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免得夜長夢多(2)
華箏還穿著昨天的衣服,身上的紅酒酒漬已經干在了衣服上,頭髮亂糟糟的好像是雞窩。
程筱溫已經在床邊坐了下來,在別人心裡有抵觸的時候,先放下身段接近,坐下來是減少壓迫感的最好方式。
「那要看是怎麼一回事了,」程筱溫自從和唐玉珏結婚,也了解了一些華箏的事情,「華箏,如果真的是朋友,我不會計較這些,這和一個男人,如果真愛著你,是不是計較你的初夜,是一樣的。」
程筱溫說了這麼一句話,華箏倒是沒有太大反應,但是一邊的唐玉珏卻是看了不著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華箏看著程筱溫,恢復了沉靜,因為在這個表嫂身上有一種氣質,讓人安靜下來的魔力一般。「愛情這種事情,真的需要兩情相悅的,或者說,有一段保質期,你的保質期,就是三年,三年之後,就變質了,就壞掉了,」程筱溫聽唐七說過,自然也就清楚,華箏這三年追人的路,不過,這就是典型
的單戀,「你可以喜歡裴三,用你自己喜歡的方法,讓他喜歡上你,這樣就兩情相悅了,但是,你必須要給自己劃定一個期限,難道他一輩子不喜歡你,你也就一直要耗在他身上么?」華箏搖了搖頭:「我知道,我已經在試著走出來了,但是我現在受不了,為什麼宋予喬和裴斯承在一起了……如果說先來後到,從三個月前宋予喬調派給裴斯承當助理,現在不過才過了多久了?他們就好上
了?我受不了……」
「我插一句嘴,」唐玉珏輕咳了一聲,「宋予喬比你先認識裴斯承。」
華箏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我三年前追著裴斯承去溫哥華的時候,宋予喬才剛從溫哥華……」
她忽然住了口。
溫哥華……
這是同一個地點,難道……
唐玉珏點了點頭:「是的,宋予喬高中畢業就去了溫哥華找她母親,在那裡就已經認識了裴斯承,之後裴斯承重新回溫哥華,也是為了找她。」
「那個夏楚楚……」華箏忽然想到裴斯承曾經在報刊雜誌上說的這個名字。
「是的,就是宋予喬,他們當年在溫哥華髮生過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之後裴三就一直在找她,因為當時遇見她是在國外,裴三就以為她是在國外,就一直在加拿大北美那一塊地方找。」
華箏坐在床上,臉上一副被打懵了的表情,隔了許久,才恢復了一些神智,看向表哥:「那裴昊昱……」
「我下樓給你拿一份文件,你看一下。」
這份文件,就是宋予喬和裴昊昱的親子鑒定結果。
華箏看著這兩份分明都寫著百分之九十九確認母子關係的鑒定報告,手一抖,紙張掉落在地板上了。
「那……予喬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提起過?」華箏發覺自己的嗓音都在顫抖著,一隻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裙子,但是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動作,裙擺已經完全在指尖被蹂躪了。
「失憶了,」唐玉珏攤了攤手,「你能看出來,那些事情她完全不記得了,沒有一點印象。」
華箏陷入了沉默中,她的視線落在地上的兩張紙上,問:「那予喬知道了么?」
「裴三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
華箏不斷地重複著一個動作,反反覆復,來來回回,手指伸開,再蜷縮,最後將地上的兩份鑒定報告重新撿起來,工工整整疊好,放在了床邊。
手機鈴聲大作。
華箏的手機恰巧就在唐玉珏左手邊,他看見手機屏幕上寫著「快遞……」,直接就接通了。
「請問是華箏么?有你的快遞,請下來拿一下吧。」
唐玉珏掛斷電話,留媳婦兒在這兒陪表妹,自己下樓去幫華箏取快遞。
取到快遞的同時,順帶接到了裴三的電話。
「你幫我先安撫一下華箏,我可能這幾天不會回來,等到回來之後,我親自跟她談談。」
電話另外一端裴斯承的聲音還伴隨著汽笛聲,也許裴斯承現在正在路上開車。
唐玉珏說:「你不用忙,我這邊已經幫你搞定了。」
裴斯承:「……」
唐玉珏說:「我把你的親子鑒定給她看過了,這種東西你就該早些拿出來嘛……你怎麼不說話?」
「鑒定報告在你手裡?」唐玉珏還不明所以,「是啊,上一次去你辦公室找你簽文件,我看見了就順帶拿過來了,想給華箏看看,我這妹妹死腦筋,屬於那種死鑽牛角尖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你也知道。我當時給你那個助理說了啊,
讓他轉告你一聲……」
「哪個助理?」裴斯承問。
「黎北啊,他沒有告訴你么?鑒定結果你還要不要,我看華箏這一次算是真接受了,你要是要我給你送……」
裴斯承這邊電話已經掛斷了。
唐玉珏聽著耳邊的忙音,聳了聳肩,手裡的快遞不大,只是一層塑料紙包裝著,摸起來裡面好像是有一個盒子,而在郵寄地址一欄,什麼都沒有,完全是空白的。
因為剛剛在唐玉珏下來的時候,華箏說了一句她並沒有買什麼東西,所以現在唐玉珏就留了一個心眼,將外包裝紙拆開,裡面的盒子拿了出來。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上面的一張字條,上面寫了一行字:這就是所謂的好朋友。
把字條拿開,下面就是一沓照片,和一個優盤。
裴斯承連續打了很多個電話,都沒有人接通,最後,他的手機里,竟然接到了一條簡訊,是宋予喬發過來的。
「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我們都需要靜一靜。」
分開一段時間?
多久?
就算是一秒鐘,裴斯承都等不及。
他沒有給宋予喬打電話,知道就算是打電話,宋予喬也絕對不會接的,只發了一條信息:「想都不要想。」
之後,裴斯承先到公司里,將這幾天的事情交代給虞娜全權負責,說:「我去一趟S市,如果順利的話,我會去和程傅秋談一下那個合作案,不是新來的一個小秘書么?讓她先幫著你處理一些事情。」
虞娜點頭,順便就問了了一句:「那黎北呢?」
「黎北回來了?」裴斯承挑眉。
「回來了,」虞娜說,「凌晨到了,正在倒時差。」
「哦,」裴斯承說,「讓他不用倒中國時差了,直接去印度倒印度時差吧。」
可憐的黎北。
從睡夢中醒來,就接到了要去印度出差的通知。
黎北看著郵箱里這一封公司的郵件,盯著電腦屏幕,許久都沒有動,然後,留下了兩行熱淚。
難道老闆不知道印度最近正在動蕩嗎?他不想被丟到國外啊!他想要好好紮根在中國的大地上。
又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老闆了?
黎北當即請示了虞娜,虞娜只說了四個字——「罄竹難書。」
於是,黎北嗷嗚一聲背過氣去了。
金水公寓。
客廳內,宋疏影與裴斯承面對面在沙發上坐著。
宋疏影說:「我這個孕婦也沒辦法招待你,你想喝什麼,自己去冰箱里拿吧。」
裴斯承就起身,去拿了一罐牛奶,轉而進了廚房,微波爐熱了之後,給宋疏影端到了面前。
宋疏影一勾唇,笑了笑,卻也沒有說什麼話。
她現在要比裴斯承穩的多,既然是裴斯承找上門來,就是他有所求,比起穩坐釣魚台,當然是她了。
裴斯承淡淡道:「予喬去哪裡了?」
宋疏影臉上現出驚訝的神色:「不是去上班了么?」
裴斯承向前傾身,「如果真的是去上班了,那我就不用過來了,昨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比較匆忙,我想要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宋疏影端坐著,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比如?」
裴斯承眼眶很深,再加上背對著窗戶的光影,顯得輪廓很深,他斂了眼瞼,忽又抬眸,說:「比如,該到時候見見彼此對方的父母,然後定下來了。」
宋疏影與裴斯承的視線交接,打量了他有十幾秒鐘,用她曾經學到過的心理學知識中所謂的從細微的面部表情判斷說話人的真假。
然後,她微微笑了笑:「那你這一次去找她,恐怕可以直接見家長了。」
這句話說的十分明了,裴斯承微微頷首,說了兩個字:「多謝。」
隨之裴斯承直接起身,走出門外。
宋疏影看著裴斯承的背影,開口叫住了他,「如果你真的愛她,就給她一個名分。」
裴斯承向前走的腳步微微滯頓片刻,以示他聽到了。
宋疏影覆上自己逐漸滾圓的肚子,向沙發靠背上靠著,閉上了眼睛,宋予喬需要的是安全感,在一個周圍人對她,不是祝福,不是歡喜,卻人人阻攔的時候,給予能夠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女人都是一樣的,哪個女人不渴望著一場盛大的婚禮?不渴望著站在陽光下呢?
希望這一次,裴斯承真的是宋予喬的良人。
裴家大院。
到的時候,裴家大院正是一團亂,裴斯承把車停了,就能夠聽到汪汪汪連續不斷的狗吠聲。
他向前面走了不遠幾步,就有一條脖子上拴著狗鏈的大狗,從主屋別墅里跑了出來,直接向裴斯承猛的撲過來。
「貝勒!」裴斯承直接蹲下來,幫他順了順毛,這大狗就只剩下粗喘著氣了,不再汪汪汪地亂叫。
緊接著,裡面就是一老一小跑了出來。
貝勒就又有一些控制不住了,裴斯承拉著他的鏈子,「貝勒,卧下,安靜點!」
大狗果真就卧下了。
裴老太太頓時驚奇了,雞飛蛋打了半個小時,三兒子兩句話就把這狗給安撫了?這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吧。
裴昊昱跑過來,直接蹲下來要抱貝勒的頭,裴老太太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直接拉著孫子就往後撤,她前兩天還在新聞上看到過有關有大狗一口咬掉孩童的頭呢,簡直鮮血淋漓血的教訓。
「大哥的狗怎麼在這裡?」裴斯承把貝勒拴在一個架子上,拍了拍它的腦袋。
裴昊昱說:「當然是他的爸爸在這裡了!」其實,裴昊昱的隱含意思,就是你說大伯伯都是走到哪裡都帶著貝勒,老爸你為什麼就總是想要把我甩開單獨跟喬喬相處呢?太沒良心了,還不如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