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古老肉(五)
黃雀就是——我。
至始至終,我都看著房中發生的一切。
不錯,檀慶的那突然激起的病痛就是我搞的鬼。
本來只是想著弄他個半死不活出出氣,不想半路上殺出來個裝神弄鬼的道士。哎!還別說,這道士比我能忽悠,居然是生生讓人家給拿出百萬現鈔來了。
只見了那道士「哄」睡了檀慶后,開始把錢轉移到黑色塑料袋裡,然後紛紛從那防盜窗里丟了下去。
這真是……
最後的獻禮啊!
那我,還客氣啥?
也是我都陪人家折騰一天啦,這就算是我的勞務費吧。
拿了錢,我給檀慶最後又上了點「葯」,便離去了。
這一百萬的現金,可是夠我好一番使用的了。
……
披頭散髮的女鬼來了。
只見了那女鬼的眼睛倒豎,唇部橫裂,面色蒼白中,不見鼻孔,一襲白衣罩身不沾地。
忽閃忽閃只見,那女鬼便就到了檀慶身邊。
突然,那女鬼張開血盆大口便就……一把抱住了檀慶的頭,居然使勁地吻住了檀慶。
檀慶嚇得雙手亂舞,雙腿亂蹬不止。
……
看著檀慶終於是熟睡了過去,武晴晴又是流淚了。
武晴晴心疼啊!又是欣喜。
事情終於是過去了。
武晴晴撫著檀慶的臉龐,感謝上蒼終於是讓檀慶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個「劫難」,武晴晴愛惜無比滴深深一吻……
突然,檀慶一巴掌打在武晴晴的臉上,然後便是雙腿猛然一蹬,立馬就把坐在床尾的蘇俊權給一腳踹飛到牆根。
緊接著,檀慶猛然是倒吸一口涼氣!
那膝關節的疼痛讓他立馬就驚醒了過來。
檀慶一聲嚎叫!
一時,黃仁和黃綺麗連忙按住檀慶,檀慶疼痛難忍中,被黃氏父女給按著也動彈不得,叫喊不得,一下子,檀慶就背過氣去了。
黃仁連忙喊道:「送醫院!」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夜的功夫后,檀慶還是被送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緊急治療一番,醫院坐診的老中醫連夜被請來給檀慶針灸、下藥,然後檀慶又被掛上了點滴,如此,檀慶終於是開始漸漸感覺好了起來。
當檀慶於豎日正午頭蘇醒之後,已經明顯好轉了。高燒也退了。
不幾日,檀慶就出院了。
雖然還需要拄著拐杖,但是已然是明顯好轉。
診斷結果是檀慶犯了急性的關節炎而已,本沒有什麼大事,但是因為耽擱了時間,高燒不退,這才又引起了併發症。
從這個結果來看,檀慶等人都知道了,那個臭道士騙走了他們一百萬。
……
蘇俊權的家。
外屋裡都是小混混,圍了一屋子。
赤脖上陣的一個個凶神惡煞地都瞪著一個人。
那人跪在地上。
蘇俊權給關公塑像上了三炷香后,便轉身坐在了靠椅上。
「說吧,人呢?」蘇俊權問向跪在地上,已經被爽打了一頓的陳爽。
黃綺麗坐在另外一個靠椅上。
「老大,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我不認識那個道士啊!」陳爽痛哭流涕地道。
蘇俊權:「你怎麼可能不認識?」
陳爽:「我怎麼可能認識呢?人是你去找來的啊!關我啥事啊?」
蘇俊權:「不是你提醒我說老大中了什麼邪了,我能想起來去找道士?怎麼就那麼巧了,那道士還就是專門在家等我呢?肯定是你倆先前就串通好了的!」
陳爽:「大哥!你可冤枉死我啦!我沒有啊大哥!要說串通好了的,那我總該能分到一半錢吧?至少也該有三分之一吧,可我一毛錢沒見著啊!」
蘇俊權:「那是你倆玩岔了,那老小子黑吃黑跑了!我不管,這筆錢必須你來還!」
「啊!」陳爽蒙了。一百萬啊!陳爽知道,這是無論如何也還不上了的。
黃綺麗此時開口道:「陳爽,你別以為可以賴掉了。告訴你,十天之內你要是不還錢,那就當高利貸放給你了。一月之內你再還不上,陳爽,拿錢我們就不要了。並且我們還會再拿出一百萬來,買你的命!」
陳爽至此,家也不回了。
……
「鴻運館」停屍間。
許豐的家人和吳靜的家人來了。
「請!請走這邊。請!」靳主任熱情相待著。
一眾人隨著靳主任的指引,步入停屍間。
一股味道鋪面而至。
雖然都是帶著口罩,也是毫無用處的了。
靳主任似乎早已習慣,他沒有戴口罩。
蘇俊權沒有戴口罩,因為沒有想到這個味道,還居然那麼濃!
許豐父母和許豐弟妹都過來了,吳靜家人只來了個她大姨。
「怎麼你們也不把屍體給火化了啊。」許豐母親道。
蘇俊權:「阿姨,我能做這個主了?我又不是她爹,哈哈……」
許豐母親瞥了一眼蘇俊權,道:「我懂,不就是怕花錢。當然,死的是我兒子,火化的也不是你家人,這個錢我會花,少不了。」
蘇俊權:「還有這幾天的停屍費。」
「什麼!那個費用也要我們出?」許豐弟弟叫道。
「老弟,怎麼著該誰出呢?」蘇俊權應道。
「吳靜的屍體呢?」吳靜大姨問著,四處看著,自然地尋找中。
「哦,在那邊。」靳主任道。
「哪裡?」吳靜大姨道。
許豐妹子四處看著看著……突然,她一個轉身,好似暗中有人在盯著自己,一時,陰冷之氣襲上身來。
許豐妹子連忙搓了搓雙臂。
「啊!」許豐妹子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出來。
就在許豐妹子轉身要拐彎的時候,突然身下一人冒了出來。
那簡直是鬼!
許豐妹子直接就嚇趴下了,就跌倒在那鬼婆子的身前……
「啊!」許豐妹子再也受不了了。
「金婆子!你幹什麼呢!」靳主任吼道。
金婆子一動不敢動了。
金婆子實際上就是站在那裡,一直沒動。只是身形較矮,弓腰駝背的,許豐妹子猛然一見,當場嚇尿了。
吳靜大姨找到了吳靜的屍體后,卻久久不敢掀開白布單來。
靳主任、許豐父母和弟弟都趕了過來,許豐妹子問道:「這裡有沒有廁所?廁所在哪裡?」
靳主任:「哦,廁所要去醫院主樓那邊。不過這後面也有個廁所。」
憋不住了,許豐妹子道:「那就去這後面吧。」
「金婆子,你帶許小姐過去。」靳主任道。
「啊?」許豐妹子愣住了。
一萬個不情願啊!可實在是憋不住了。
許豐妹子跟著金婆子去了。
推開後門……
眼前,許豐妹子差點沒有噁心死了。
廁所就在金婆子所住的那屋子下方,走過一條人踩出來的下坡小道,便就是了。想來這廁所以前也應該是很正規的一個公廁,不過現在已經是斷壁殘垣不可入目了。
無奈,人有三急,總是不能被尿憋死不是。
許豐妹子還是走進了那廁所……
蜘蛛網遍布,網上到處都是沾黏的蒼蠅和蚊蟲。
這廁所顯然還是有人常來,惡臭撲鼻!
一想到常來這裡上廁所的是那個金婆子,許豐妹子哇啦一口就吐了出來……
噁心啊!
許豐妹子連忙用衛生紙擦著不小心吐在了漂亮鞋子上的嘔吐物,擦拭擦拭著,許豐妹子發現沒紙了。
怎麼差屁股?
方才一個嘔吐中,大便也下來了。
許豐妹子懵了。
此時,就在此時,一陣冷冷的風捲入進來,外面突然響起來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而那腳步聲到了廁所門口之後,竟是停住了。
許豐妹子不自禁地看向門口……
沒有人走進來。
「金婆子?」許豐妹子喊道。
此時只要是見著個活人,那都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許豐妹子想著,這裡可畢竟是停屍間啊!自然,這是廁所,可是這裡停屍間能有多遠?而這空空蕩蕩,想到這裡的殘破景象……
「誰!」許豐妹子猛然一喊!
方才門口好似有人露了個眼在偷窺自己。
許豐妹子的呼吸緊蹙起來,同時,她側耳傾聽中,分明感覺廁所門口就是有個人站在那裡,可是卻偏偏的不現身出來,哪怕是鬼,你現個身也好啊!
許豐妹子終於是忍不住了。
在左喊右叫不得回應的這個時候,許豐妹子突然一聲尖叫,拎起褲子就跑了出去。
門口,正撞在了那金婆子的身上。
許豐妹子又是跳又是叫,此時已然是被嚇瘋了般撒腿就跑,瘋狂嘶吼中從那後門中沖了進去。
直到是見了家人,許豐妹子這才稍好了點。
「怎麼突然這麼臭?」許豐家母捂著鼻子道。
許豐妹子只道是身體不舒服,匆匆先走人了。
許豐弟弟也是呆不下去,也走了。
……
「老大!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啊!」蘇俊權吼叫起來。
「咋回事?」檀慶問道。
蘇俊權:「我不是先把瘋子和他姘頭的屍體送到這個叫做鴻運館的太平間先放著嘛,人家家屬今天過來提人火化,可是屍體不全了!」
檀慶:「怎麼個不全了?」
蘇俊權:「瘋子大腿上的肉都沒了。吳靜屁股上的兩塊肉也沒了!兩家人不願意了!」
檀慶:「不願意就不願意,讓他們鬧去!有你什麼事?回來!」
蘇俊權:「要賠償啊!老大,這可是個撈錢的好機會。咱們幫襯著,要回來賠償后,不是也有咱們的一份?先前那損失的一百萬,這不正是一個找回頭的好機會?」
檀慶一想……「家屬要多少賠償?」
蘇俊權:「一家要五萬。」
檀慶:「操!等我!」
……
掛了電話,很快,檀慶便就帶了一幫人來到了「鴻運」停屍館。
這「鴻運」停屍館本屬於一家私人大醫院的停屍房。
後來靳主任給承包了過來。
承包后,生意一直不錯,畢竟這家醫院的人流量很大。可是最近接二連三開始出事。
以前倒是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生意上也清淡。自從找個人專門負責看屍體照顧屍體后,生意好了,可也出事了。
靳主任找來的專門看屍體的便就是金婆子。
自從那個金婆子來后,照顧的很細微,主家滿意,一傳十,生意不錯了,可是這後面又出了事情。有個別屍體身上的肉被「大老鼠」給啃食了。
這下子靳主任氣急。
本想就把那個金婆子給開了,可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願意來乾的,其二,金婆子對於工資上面的事情沒有任何要求,能給開多少就多少,這是最最讓靳主任不舍的原因。
靳主任嚴厲警告之後,金婆子看的更細心了,不想這最近運來的兩具屍體,又出事了。
對方非要賠償。自然,蘇俊權等人的助威和參合才是最為重要的。原本那許豐家人都不打算問事了,可是無奈,總是不能老停留在太平間吧。人是蘇俊權他們送來的,可是最後還是要許豐家人繳費。看著不能再停留了,這才過來收屍打算趕緊火化了結束。不想其家人一時不忍,想著還是看看死者最後一面吧,這掀開白布的時候,突然發覺了哪裡不對,那大腿部位怎麼有些血跡,這一掀開一看……這下子,許豐家屬可有了不繳費的理由了。
至於許豐的姘頭,其家人也是匆匆趕來本打算草草處理完畢后就走人,不想許豐的屍體出事,這邊也掀開白布單一看,果然,屁股上的肉沒了。
這下子,可喜歡壞蘇俊權了。
這也歡喜壞了許豐家人和吳靜大姨。這三方面一商議,許豐家人和吳靜大姨一致認同並給予了蘇俊權替代他們索要賠償事宜,條件也不高,這以後的費用問題不要再找他們兩家人來了,蘇俊權全包攬了。
蘇俊權生怕自己做不了這個主,這才便給檀慶打了電話請示。
檀慶答應了。
……
檀慶帶著人過來,蘇俊權這邊已經幾十個人都擠在太平間裡面了。
雖然是金婆子的責任,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現在責難金婆子,現在訓斥金婆子,那就是等於自己認了。這太平間承包過來,還沒有怎麼賺錢呢,倒是要先賠錢了,靳主任可不幹了。
靳主任也是認識些人的,打電話也都找來了。
但是當檀慶一到,靳主任那邊的人都跑了。
靳主任知道,來了個硬茬。
一打聽是檀慶,許豐的老大。
靳主任裝孬了。暗忖先前還不如就答應了給兩家一家五萬算了。這回,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
一眾小嘍啰都退出去了。太平間里,只剩下了靳主任、檀慶、蘇俊權。還有那個金婆子。
金婆子自知闖了大禍,蜷縮在一角站立著,不吭一聲,只是低頭抹淚。
靳主任此時也是不好再責難金婆子了。他還要推卸責任。
但事實俱在,靳主任的底氣沒了。
又是檀慶親自過來處理,靳主任耷拉著腦袋……
檀慶看了看缺損的屍體,冷哼一聲,道:「說吧靳主任,來明的還是暗的?公的還是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