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小村莊的奇遇(十一)
孫紫瑾聞言,又坐了回來,看向我一笑:「怎麼不喝酒啊?像是你們這樣的莊稼漢,喝酒很正常的啊。」
我只是一笑。
孫紫瑾:「要加點菜嗎?」
我扒拉著米飯搖了搖頭,道:「不用不用。」
孫紫瑾:「下回來早上就不要在外面吃了。就過來吃吧。」
人家越是這樣客氣,我反而就十分地不好意思了。別說,這個孫紫瑾挺會做生意的,跟這樣的人做生意,哪怕是在買賣上遲了點虧心裡也是無所謂的。
「你是大樊村的?」孫紫瑾道。
我點了點頭:「嗯。孫經理,你是哪兒人?」
孫紫瑾:「我不是本地的,跟我媽媽過來的。」
我放下碗筷:「哦……這飯店是……」
孫紫瑾:「我媽媽開的。」
「哦……你是老闆啊!」我道。
孫紫瑾呵呵笑了起來:「什麼啊,小本經營,糊口飯吃,也就算是打工的。我媽媽挺苦的,我爸爸扔下我和媽媽,我媽媽為了讓我們過上好日子,讓我哥哥去上大學,這些年來一直都苦熬著。」
我喝了口湯,道:「你看我那些水產品怎樣?」
孫紫瑾:「不錯啊,怎麼啦?」
我道:「你實在,我也是老實人。實話跟你說,那些都是地道野生的,絕對不是人工飼養出來的。你看那些黃鱔,其實很明顯,你要是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孫紫瑾:「嗯,我看得出來。是比一般人工飼養的黃鱔要瘦小些,但是肉緊,很有勁道。」
「內行。」我道,「如果你們家願意,以後我水產品直接就往這裡送了。」
孫紫瑾立即笑開了花地道:「那太好了……價錢呢?」
「只要跟市場價一樣就行了。我也不跟你論什麼野生還是人工飼養的了。一個價就行,只要別欠賬。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長期合作。」
……
回去的路上,我越走越快,四下里無人的時候,我看準了時機,突然一個旋身遁形而去。
我想起來了一個非常緊要的事情,那就是什麼呂茂軍請神醫給王奎治病的事情來,樊晴晴去給呂茂軍送貨……只怕不好!要出事!
……
樊晴晴今兒個是給我穿上了一件新衣。她給我改的衣服。不管怎樣是新衣,穿在身上就是大大感覺不同。
我意氣風華地上了樊華的三輪車,樊晴晴看著我離去后才轉身。
樊晴晴回到家裡,收拾著,只是不一會兒的功夫呂茂軍便就開著那輛三輪車過來了。
「東西還不少嘛。」呂茂軍笑道,把東西往三輪車上般去。
本來也是沒有那麼多的,是我昨晚看著把所有想著應該是不用的都給收拾打包了。有些舊的東西,其實還是能用的,不過都被我打包后,樊晴晴一時想著也就算了。
裝好了東西,呂茂軍坐好在了車座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道:「來,坐在這裡。」
樊晴晴想了想,坐了過去,故意的隔開些空隙。
呂茂軍笑了笑,便啟動了車子。
「你家那口子呢?」呂茂軍突然如此開口道。
樊晴晴眼一撇地應道:「上鎮上去了。」
呂茂軍哈哈笑了起來……本來是想著揶揄一下樊晴晴,不想人家毫不在意,竟是這如同默認了。
呂茂軍:「聽說你家那口子昨兒個去趟鎮上,可是發了。」
樊晴晴:「哦?」
呂茂軍:「盡賺了一千塊錢!真的假的?」
樊晴晴:「哦,你聽誰說的?」
呂茂軍呵呵一笑:「聽說買主就是鎮上的心悅大酒樓。樊澤知道吧,就是樊澤照顧的。他是樊嶸的侄,昨兒個打電話過來跟樊嶸打聽呢,他以前可沒有見過你家那口子。」
樊晴晴:「你消息還真挺靈通的。」
呂茂軍嘴角動了動:「看來是真的了?」
樊晴晴:「咱們是夾縫中求生存,糊口而已。」
不想現在樊晴晴竟是如此能說了。樊晴晴跟呂茂軍說話的時候,面色冷淡,口氣壓人,一時,呂茂軍頓感對方氣場挺大的。怪不得那王吉發在世的時候都降不住這丫頭,想來也還真是沒有幾個能降得了她的。不過這樊晴晴天仙下凡般的姿色容顏身段,真是萬花叢中的花魁般,雖然是帶刺,卻也讓人忍不住的想下手。
「說真的,小寶是怎麼做到的?該不是偷偷去人家魚塘子里撈的吧?」呂茂軍還是不敢置信。
樊晴晴:「那你去人家魚塘里試試。」
呂茂軍嘿嘿笑著。
到了地。
呂茂軍下來,樊晴晴也不動手,呂茂軍自己下著貨。
樊晴晴便就站在一旁,四處打量著一下,然後走進呂茂軍家的院子里來。
此時,就在呂茂軍家屋裡的那個地窖處,通風口在地面上的幾個窟窿里,似乎有什麼在裡面堵住了那通風口的窟窿。好似還一眨一眨地,像是什麼眼睛,正盯著樊晴晴貪婪地看著。
呂茂軍昨兒個晚上已經跟他所朝拜信奉的宗祖神靈商量好了,把樊晴晴賞賜給呂茂軍幾個晚上,然後再下手。
那個李君現在就差一個人的靈魂就可完全修復元神了。
……
呂茂軍把貨拎上秤,稱了稱,然後再換另一袋。
樊晴晴一旁看著,道:「給準點啊。」
呂茂軍:「行嘞,你說多少就多少。」
樊晴晴又道:「這些舊東西其實都還能用的呢。這也按照斤兩價給啊?」
那呂茂軍哈哈爽朗地一笑:「給你雙倍的!」
咦,這呂茂軍真是好說話,好似做這生意一點都不是為了賺錢似的。
自然,到了這個時候,呂茂軍還跟樊晴晴計較什麼,就算給樊晴晴再多的錢,她還能帶走了一個子不成?最後不都還是要留下來的嘛。這個時候呂茂軍已然是沒有想過讓樊晴晴再走出這道大門的意思了。
最後,完工,呂茂軍折算了下一共多少錢后,道:「你先屋裡坐會兒,我去給你拿錢。」
樊晴晴站在院中,並沒有打算去屋裡坐會兒的意思。
這一下算來,這些廢品可是也賣了不少錢呢。樊晴晴心情很高興。
呂茂軍往屋裡走去,卻見樊晴晴並沒有過來,呂茂軍還不敢在院子里就動手,萬一被發現了咋辦,功虧一簣不說,引起懷疑那可就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只要能把樊晴晴給弄到地窖里之後,仍憑樊晴晴在地窖里如何的哭天喊地,如何的嘶吼嚎叫,外面就再也聽不見聲了。
呂茂軍等著,等著時機。反正現在樊晴晴在於呂茂軍來說,那也等於是盤中餐了。
呂茂軍給樊晴晴倒了杯水,在屋裡道:「進來喝點水吧。這大熱的天。」
樊晴晴看向呂茂軍。
呂茂軍:「一會兒就好,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看把你急的。別忘了,我現在可也傍大了一個大款呢。知道那個神醫嗎?他也是我遠房的親戚呢。」
樊晴晴眼一瞪,走向呂茂軍……
樊晴晴走到屋裡,道:「你那個遠方的親戚呢?」
呂茂軍:「哦,他出診去了。四方游醫,在家裡坐不住。再說了,出去多好,又能賺到錢,又舒服。空調屋裡坐著,人家還管吃管住的。」
「那麼好來你這裡?」樊晴晴道著,跟呂茂軍聊著,卻一口水也沒喝。
呂茂軍:「喝水喝水。」
樊晴晴:「錢呢?我可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耗。」
呂茂軍哈哈笑著,進了裡屋。
呂茂軍數著錢,想著,怎麼才能把樊晴晴給弄到地窖里呢?水也不喝,分明是有提防。這小丫頭片子,還挺謹慎。樊晴晴也不是弱不禁風的那種,硬來呢……呂茂軍自信還是可以的,只要速度快點,應該沒有問題。這屋裡離地窖也就是一步之遙的距離了。
呂茂軍打開地窖的蓋子,道:「樊晴晴,你看我家這地窖,裡面可是冬暖夏涼,舒服著呢,對了,你家裡有沒有這樣的地窖?」
樊晴晴:「沒有!錢呢?還給不給了?」
呂茂軍連忙拿錢走了過來,道:「點點吧。」
樊晴晴也不點,揣上錢就要走。
呂茂軍這下子急了,連準備偷襲的機會都不給啊!
呂茂軍一把拉住了樊晴晴,樊晴晴本能地突然一個甩手,道:「幹什麼!」
呂茂軍還算是激靈地道:「數數啊!這錢一拿出門,多少我可都不認賬了。你要是不數回頭少了你可自己認。」
樊晴晴抬腿就要走……
呂茂軍攔在了門口……
這下子,樊晴晴感覺不對頭了。
呂茂軍連忙道:「你再點點,萬一多了呢。我已經夠虧本了。萬一再給你多了,我可虧大發了。」
樊晴晴:「剛才你不是已經數好了錢給我嗎?」
呂茂軍:「我以為你還要數一遍的,就大差不差的數了一通,你再點點,我也好確認一下。樊晴晴,瞧你,好似你眼中都看不上這些小錢了。這錢對你來說是小錢,在我眼中可是大錢。我可全靠這營生過活呢。」
看起來是不數都不行了。
也罷。
樊晴晴又把錢掏了出來,開始當著呂茂軍的面數了起來。
呂茂軍蓄勢待發中……他觀察著樊晴晴的神情,準備趁著樊晴晴一個不注意,就猛然撲過去,然後先堵住了她的嘴就死命地往地窖里拖。想來仍憑她怎麼掙扎也是掙扎不開的了。就算是她咬、踢、踹,那又能怎樣,就這幾步路的事情還搞不定?要是敢咬我,看我今個兒晚上怎麼收拾你!
不錯,呂茂軍知道很有可能我是知道樊晴晴上他這裡來了。但是編瞎話扯唄,還能忽悠不好?只要是活不見人,沒有證據,那就啥事沒有。何況身後還有個神君做靠山呢。
眼看著錢就要數完了。呂茂軍的身子已經開始前傾……
「樊晴晴!」我喊道。
呂茂軍一個前跨,突聽身後一聲喊,樊晴晴一個轉身看向我來,那呂茂軍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倒了。
呂茂軍回身看向我的時候,我已經到了門口。
「怎麼還沒弄好?」我問道。
樊晴晴把錢在呂茂軍面前甩了甩,道:「正正好,一個子不差,你看清楚了。要不,你自己再數一遍?」
呂茂軍一時緊張地剛一開口,嗓子乾燥的上下顎都粘在了一起,雖然是嘴巴張開說話了,卻也沒有發出音來。
「回來了?」樊晴晴看向我道。
我:「弄好了?走吧。」
樊晴晴:「嗯。」
我和樊晴晴剛要走的時候,呂茂軍突然開口了:「這剛來怎麼就走了?坐會兒坐會兒,我去切西瓜。」
呂茂軍不由分說地就去切西瓜了。
連忙在井水裡洗了洗便就連忙搬過來了。手中也拿了菜刀。
見到呂茂軍如此的熱情,我還真是不好意思走了。
樊晴晴:「走吧。」
我:「那個,軍子,你別忙活了,我們走了。」
呂茂軍:「怎麼,這點面子都不給?這是瞧不起人啊!哦,我說小寶,你現在是有錢人了是不是?這就看不上咱了?」
這些話,呂茂軍對樊晴晴是說不出口來的,但是對我,老爺們之間,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這話逼人,不得不留了。
我這裡連忙掏煙出來遞上……
樊晴晴:「你抽煙的啊?」
我:「今兒個不是上鎮上,應酬一下來著嘛。」
見是一包新的煙,都還一根沒少,樊晴晴自然信了。
呂茂軍:「我說兄弟,今兒個我這個收價,那可是去哪兒都找不來的,有些舊東西我都是雙倍給的,斤兩足足的,不信你問問樊晴晴。」
樊晴晴:「謝了,以後有東西就專門往你這裡送。」
呂茂軍:「我這圖什麼,還不就是圖交個朋友。咱都是本村的,一家人,這咋一口水也不喝,一口西瓜都不吃,這是瞧不起人呢。」
呂茂軍說得有理啊。
我在這裡后,樊晴晴也不緊張了,也不慌張了,反正就是不怕什麼了。
此時我便和樊晴晴坐了下來,吃著西瓜了。
呂茂軍腦子裡不停轉著,他想著拿菜刀先把我給劈了。但是看著我那一身筋骨肉的模樣,呂茂軍感覺不到勝算。
「對了兄弟,你家有地窖嗎?」呂茂軍問道。
我:「什麼地窖?」
呂茂軍:「就是我這種。」
說著,呂茂軍撩起來裡屋的門帘,走到那地窖口,地窖口的蓋子還沒有蓋上,一股寒氣從那地窖口裡涌了出來。
呂茂軍指著那地窖口下面道:「這裡面那可是冬暖夏涼,放菜進去都不帶壞的。簡直就是天然的大冰箱。兄弟,你就照著這個搞一個唄。都不用請人弄,趕明兒我去給你幫忙,咱倆一天的功夫也就挖好了。」
我看過去:「哦?」
呂茂軍:「過來瞧瞧?」
樊晴晴拉著我的手。
我也感覺到了那地窖的寒氣逼人。
呂茂軍還讓著地道:「來瞅瞅,我先下去了。」
菜刀還在方桌上,呂茂軍並沒有帶上菜刀下去。似乎是故意的要讓我們放鬆警惕,呂茂軍當然不需要拿武器下去了,只要普通人被他給哄了下去,一切也都成定局了。在下面,沒人可以傷得了他呂茂軍。
因為那下面是呂茂軍家中建起來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