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白日做夢和冤家路窄
閑話少說,眼看某鹹魚變相承認某些事情,陸淵恍然大悟起來,他詭異的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鹹魚,打破眾人的沉寂,“聽說鑄劍山莊的彩瓷,素來都是不斷推陳出新,那你們永安坊的普通瓷器也是花樣百出,莫不都是工匠藝人的練手作品吧?”
??某鹹魚眨了眨眼睛,歡快的點了點頭,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點到即止,言有盡而意無窮,大抵就是這樣。
??某鹹魚柳洋洋得意在心中道:這是你們猜出來的,我什麽都沒說,東家就是來了,也拿她沒辦法,甩鍋小能手成功上線!
??聽到陸淵這句話,其他人則是神情一肅,好幾人微微撩了撩眼皮,正色打量了某人一眼,又故作無事的移開視線。
??雖然胡侃有些不明所以,為何鑄劍山莊會和一家小門小戶扯上關係,但他素來心大,不喜歡任何彎彎繞繞的事情,有些躍躍欲試,開玩笑,要是大家不在一個層次,交流屏障就會增加很多,如今這樣,對他而言,反倒是容易溝通起來。
??他索性直奔主題起來,“既然你們有自己特色,那你如今遭遇的問題是什麽?是掐絲、鍍金還是火候問題?”
??掐絲和鍍金是高檔瓷器所特有的工藝步驟,也是最難把握的一門手藝,火候則是陶瓷器物塑性中最難的問題,尤其是火候,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滿膛皆費。
??胡侃問的十分專業,他主要問的就是當下所有同行共同的難題,這是最普遍存在的共性問題。
??可他沒想到,或者他和鹹魚柳沒接觸過,根本不知道,對方那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
??這時,鹹魚柳認真努力的回憶著作坊內,各位工匠大師的步驟,半天才麵上古怪的接了句,
??“那個技術很難嗎?我看我們陳素和師傅,掐絲和鍍金那都是幾息間便是一件,其他師傅們也是很快便可完成,我們麵臨最大的問題在於,我們需要各種釉料,現在用在彩瓷的釉料,太不經燒,一不留神就會變色,這太坑了,一變色就隻能是廢品……”
??胡侃聽了後了然,如果爐溫過高,確實釉料會發生變色,但是,但是,這用久的爐膛,爐溫不穩定是常態,再說,據他所知,彩瓷幾家同行,他們的爐具通常都會漏風的嗎?火力都聚攏不足,那會出現爐溫過高呢?
??但他覺得不太合適細問,這應該涉及對方隱私,再說這種問題要真研究起來,還需要實際考察才能定論,但窯窖作坊,那一定是各家嚴防死守的地方,沒有陸二帶著,他這個勉強也是半個同行,大概還是不方便出現。
??想到這裏,胡侃隻好含糊一點,如此一來,老學究成功上線,
??“那你們考慮過定期溫度調控,或者是換一種燒製方式?釉料變色或者褪色,都和外圍火焰溫度有關係,如果你們在第二重或第三重熔爐煉製時,爐溫稍不注意,釉料可能就會發生老化或熔化,想要一味更換釉料,在老胡看來,可能意義不大,據我所知,我們陶器和你們瓷器,其實釉料配方相差不是很大,色彩豔麗度也大致相同,還是火候把控最關鍵。”
??某鹹魚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她哀怨吐槽起來,“先生有所不知,我們換了三四十型號的爐具,這個問題始終解決不了,彩瓷它燒著燒著就氧化成別的顏色,這個圖案看起來不倫不類,隻得拋棄,你看啦,這多費事啊,還得算計損失比例。”
??聽到鹹魚柳口裏的計算損失,大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姑娘,難不成你不知道,彩瓷的總體成功率不足一成嗎?
??大家都知道,鑄劍山莊近年來大手大腳的回禮,怕送出去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們這些同行,都曾經好奇過,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可以提供這麽多的彩瓷成品?
??現在謎底總算是解開了,如此算來,就算是沒日沒夜的不停息,你們的成功率也已經相當不錯了。更別說你們動輒搞些稀奇古怪的平價瓷器,難怪小姑娘喊著人手不足,充裕才奇怪吧?
??另一位從未出言的方臉大耳,突然麵帶詭異的問著某鹹魚,“小姑娘,冒昧為一句,你們彩瓷的損耗多嗎?”
??某柳歪著頭算了算,理直氣壯的吐槽著,“幾位前輩有所不知,我們光是損耗就是六成起步,這個事情太討厭了,幸好一年大家也就開上一次爐,一次大概一萬件粗胚入爐,不然,師傅們真的會奔潰的。”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更加微妙起來,好家夥,你這還想著十成成功率,莫不是沒睡醒,在做白日夢呢?
??他們不約而同慶幸自己某個彩瓷同行不在這裏,不然,他才會奔潰,好吧?
??胡侃瞅了瞅某鹹魚柳,一本正經和她說,“如果你執意想要釉料,這個問題你直接找長老吧,他那裏收集的比我們全麵。”
??陸淵此時不知在琢磨什麽,他沒聽見胡侃的話,反倒麵帶遲疑的問了句,意有所指道,“聽過金鱗商會嗎?本長老看過他們成長的曆程,覺得和你們極為相似,想來你們都是新興商戶,彼此也能相互照應,惺惺相惜吧?”
??金鱗商會,某鹹魚抵著後牙槽,強忍著火氣,惺惺相惜,我看是冤家路窄吧?
??她下意識忽略某些不太友好的記憶,半真半假道,“長老可曾聽過,同行是冤家?這句話在綠柳和金鱗間,極為恰當不過。”
??某鹹魚不知,她心心念念的暗中吐槽的冤家,他們如今也正在惦記著她,惦記著綠柳山莊。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