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回爐(三)
情人帶著全裸的心情獨自到來。
錢淑雅拿出鑰匙來,打開門,走入小洋樓內,錢淑雅看了看……唉!錢淑雅嘆了口氣:這男人啊!就是邋遢!一點兒也不會照顧自己!不過想來,劉文健的死幾乎真是給了劉文斗一個致命的打擊,讓劉文斗幾乎都站不起來了。什麼也不管不問了,醫院還是家裡,全都拋下了,對自己……想到自己,錢淑雅喃喃地道:「要是換做是我,也不知文斗會怎樣?」
擼起袖管,錢淑雅開始打掃衛生。錢淑雅知道,劉文斗出差快回來了。錢淑雅提前過來就是專門等劉文斗的。她要給劉文斗一個驚喜。錢淑雅知道今天是劉文斗的生日。
這小洋樓可不小,找個東西都挺麻煩的。錢淑雅樓上樓下、屋裡屋外的到處奔忙著,響動也很大。
一時累了,停下來直了直腰部,喘口氣,卻發覺怎麼還是有些響動。
響動來自下面。
錢淑雅知道這裡還有個地下室,那是劉文斗的實驗室。怎麼還有動靜呢?
眼珠子一轉,錢淑雅忽然想到了張金山。對了,張金山人呢?怎麼也沒有看見。難道張金山不住在這裡?在劉文斗的醫院?
以前的時候,這裡住著劉文斗的父母和兄弟,再加上劉文斗離婚前的那個妻子,還有個做飯的保姆,這裡可是熱鬧異常。自然,那個時候錢淑雅還是劉文斗前妻的好朋友,後來卻成了劉文斗的紅顏知己。現在,錢淑雅是劉文斗的女人了。錢淑雅自然想要早點結婚,可是這當口兒,劉文斗為了其弟弟的事情焦頭爛額,簡直是要瘋魔了。這會兒談婚論嫁,可能嘛。
錢淑雅有自知之明。
……
現在倒是清靜了,卻死寂一般的冷冷清清。一股子寒意飄蕩來,錢淑雅縮了縮脖子。
手拿拖把的錢淑雅循著那動靜來到地下室,聲響果然是從劉文斗的一間實驗室里傳出來。
隔著窗口錢淑雅往裡一瞧,沒有什麼。一切如故般。
這可是障眼法,劉文斗以為別人不知,其實錢淑雅早就知道這套把戲了。那窗口是故意設計的,何時從那窗口處看進去,都是一樣的情景。
錢淑雅擰了擰手把,打不開。
可是隨著錢淑雅擰門把的動靜,裡面的動靜更大了!
聽見有人擰門的手把,裡面被綁縛在手術台上的張金山感覺這來人肯定不是劉文斗,那麼……不太管是誰,這或許將是自己最後一次可以逃生的機會了。張金山是眼睜睜看著劉文斗槍殺了那個道士的,張金山知道劉文斗是不會放過他了。
張金山開始瘋狂掙扎,終於是吐出了口中塞著的布。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救命啊!」張金山瘋狂喊叫了起來。
錢淑雅聽見了。
錢淑雅一個暗自心驚,想道:不好!這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了吧。這可是要出人命了!這萬一出了人命,文斗可怎麼是好啊!還是趕緊想法子救人要緊!
現在最快最好的法子可不是打電話求助誰,萬一來不及呢。只有先打開了房門再說!
房門終於打開了,而錢淑雅登時蒙了頭。
只見了張金山被捆綁在手術台上,躺著。顯然,這是人為的。
顯然,張金山如此狀態,肯定不是出於自願的。
「好你個劉文斗!王八蛋!把我也給騙了!這不是拖我下水嗎!」錢淑雅心中暗罵,越想越氣,真是氣得直跺腳,急了。
「救我!快來救我!給我鬆綁啊!」張金山喊叫著,忽然,張金山不喊不叫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張金山自然是認識的,錢小姐……她可是跟那個劉老闆一夥的!
「怎麼會是這樣?」錢淑雅就要過去給張金山鬆綁。
張金山誤會錢淑雅要怎麼整治他呢,連忙求饒:「我不喊了我不叫了,你別過來,我錯了。我老老實實呆著就是了。只要你別殺我就行。」
錢淑雅:「你說什麼?我殺你?」
張金山:「啊?難道你不是來殺我的?那也不要用我做活體實驗。我就一個討口飯吃的盲流,你們放過我吧。」
錢淑雅:「他對你做了什麼?」
張金山一愣,暗忖:難道她不知情?難道她是被蒙在鼓裡的?不好,若是那個姓劉的知道……
念及此,張金山連忙正色道:「先別說了,你趕緊給我鬆綁。這裡非常危險!快!」
錢淑雅卻猶豫了。
「怎麼?你們真是一夥的?」張金山道。
錢淑雅:「他到底做了什麼?」
張金山:「他殺了人!」
錢淑雅對劉文斗的人設瞬間崩塌了。
「快啊!難道你也是同犯?」張金山道。
錢淑雅:「你說得是真的?」
張金山:「你說呢!你先放開我,我們去警局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錢淑雅拿出手機來,便要報警。
張金山吼道:「你他媽的有病不!先救我啊!」
突然,張金山真是閉嘴不喊不叫了。
錢淑雅按下了兩個鍵……又按下了一個鍵……
「淑雅。」身後傳來低沉的男聲。
錢淑雅一個驚駭,手中的手機掉落在地。
錢淑雅連忙撿起手機,背在身後。
劉文斗冷冷看著錢淑雅,面目全然陌生般地道:「這裡有信號嗎?」
錢淑雅連忙拿過手機來一看,果然什麼信號都沒有。
劉文斗掐死了錢淑雅。
……
劉文斗端來食物。
還是那樣的豐盛,營養套餐,美味可口。
音箱里飄蕩出來美妙的爵士樂曲,悠揚動聽,響遏行雲。
可張金山哪裡能有那胃口啊。
「吃飯了。」劉文斗道。
照樣,劉文斗喂著張金山。
張金山:「能讓我自己吃嗎?」
劉文斗:「別鬧。」
張金山:「你不需要一個助手嗎?我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殺過人,犯了死罪。你放心,我肯定會一心一意忠心耿耿跟你混。我給你當助手,給你殺人越貨,不用你手上沾血,我包了。」
劉文斗:「張嘴。」
張金山張嘴……
劉文斗:「好吃嗎?」
張金山:「色香味俱全!」
劉文斗:「你可很是享福的命!」
張金山欲哭無淚地道:「我可不是豬。再說了,你這樣幹什麼啊?豬養肥了年底還能賣個好價錢,我就是個廢物。」
劉文斗:「不,你比豬值錢。」
張金山已然是恐懼過了頭。
此時,張金山真是感覺自己就是一頭待宰的家豬了。
張金山如劉文斗心意地吃過了飯,劉文斗還細心地給張金山抹了抹嘴。去了嘴上的油漬。
張金山:「哥,你會殺我嗎?」
聞言,劉文斗應道:「你想呢?」
張金山見劉文斗那模樣,似乎要跟自己聊天,想來也是,劉文斗是個內向的人,平日里並不善於言語,這陣子總是面對不能言語的死人,也是寂寞了。
聊天或許就有機會,張金山也想把握住機會。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機會,可總比沒有強啊!
放下飯菜的托盤,擱置在一旁的檯子上,劉文斗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根給了張金山。
張金山叼在嘴裡。
劉文斗給其點燃。
深深抽了一口……張金山不知不覺就流淚了。
劉文斗坐在了一旁。
張金山:「謝了,哥。」
「別叫我哥,你不配。只有我弟弟劉文健可以。」劉文斗道。
張金山:「哥,我就是你親弟弟。」
劉文斗笑了笑。
「哥,你到底要幹嘛啊?」張金山問道。
劉文斗:「沒事。」
張金山:「哥,你看你,醫學博士!那知名度,那前途,你這樣何必呢?哥,我要是你……那窮日子不會過,好日子怎麼也一天一個樣啊!哥,你可想通了,這大好的日子,外面那艷陽高照的,多美。春天到了吧?哥,外面草長鶯飛的……」
劉文斗「噗嗤」一笑,道:「好啦好啦,你還說自己是盲流呢,我看你知道的蠻多啊。學文還不淺呢。」
張金山:「我以前小時候是家裡挺富裕的,其實我也過過幾年闊少爺的好日子。」
劉文斗:「那後來呢?你怎麼落魄到現在這種境況了,到處打工?是不是家裡出了事?」
張金山:「其實……好吧,哥,我就跟你實說了吧,其實我也是出外來考察的。我想進礦里學學,將來回老家也開個礦。開礦賺錢啊!我過來其實我家裡人都是知道的。他們都知道我現在什麼地方。我跟家裡人說好了,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或許會有個意外,真是一個月沒有音訊了,他們會過來找我的。」
劉文斗笑了笑,給自己和張金山都續上了一根煙……繼續道:「這麼說,你家裡還是挺有錢的?」
張金山:「是的。跟以前是沒法子比了。不過千兒八百萬的還有。哥,你需要錢嗎?」
劉文斗:「呵呵,你當我是個綁架勒索犯啦?」
張金山嘿嘿一笑:「那可就太好了。」
劉文斗哈哈大笑起來,道:「是啊,我不為了錢。」
張金山:「說吧,你需要什麼!或許我真能替你辦到。」
劉文斗看著張金山,道:「我就需要你的身體。」
張金山突然把口中的香煙吐向劉文斗,瘋狂吼叫起來:「你丫的王八蛋!你個畜生!你什麼東西!我操……」
劉文斗離開實驗室。
……
劉文斗等不及了。
張金山看著劉文斗……
劉文斗把弟弟劉文健的屍體放在了張金山旁邊的檯子上。還有錢淑雅的屍體。
然後,嘩啦啦一整套的手術器材。
「兄弟。」張金山開口了,「你先把我殺了再做行嗎?我求你了。真的,我想死。真的。殺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求你了!」
劉文斗戴著口罩,一身白大褂,也不言語。
「救世主,你就是我的救世主,我認命了。真的!不過能先殺了我嗎?能不能?」突然,張金山一聲狂吼,「我操你大爺!我操……」
張金山累了,默默地流淚不止,此時此刻,他多羨慕已然死去了的錢淑雅!
剝去了張金山身上全部的衣衫后,張金山跟錢淑雅和劉文健的屍體一樣全裸了。
手術器材已然是完成了消毒的過程。
劉文斗檢查著張金山的身體,道:「胖了。不過正好。以前你太瘦了。嗯,你的身軀是不錯的,跟我弟弟的身架子都差不多。血型完全一樣,這是非常好的。至於其他的,都無所謂,關鍵就是你這個軀體。」
張金山:「哥,給我一個痛快不行嗎?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劉文斗:「我不喜歡欠人家情,我也不喜歡人家欠我什麼。你放心,你這條命我會用錢買下。以後逢年過節,隔三差五,我都會給你家人錢的。對了,你家住哪裡?」
張金山一字一字罵道:「我-操-你-娘-的-***!」
劉文斗拿起手術刀……
張金山突然不罵了,再次可憐兮兮地道:「哥,有麻藥嗎?」
劉文斗:「你罵累了就睡吧。」
張金山果然繼續大罵起來,卻怎麼也不能累到睡著。劉文斗用布堵住了張金山的嘴后,此時,張金山卻看見劉文斗手中拿著手術器材,走向了其親弟弟劉文健……
終於,劉文斗平穩了下,開始動手了。
劉文斗幾近完美地切割下了劉文健的頭顱來。
然後,劉文斗動手術取下了錢淑雅的眼球來,竟是給死去的弟弟置換了錢淑雅的眼球。
或許,劉文斗想要心愛的女人錢淑雅的一部分也能復活存在,也算是一種寄託了。且其弟弟是有眼疾的,當年為了保護自己跟人打架,自己平安度過,弟弟卻傷了眼。劉文斗想要弟弟最為完美的復活過來。
……
劉文斗離開了磧城。
卻留下很多問號。
「他怎麼說?」昊子問道。
徐蕊遞上劉文斗留下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道:「他想再見見他弟弟的亡魂。」
昊子:「靠!小寶倒是會找個。」
徐蕊:「那你去跟他說。」
昊子:「別,他知道我們就麻煩了。可別讓他覺察出來什麼。我是需要錢,越多越好,可也不差這個。」
徐蕊:「那個劉總好像很有錢。」
「是啊,關鍵是他也太神秘了,我們不能坦然現身。其實我是有兩手準備的,一方面……」昊子說著說著,看徐蕊的表情,昊子連忙改換話題,「我需要親自過去調查一下再說吧。」
徐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