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2)
「已經解決掉了。」
她之所以這樣順利,還有一方面是源自於戚坤的眼線的作用。
戚坤說:「我會找人指認,以後這種事情你暫時不要插手了,葉澤南要的東西,我會直接給你。」
葉澤南先跟母親說了一聲,然後開車去了醫院。
醫院內,方照藉由他母親的辦公室,將葉澤南一把拉了進去,劈頭就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澤南先將方照手裡的全身體檢的報告單翻了翻,問:「存檔了么?」
方照搖頭:「我沒讓人往裡輸。」
葉澤南將報告單摺疊起來放在口袋裡,只說了一句「這事兒你就不用多管了……」,轉身就要出門。
方照搶險一步一下子將葉澤南已經打開一半的辦公室門給關上了,轉過來怒氣沖沖的看著葉澤南。「葉澤南,這事兒你現在不說清楚,你別想出去了!」方照擋在門口,看著葉澤南,「之前在宋予喬消失那兩年,該開始你是怎麼過的?酗酒,抽煙,賭博,現在呢?!跟宋予喬離了婚,竟然都開始吸毒了?
你真是有了能耐了啊!」
方照這番話說出來,吸毒只是他的猜測,也許,他想,是葉澤南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別人下毒沾染上了一些,只試了一次尚且還沒有癮頭。
但是,看著葉澤南的表情,也許……是真的。
因為,葉澤南並沒有否認。
方照一拳砸向葉澤南的右臉,「葉澤南!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沾上毒品這種東西!」
方照的一拳打的並不輕,而葉澤南沒有躲,相反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嘴角立即就裂開了,滲出鮮血。
葉澤南推開一邊的方照,「還想再打么?我受著。」
方照壓抑了自己的聲音,他鬆開葉澤南的肩膀,向後退了一步,「我真的是想要打醒你,該珍惜的時候沒有珍惜,到現在你這麼折磨你自己有什麼用?就算是宋予喬知道了也絕不會同情!」
葉澤南抹了一把流血的嘴角,轉過身拉開門,沒有一點猶豫地走了出去:「我沒有想讓她同情。」
如果不愛了,就需要別人的憐憫和同情,那葉澤南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他寧可只在幻覺中,能夠感覺到曾經的美好,醜陋的記憶並不能遮掩的美好。
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葉澤南感覺到頭暈了一下,急忙扶了一下牆面,腳步略微滯頓,隨即走進去,真的,在想起宋予喬那種窒息的感覺,真的比毒癮發作的時候更加難受。
鏡面中,葉澤南抿了抿雙唇,看到自己毫無血色的臉。在辦公室內,方照看著葉澤南走出去的身影,真的感覺到,如果這樣下去,葉澤南就真的毀了。就像是在高中畢業之後,宋予喬失蹤的剛開始,葉澤南除了找她,就是去酒吧喝酒,抽煙,賭博,甚至最後
喝酒喝到胃出血。在方照陪著葉澤南作孽般的喝酒的那兩個星期里,剛開始不管怎麼問葉澤南,他都不會說,終於在一次酒醉之後,方照的逼問下,他才知道,原來宋予喬的離開和出走,是源自於葉澤南的背叛,雖然是被
人算計的背叛,但是宋予喬切切實實地看到了。
而後,等宋予喬回來,他卻又開始不珍惜,花天酒地,在外面招蜂引蝶,終於到了不得不離婚的這種地步。
現在,又開始步入舊塵。
方照真的不能放任葉澤南這樣頹廢下去,要不然,好端端的一個人,就完全廢了!
他拿起手機來,翻出來宋予喬的手機號,給她打了個電話。
只不過,宋予喬那邊沒有人接通,直到最終掛機,都沒有人接通。
方照皺了皺眉,又打了一個電話,依舊是沒有人接通。
或許是太晚了,宋予喬已經睡了?
方照暫且放下了手機,想要等明天白天再打。
解鈴還須繫鈴人。
其實,根本就不晚,宋予喬沒有接通電話的原因,是因為在洗手間里撿到的那個包的內里夾層,有一包白粉。
宋予喬在提著那個包找到大堂經理的時候,從後面忽然衝出來幾個人,直接就將她按倒在地上了,宋予喬的膝蓋直接磕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疼的她立刻就蹦出了眼淚,雙手被反扣在身後,帶上了手銬。
宋予喬在這一瞬間覺得真的是造化,之前因為路路轉給她的錢,鬧了一次烏龍,進了一次警察局,結果這一次,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給拷上了,又是手腕上那種金屬冰冷的觸感。在大廳的這個位置,就在裴玉玲吃飯的包廂不遠處,外面的異動很容易就將獨自在包廂內吃飯的人驚動了,裴玉玲從包廂內走出來,就正好看見宋予喬被警察戴上手銬的情景,她吃了一驚,完全不知道為
什麼會出這種事情。
她問了身邊的一個服務生,「這是怎麼回事?」
服務生被剛才那種激烈的場面嚇著了,還沒有回神,「販賣毒品,真是人不可貌相,這種小姑娘都開始販賣毒品了。」
裴玉玲愣了一下,隨即眼神里露出了厭惡的目光,幸好自己的兒子已經遠離這個惡毒的女人了。宋予喬倒是顯得格外冷靜了,她將包是在洗手間內找到的前後經過都告訴了警察,警察便派了一個人去洗手間內查看,洗手間內已經沒有人了,洗手間內是沒有攝像頭的,但是在洗手間外的走廊正對著著
的有一個攝像頭,可是卻意料之外地壞掉了。
宋予喬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女人,眯起了眼睛。
她在走出去的時候,看向原本和裴斯承吃飯的餐桌,在比較偏安一隅的角落裡,桌邊沒有人,但是餐具還沒有收。
她停了一下腳步,然後側首對一邊的警察說:「麻煩警察同志,在那邊餐桌用餐的是我先生,請您將我的情況告知他一下好么?」
此時宋予喬表現的不卑不亢,說話也很有禮貌,嘴角帶著溫婉的笑。
警察點了點頭,讓旁邊的一個人留下去找到宋予喬口中的她的先生。
宋予喬說:「謝謝。」
雖然宋予喬手上戴著手銬,但是看起來並沒有狼狽,十分鎮定,沒有糾纏哭鬧。在沒有裴斯承在身邊的時候,她就需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
裴斯承剛好離開餐桌,是去後面的吸煙室點了一支煙,接到了顧青城的電話。
「我這兩天就要回去了。」
裴斯承吐了一口煙氣,「你給我打個電話就是為了告知你的歸期?讓我帶著老婆孩子去機場迎接你?」
「沒心思跟你開玩笑,」顧青城說,「你還記得上一次我給你說過的那個醫生么?三年前幫宋予喬做過全身體檢的醫生,卻沒有告知葉家人宋予喬曾經生過孩子的事情。」
「嗯。」
「我有手下找到了,在一個小鎮上,」顧青城說,「現在還在南方,等我回去處理一下。」
裴斯承眸中的神色已經幽沉了幾分,盯著吸煙室角落的一盆綠色盆栽,眯了眯雙眼,眼眸中一閃而過一縷微光。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醫生,肯定和宋予喬有關。
在吸煙室內,裴斯承將煙掐滅,走出來,正好迎面看見了一個警察。
警察伸手攔住了裴斯承,問:「你是宋予喬的先生么?」
「是。」
裴斯承眼眸沉了沉,目光已經在短暫的幾秒鐘,越過擋住視線的障礙物,看向用餐的餐桌,並沒有看到宋予喬的身影。
在路上,裴斯承先打電話聯繫了許朔。
許朔說:「我現在不在警局,你放心,我已經交待下去了,不過,這種事情現在查的正嚴,恐怕你暫時還帶不走她,必須要等調查清楚之後。」
「嗯,我知道。」裴斯承剛剛在了解了警察口中的事情前後,就是因為一個接貨的包引起的,宋予喬說包是在洗手間的地上撿到的,出去想要交給大堂經理,但是卻不料被誤認為是毒販,而洗手間外牆的攝像頭剛好壞掉了
。
裴斯承感到一絲不安。
「宋予喬怎麼會沾上毒品這種事?」
裴斯承單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臂蜷曲起來揉了揉眉心。
這件事情,別說是許朔,就連裴斯承自己都沒有想到,不過很明顯,是被人栽贓的。
裴斯承一路上飆車到警局,車子沒有在停車位上停穩,就開了車門下車。
可能是因為許朔的交待,宋予喬並沒有在訊問室里的木製椅子上坐著,而是在單獨的一個休息室,坐在一個木製的長沙發上,面前放著一個一次性的紙質水杯,水還剩下半杯。
宋予喬原本正在看著牆面發獃,聽到門口有人進來,反射性地抬頭看向門口,看見裴斯承的瞬間就彎起唇角笑了:「我又被抓進來了。」
裴斯承將身後的房門關上,面容沉峻。
宋予喬看著裴斯承走過來,站在自己面前,她仰著頭看他:「我是不是特別能惹事兒,總是要你在後面幫我善後?」
「你要是萬能了,那還要我幹什麼,我幫你善後,我願意,」裴斯承摸了一下宋予喬的頭頂,從後面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宋予喬面前:「現在告訴我在洗手間里發生的事情。」
宋予喬點頭,將剛才跟警察說的話,又完完整整地給裴斯承說了一遍。
「那個女人就是我之前有指給你的,在葉澤南身邊的那個女人,上一次我的車追尾,就是她開的車,看樣子像是現在葉澤南的女朋友,」宋予喬說,「包是從地上撿起來的,我也不了解,順手就幫了。」
裴斯承蹙眉凝思。
宋予喬並沒有打擾裴斯承,只是靜靜地在他面前坐著,伸出手來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心,猝然看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上面的鑽石正在燈光下閃光。
求婚戒指……
宋予喬從來都沒有戴過項鏈戒指這些東西,就連耳孔,也是之前陪裴斯承去赴宴的時候才特意打的,現在可能都已經重新長住了。
宋予喬摸了一下自己脖頸上的項鏈,目光依舊落在手指上的戒指上,忽然覺得,裴斯承有一句話說的是對了,不喜歡,是因為沒有人送,沒有最愛的人送。裴斯承注意到宋予喬看著戒指發獃的表情,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昨天只是我和你,等到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再辦一個訂婚宴,等到今年年底的時候,再辦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