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查探水月和漿洗衣物
忽然,陸澤神情鄭重的看向師父,一本正經的行禮請教,“徒兒有件事,有些想不明白,還請師父指點。”
陸淵倒是不置可否,眼神卻示意徒弟繼續。陸澤有些吞吞吐吐,“師父是怎麽看待鳴風山莊?徒兒覺得自己看他們行事,是越看越不明白呢。”
他抬眼看了師父一眼道,“其實,徒兒也有些醫修朋友,之前,他們和我講過一些鳴風山莊的事情,似乎,總感覺鳴風那邊是既不合醫修一道玩,同時也不屑與武修為伍。”
陸淵聞言,微微沉吟,“他們在醫修中,人緣不是很好嗎?還是說大家有什麽誤會?”
陸澤努力的回憶起先前和人聊天時,對方說過的話,“聽柳姑娘提過,早先綠柳是沒打算混跡醫修的,直到自家那位三殿下,沒事找事的高出個醫道盟主,這才被迫中轉方向,原先他們是打算按著避世不出風格,無論什麽正邪二道還是什麽武修醫修,統統不想沾邊的。”
陸澤一下子,神神秘秘起來,他擠眉眨眼道,“師父,澤也是才聽說的,原來先前在醫道大會中拿到盟主頭銜的是他們家的三殿下白輕,據說這位三殿下素來是低調無名來著,白輕取得盟主之位,有擔心這個頭銜是個燙手的山芋,就把自己姐姐給賣了,所以……”
滿臉黑線的陸大神,望著同樣一言難盡的徒弟,他怔了片刻,隨後他又意味深長道,“如此看來,這對姐妹,還真是相親相愛啊……”
這句話,徹底讓某位陸小公子發現自己偏題,很快,他又言歸正傳,“師父,與其說不明白鳴風,不如說費解那些醫修,徒兒可是聽說過,自打鳴風有人出任華山,醫修那裏就有很多的異議,甚至自己內部也有分歧。”
他想起自己一位叫做萬鈞的朋友,據他所言,他還是萬生苑的直係弟子,那個好友似乎就說過,貌似自家極其反對醫修門派和武修有牽扯。但他也提過,貌似天醫堂對此就比較開放。
他還記得自己一位內門師弟的妻子是出身同仁閣,早年那個師弟還隱晦的谘詢過,可不可以讓自家接納同仁閣做附屬勢力,當時就把他嚇一跳。
見他一副不明所以,那位師弟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還特意向他解釋,他妻子那個門派誤以為鳴風山莊徹底歸附於華山派,大家就想著有樣學樣,為自己找個靠山。他還不知未來自家和李遠有所牽扯,隻覺得對方有點過於的想當然和可笑。
不知為何,陸澤無意識的想著諸多看似不相幹的事情,然而,待他有意無意的幾件事放一起比較,發現好像其實醫修們之間的想法很多都有些難以理解。
他也從那位萬鈞的言辭描述中,足以感受的出,似乎醫修們對鳴風山莊的態度也是極為微妙和費解,他們一方麵既希望鳴風可以透過各家武修,為自己爭搶很多資源,另一方麵又希望鳴風山莊和武修間分的親疏,甚至是劃清界限。
據他所知,迄今為止,還有很多人對鳴風山莊的淩雲殿主出掌華山而耿耿於懷呢,甚至有人希望他可以主動退出鳴風山莊。然而鳴風山莊自己,則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態度,半點都不知心領神會自家同修的意見,既不合醫修走的近,同時他們對整個武修也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架勢。
陸淵看著疑似有些神遊物外的徒弟,心中暗自歎息,或許這個小徒弟還沒見過真正的政權更迭帶來的廝殺和角逐,當然,在仁義山莊,即便未來立了少主,他們幾個老家夥也不會允許自家搞這些陰謀詭計,但不搞不等於看不透,起碼做的知世故而不世故,才算進退得宜吧?
他輕咳一聲,成功召回徒兒神智,陸澤嚇了一跳,這些年來,自己極少在師父麵前走神,這下丟人了,他可憐兮兮的垂下腦袋,堅決不讓師父瞧一眼。
看著這般躲避的小徒弟,心知他麵薄,也不在為難,他將自己的目光看向窗外,“鳴風的位置有點特殊,就比方說這次的事情,如果某個醫修,以個人名義找雷霆寨做點什麽或者沒問題。但如果是以整個醫修的名義找武修商量什麽,大概是基本沒戲。他們隻能透過鳴風,實現彼此的資源交互,反過來,若是武修想找醫修做點什麽,鳴風山莊的影響力至少在醫修中是不差的。所以在某種意義上,鳴風山莊算是一個媒介。”
他頓了頓,卻有幾分不以為然道,“其實呢,你也別怪鳴風山莊不親近那些醫修,沒準有些人還想徹底架空或捆綁他們,為自己所用呢。醫修自己人也有爭權奪利,對方想和武修門派一樣,參與修真界權力競逐,他們鳴風又不傻,總不會給人當槍使吧?”
陸澤恍然大悟,這幾年醫修那裏似乎確實活動頻繁,他們也時不時和各大門派有著或淺或深的聯係。原來,這幫人是有著自己不足為外人道的心思啊!……
陸澤看見自己師父還有政務要處理,就出言打算告退,不料,臨走前,他突然想起今天某人對他似真似假的抱怨,他是真的好奇,究竟是什麽人,對方何種來曆,竟能夠讓鳴風這種我行我素的家夥願意退讓呢,不由得有幾分欲言又止的看向師父,卻又不好意思再打擾師父,桌上那堆文書還是自己抱過來的。
看著眼神迷離的陸澤,陸淵顯然還是了解這個徒弟的,索性挑了挑眉,主動出言道“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陸澤聞言,遲疑道,“師父,可聽過南禪寺?”
陸淵瞳孔情微微一縮,“誰讓你問這個的?或者你這是從那裏聽來的?”
陸澤看著師父神情有些不對,不願師徒因此產生誤會,趕忙解釋道“師父,就是今天柳飄絮和我無意提到的,她說先前大家也是談過幾回,卻沒談攏,如今眼看著南禪寺那邊已經在不斷退讓,這時候大家非但沒有乘勝追擊,反倒匆忙締結合約,她同我抱怨說,就是這個合約,最近給她額外平添不少麻煩。對了,柳姑娘還有些憤憤不平說了句,本來就是他們不講道理在先,這次又簽署這樣的合約,大家真的很虧啊。”
陸澤說話,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師父,事情就是這樣,可是有什麽問題?”
陸淵明顯有幾分愕然,“想不到他們這趟去南疆的目的,是找南禪寺啊,虧我以為他們是去組隊問候沐逍遙呢?”
說到最後,陸淵顯然有上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陸澤也猛地想起了什麽,師徒相視一笑。
隨後,陸淵似乎在緬懷些什麽,又好像追憶什麽人,半晌,那人這才打住思緒,瞄了徒弟一眼,老神在在道,“這麽多年南禪寺對外,何曾相讓人半分,即便同為隱世家族也是一樣……”
出乎陸澤意料的是,師父就此打住,決口不提南禪寺的半句。他感覺意外極了,這些年的,他們又是師徒又是翁婿,也算是無話不談、推心置腹,師父還是第一次對某件事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