第445章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5)
等石軍走後,裴斯承才將手中最後一張牌丟出去,「贏了。」
梁小六大叫:「三哥,你耍賴啊!還剩三張牌要報數的!你還有一張牌都遮遮掩掩的!」
裴斯承伸手端了一杯桌上的酒,向後靠在沙發上:「我先走一步,看你們廝殺。」
陸景重從衛生間內走出來,察覺到此時包廂內的氣氛已經完全不同了,便問了一下身邊的顧青城。
後面董哲給陸景重解釋了一下剛才的情景,陸景重點頭:「哦?那這就應該算是完了吧?」
裴斯承比出一根手指來搖了搖:「沒完。」
顧青城順手扔了一張黑桃出去,「裴三手裡還有一張王牌。」
是的,一張致命的王牌。
這張王牌,就是把佔據宋家當家主母位置的徐媛怡,在揭露了她的真面目以後,繩之以法,其實,沒有能比監獄這種地方,更能教會人懂得什麼叫做聽話,什麼叫做恃強凌弱了。
次日晚上,裴斯承給沈宸良打了個電話,在法律方面的信息,還是他知道的比較多。現在他手裡已經掌握有證據,證明宋家老太太的下毒,就是徐媛怡下毒,但是,因為發現的早,宋老太太經過治療,宋予珩就在昨天陪同去醫院裡做了檢查,體內的毒素因為一直在吃藥化解,已經沒有了
。沈宸良說:「這種情況的話,情節不嚴重,單純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講,並不見得可以達到懲處的目的,因為第一,宋老太太沒有事,之前的中毒現象又發生在宋老太太去鄉下回來之後,中毒的反應也並不強烈,律師完全可以拿出不是因為故意下毒而中的毒,第二,裴三少,你也知道,現在這上面的漏洞很多,有錢能使鬼推磨,在一樁案子里,不光是我們主辦發律師撈錢,如果不是迫在眉睫涉及到人命關天
的事情,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被判入獄,有時候連司法程序都不必走,拘留所裡面給夠了錢就放出來了……我這麼說,你懂吧?」
自然是懂的。
一些話不能明面上說出來,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沉冤昭雪的有,只不過都是個例。
裴斯承掛斷了電話,揉了揉眉心,拿了手機轉身從陽台上進入卧室內,想要抽一支煙,便從桌子上拿了一支煙並打火機點上。
宋予喬在浴室內洗過澡,這一次是將頭髮吹乾了才出來。
從浴室內出來,就聞到一陣煙味。
她腳步微微一頓,抬眼看向坐在床邊的裴斯承,正一隻手撐著下巴抽煙,好像是一尊雕塑一樣,只有手指尖的煙蒂,上面縷縷青煙直直地升騰到半空中。
等到宋予喬走過來,靠著裴斯承坐下,裴斯承似乎才因為身邊床墊的微微塌陷,回過神來,急忙將煙蒂給掐了,順帶開了窗戶散去房間內的煙氣。
宋予喬伸手將裴斯承一把拉坐在床上,伸手將他緊緊皺起的眉頭撫平,說:「我不想讓你因為我的事情這麼苦惱。」
裴斯承將宋予喬的手拉下來在手心裡,說:「沒有,是公司的事情。」「你不用騙我,」宋予喬說,「我有眼睛,會看的清楚,跟宋翊去驗親子鑒定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其實我媽也並沒有想要將這件事情給說出來,當年沒有說沒有調查,現在再揭出來,我媽也不會回頭了,她心
里只覺得,沒有了信任,那你就去抱著你的心去跟別的女人過一輩子吧。」
「嗯,我知道。」裴斯承說,「我有分寸。」
宋予喬因為懷孕,所以多眠容易困,現在喝過牛奶之後便沉入了夢境中。
裴斯承從浴室內洗澡出來,看見在黑暗中,手機屏幕照出一方光亮。
他走過去,看見了宋疏影的名字。
裴斯承轉身看了一眼宋予喬,眼睫輕顫著,一頭黑髮散落在柔軟的被褥中,便輕手輕腳的出了門,走到外面才接通了宋疏影的電話。
宋疏影開門見山地說:「裴斯承,如果你最後整不死徐媛怡,就留給我,我幫你善後。」裴斯承從一開始就知道,宋疏影的性格,和宋予喬是完全兩個極端的,宋予喬心地善良,以德報怨,但是宋疏影不是,既然你敢動我,那就直接一次性地整死我,如果整不死我,就等著我恢復過來去整死
你,千萬不要讓我有可以休養生息的機會。
宋予喬曾經告訴過裴斯承,宋疏影整個高中時期,奉行的座右銘,就是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所以,一些人根本就不敢招惹到宋疏影,因為她記仇,很記仇,你對我好,我對你百倍的好,但是你對我不好,如果井水不犯河水也罷了,你若是招惹到我,哦,那對不起,我記住了,你等著。
裴斯承點燃了打火機,眼睛盯著打火機上竄起的淡藍色火苗,說:「你放心。」
但是,現在還有一點不太明白,就是八年前的蘇超,為什麼在幫助徐媛怡偽造過DNA的親子鑒定之後,直接出車禍死了。
這場車禍,是人為的還是意外?
裴斯承想起上一次和宋予喬一起走在路邊,看見從黑暗的巷子里飛奔出來嚇的臉色發白的徐媛怡,就斷定了,蘇智肯定是因為長得像蘇超,才被嚇成那種樣子。
那麼,車禍,難道是有預謀的?
前兩天顧青城給裴斯承的那一份資料,裴斯承沒有看,都是一些鄉里鄰里的土話,根本就算不上,看的半懂不懂的。
但是,裴斯承現在就開了書房的等,將那份資料拿出來,將裡面一些街坊說的話,從前到后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他的目光聚焦在紙上的一段話中:「老蘇之前一直是擱我們住在後面的工廠前面的,限電限水,後來有一天,他忽的就說自己賺了大錢了,有錢給兒子交學費了,有錢換個好的房子住了,不用兒子跟著他受罪了……後來好像就是去取錢回來的路上,就被車給撞了,我們趕過去,只有他兒子跪在現場,地上只有一灘血,沒有看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