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千鈞一發與救命恩人
且不說各方對鳴風山莊的緊急示警有多大的震驚,鳴風山莊的淩雲殿主本人,即便是身在嘉興,卻也自當是看到這久久不能停息的七彩煙火。此情此景,李遠就立刻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小事,當夜他和瑾帝告假後,匆匆忙忙的離開仁義山莊。
次日,瑾帝本想檢查李遠的功課進展,這才想起昨夜的告假,他失神的站在某人修煉的院落,心頭不覺有些悵然若失。
正當瑾帝心頭有些惆悵,一位內門弟子前來稟報,“啟稟莊主,大長老讓屬下請您即刻前往會客廳,他正在那裏等你。”
瑾帝聞言,心中暗自思忖,大哥不是一個小題大做的人,如今如此作為,背後必有深意。當即不再傷懷,大步前往會客廳。
此刻,雷霆寨主銀湖正在牛嚼牡丹是的喝茶,身邊四下的兄弟們也都被大長老安排他們前去側廳休息。
會客廳另一側的軟椅上,躺著一位男子,大長老神色嚴肅的在和府醫低聲交談。府醫也是見多識廣,自然認得出是芙蓉如麵,他當即寫下藥方,交由身旁小藥童抓藥。
大長老確是若有所思,他覺得這件事哪裏不合理,按道理說,對方既然費盡心機給洪兒下毒,為何下著這種人盡皆知的尋常之物?他總覺得對方可能另有深意,一時卻也不得要領。
正當他想詳細問一下這位名震江湖的鐵拳神臂銀湖時,瑾帝已然邁入會客廳。看到銀湖出現在自家,瑾帝顯然有些吃驚,一時間倒是沒想明白對方葫蘆裏賣什麽藥。
瑾帝先是和銀寨主打了個招呼,銀湖尚為來得及回禮,他就直接將瑾帝引到大長老身旁,瑾帝這才發現,大哥身邊的人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瑾帝不由神色變了幾分,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可是小兒冒犯了貴寨?”
大長老見銀湖有些不知所措,就看著瑾帝,直接替他答道,“冒沒冒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七弟啊,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人家可是千裏迢迢給你送兒子治病,怎麽著,你也該有所表示?”
瑾帝這才發現,原來李洪確實是神色較尋常更加蒼白,瑾帝頓時感激的給銀湖行了個謝禮,“多謝銀兄相助,大恩不言謝,他日李某必當登門致謝。”
銀湖倒是格外不好意思,他還了一不太標準的江湖禮,極為仗義的將迷藥攬在自己身上,又道“瑾帝啊,實在不好意思,洪公子身上的迷藥還是我們不小心下的。當日想要盡快將洪公子送回家,我就用了些特別手段,那種藥沒有解藥,就是沉睡七天七夜,現在洪公子在路上已經待了五天多,大概需要等明天才能醒。多有得罪!還請瑾帝恕罪。相比於你當年的救命之恩,這真不算什麽。”
瑾帝雖猜不出由來,但人家願意將兒子完好無損的送過來,已然是天大的恩情,他斷不會怪罪對方的小節,江湖兒女,本就粗獷,比起兒子性命,這點著實算不得什麽。
更何況,早年行走江湖,雖說他也是無意間救下了身受重傷的銀湖,但這並不要求對方就一定要還上一命,事實上,在他成為帝君前後,也曾在江湖行走一段時間,所救之人,自是不少。他可從未要求誰要報恩。
不多時,府醫帶著身邊的小藥童走了進來,那名小藥童還手裏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隻有一隻空空如也的白瓷碗和一隻藥劑。
這時,府醫近身一步,前來和瑾帝仔細匯報李洪的具體情況。話至最後,府醫小心翼翼的看著瑾帝一眼,“莊主,這芙蓉如麵本身並不難解,但它需要藥引,藥引是患者本人的至親之血,以洪公子為例,他需要你放出一碗血,以血煮藥,才能真正化解此毒。”
瑾帝聞言,倒不多說什麽,幹脆挽起袖子,直接用內勁,劃開手臂,鮮血噴勃而出,不多時便攢滿一碗,府醫正要給瑾帝包紮,卻被他揮手阻攔,便和小藥童當即趕往藥爐煎藥。對瑾帝而言,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沒必要如此小題大做。
但見他隨手點了胳膊的穴位,便不管不顧身上的傷口,放下袖子,主動和兒子的救命恩人攀談起來,大長老也時不時和對方有上一些交談互動。
大約不到倆刻鍾,府醫就端著藥前來,他用勺子仔細的喂給正在昏迷的洪公子,按說李洪即便是人未清醒,也該繼續保持沉睡狀態,不料,不知為何,李洪劇烈的大咳,甚至很快咳出黑色的血塊,整個人也提前醒了,隻是還有些頭昏腦脹。
府醫神情大變,他又飛快的把著洪公子的脈搏,奇怪,芙蓉如麵竟還未解除?這不應該啊,明明這藥是自己熬得,中間即便是取血,也是自己眼皮底下完成的,即使是小藥童,也是沒機會更換藥引。
大長老見狀,腦子裏好像是抓到了點什麽,他冷不丁的問著府醫,“有沒有可能洪兒臉上是易容的?”
銀湖也是神情惶恐,這本是好心,莫不辦了什麽壞差?他沒底,會不會是之前的迷藥,改了藥性?
這點府醫是看不出來的,銀湖聽後,不明所以道,“沒有,我們自己也是在道上做過不少無本買賣,這臉上是否帶有易容的人皮麵具,我們都可以識別。”
大長老聞言後,更加堅信某種猜測了,同情的瞄了眼某人,又吩咐門外的內門小弟子去請鳴風山莊的人,前來診治。同時,他還不慌不忙的請銀湖寨主前去客房歇息。
待一切閑雜人等散退,大長老神色莫名的看著瑾帝,“七弟,你能不能判讀眼前人是不是洪兒?”
瑾帝奇怪的看著長兄,點了點頭,又隨手指著李洪腰間的蓮紋樣玉佩,那是他們李家嫡係特有的身份玉牌。
大長老見狀,頭更疼了,沉吟半晌,神神秘秘的看著瑾帝,“七弟啊,你親自去外麵取碗水來。”
瑾帝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很快水取來了,大長老此時早已麵無表情的瞅著瑾帝,“七弟,你去取上一滴李洪的血放入碗中,然後再加一滴你的,都說血濃於水,你……”
瑾帝大驚,不由得看了一下床上的某人,誠然,李洪和他又或者他的妻子長得沒有多少相似之處,但這不代表上升到質疑血脈的地步。
大長老神色幽幽道,“難不成你沒發現你自己對李洪還不如個養子親,更何況當日隻是有人提供消息說你親兒子在那個凡人界,可每人說過李洪一定是你兒子,當日你可確認過血脈,要是那個凡人耍了心眼呢?再說當日的一切,不覺得有些太過蹊蹺?”
瑾帝聞言,神色大變,他掙紮半天,還是不忍如此,他痛苦的閉上眼睛,甚至不敢往下深想,“兄長,等確認洪兒的情況,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