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電棒（十三）
照片本身沒有什麼問題。
而唐蕾婷越看越看了起來……
唐蕾婷好似看進去了什麼，拔不出來了。
我一推唐蕾婷，道：「看什麼呢！」
唐蕾婷：「幹什麼啊你！討厭！」
「這張照片你注意到沒有，你看……」
我正說著，忽然門口處一陣響動，似有車開了過來。
韓豪的家人進來了。
唐蕾婷連忙迎了出去。
我趁著其家人還沒有進屋的時候，趕忙把那張照片給撕了下來，揣入懷中。
「你們是？」韓豪和其父母家人都回來了。
「哦，我們是……」唐蕾婷出示了證件。
「哦，是你啊！唐……唐……隊長！隊長你好！」韓豪的媽媽道。韓豪家人都認了出來。
我也站了出來道：「我們想過來了解下情況。你們這是？」
卻原來韓豪家人趕集呢，這才回來。
「問，隨便問，我們肯定是支持的。我們一定配合。這是全村的大事，要是能破案了，怎麼都行！」韓豪爸爸道，「韓豪！你過來！叔叔阿姨問你什麼你給我老老實實回答，把你做了什麼，幹了什麼統統給我說出來！要是敢有半句假話，我今天……」
「哎哎哎……那個韓豪爸爸，你這是幹什麼呢？我們就是來問問孩子情況，又不是來審訊孩子的。再說了，未成年人保護法你懂嗎？你可不能動不動就打孩子。你說是不是？」唐蕾婷摟過來韓豪，道。
「那是那是，是的，是的啊。」韓豪爸爸在唐蕾婷面前很慫。
韓豪多乖巧，一下就看出了我們比他爸爸還厲害。
……
韓豪的小卧室里。
韓豪媽媽連忙泡茶送了進來，乖乖出去把門帶上。
沒有父母在面前的韓豪，說話舉止都放開了。
「哦……是玩『電棒』的遊戲。那當時金宇情為什麼要跑去水塘那邊呢？」唐蕾婷問道。
「因為去抓古娃。我們古娃當時是電棒。」
唐蕾婷：「電棒怎麼玩的？」
韓豪說了一通。
唐蕾婷：「哦……這樣。那麼……」
我等不及了地插話問道：「古娃是誰？」
韓豪：「我們也都不認識，一開始都不認識。」
我：「後來呢？誰家的孩子？」
韓豪搖了搖頭：「不知道。」
唐蕾婷：「『小不點』去抓古娃，然後就掉進了水塘？」
韓豪：「後來我們就都回去了。」
我：「韓豪，你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說一遍吧。一點都不能落下哦。」
接下來，我跟唐蕾婷認真仔細聽完了全部過程。
我拿出照片來……「韓豪，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啊？」
韓豪：「這是我們拍宣傳片的時候拍的。是導演給我們留作紀念的。」
唐蕾婷：「哪個導演啊？」
韓豪搖了搖頭。
唐蕾婷：「你們都不認識？」
韓豪點了點頭。
我：「這個事情還是問下大人吧。對了韓豪，古娃你們是怎麼玩在一起的？你說說。」
韓豪把第一次遇到古娃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後來每回我們做遊戲的時候，他就跑來了。可能是鄰村的吧。」
唐蕾婷拿過那張照片來，指著照片，道：「這上面哪個是古娃啊？」
韓豪：「這上面沒有古娃啊。當時拍宣傳片的有我一個，還有小不點金宇情、胖墩、王棧、蔡靜茹，好像還有，對這個是張思微，就我們六個啊。對，就是小不點、胖墩、王棧、蔡靜茹、張思微我們六個。」韓豪掰著手指頭道。
「可這上面明明七個人啊。」唐蕾婷道。
我也湊了過去看。
只見了照片上除了韓豪、金宇情、尚浩然、王棧、張思微和蔡靜茹，還有一個小孩子排在中間靠後，卻被前面的蔡靜茹給擋住了面容。看不見他的臉。他身穿的衣服也基本上被遮擋了全部，只露出來些衣角，卻是赤著腳！
「赤腳！」我連忙道，「怎麼這個小孩赤腳呢？韓豪，當時有個光著腳沒有穿鞋的孩子，你不記得了？你看看他，沒有穿鞋呢。你想想。」
韓豪陷入深深回憶中……卻道：「想不起來了。」
唐蕾婷的眉頭都擰成了疙瘩：「你們都不知道？你們不是都認識嗎？」
韓豪搖了搖頭。
我拿過那張照片，再次揣入懷中，道：「這事看來只有去問問那個導演了。」
從韓豪家裡出來，天色已黑。
唐蕾婷拿出手機，很快就聯繫好了人。
「誰個？」我坐在車中問道。
唐蕾婷開著車：「導演叫章華，現在鎮里的宣傳辦。去了就能找到。我們在鎮里見面。」
「哦？去哪吃飯？」我問道。
唐蕾婷：「誰請客？」
「當然是你啦！」我吼道，「真是有意思。我還真是免費白使了不說。咋滴還倒貼呢？」
「以前都是哭著喊著要請人家吃飯。現在給你機會你還惱了呢。真是歲月不饒人，見人家人老珠黃了，就不稀罕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哼！我就知道！」
想來，唐蕾婷肯定是開玩笑呢，可怎麼說著說著真是帶了哭腔。
我看向唐蕾婷……
唐蕾婷「噗嗤」一笑……「我請！我請客，正好把章華也喊上。」
「我只能算是作陪。不算你請我。」我道。
唐蕾婷癟了癟嘴，很是不屑……卻突然一滴淚落了下來。
她連忙找岔抹了一把臉，道：「真的好累。」
「廢話！」我故意硬聲道。我感覺此刻的我真的很囧。
那種感覺似乎真沒了。
我對唐蕾婷的愛……要說真的沒了，可是我……我說不清楚。
……
「古娃，古娃……」我嘀咕著。
唐蕾婷也不說話了。
我繼續著嘀咕，打破車中尷尬的氣氛：「古娃，古娃……古娃，鬼娃……」
「嘎吱」一聲響！
唐蕾婷突然停車。
我被猛地一個反撞，看向唐蕾婷，剛要開罵。
唐蕾婷：「你說什麼？」
我……「我說古娃……鬼娃。」
「這就對了。」唐蕾婷道。
「什麼？」我應道。
唐蕾婷：「小寶。現在我要跟你說件大事。我是認真的。」
「呃……你說。」
唐蕾婷：「小寶。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所負責的案件都是懷疑靈異后，我才接手，並一旦接手后就由我全權負責。真是正常的兇殺案件，反而不歸我管。所以說小寶，現在我們必須弄清楚了這個案子的具體方向。」
我聽著……
唐蕾婷：「只有弄清楚了案件的大方向，才能找准突破口。小寶，我從現在開始對你不再提防什麼，避諱什麼，這個案子，我懷疑就是古娃，也就是那個鬼娃做的。」
「證據呢？」
唐蕾婷：「找啊。但是必須按照這個大方向去找。要是認為不可能是鬼作祟的話，那我們就要換一套思路。換一種思維。那現在發現的蛛絲馬跡就可能是錯誤的，或者說兇手故意要引開我們的注意力。所以……小寶你聽懂了嗎？所以我首先要問問你，你覺得會是鬼作祟嗎？」
我看著唐蕾婷，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我猶豫著：「可能吧。」
「你相信了？」唐蕾婷緊接著問道。
「嗯……嗯！」
唐蕾婷：「你見過鬼？」
我突然不開口了。
我不知道唐蕾婷要做什麼。難道要套我的話？
突然之間，我對唐蕾婷不是那麼信任了。
突然之間，我發現唐蕾婷好似很有城府了起來。
突然之間，我覺得我看唐蕾婷的感覺已然是完全不同了。
突然之際，我不願意告訴她真相了。
至少，真相我不能說。
就像是她也一直沒有告訴過我什麼真相。
感覺，又回到了先前我跟孟姨他們相處時候的味道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卻誰也不說破。這套路我已經玩得滾瓜爛熟，我決定就這麼辦。
「很多靈異的東西，或許就是因為沒有破解前才得到的一種假設。或許一切水落石出之後，都是天做的巧合吧。這個案子，我覺得很離奇。可也不能就下了最後的結論。只要有線索，查下去就是了。錯誤的線索也是線索。將錯就錯還能歪打正著呢。唐蕾婷，很多不可能的因素全部排出之後，最後剩下再不可思議的也就是真相了。當然，這話不是我說的。不過很有道理。你別急，我們慢慢查下去再說吧。」
唐蕾婷聽懂了。
我：「開車啊？」
唐蕾婷啟動了車子。
……
不想孔集鎮上的那家「七珍八寶」的飯館子都開到了這兒來了。
想來那家飯館老闆的老家應該就是這裡的吧。因為也不能就是個連鎖店啊。
這「七珍八寶」飯館在鎮子上也算是好的了。
大年下的，小飯館人家老闆早就歇業了，因為開門也不見得有賺頭。還落一累。
我知道唐蕾婷這是借故請人家吃飯的幌子，是給我打打牙祭呢。
七珍也還是那特色的七珍：雞鴨魚肉鵝，羊肉和狗肉鍋子；八寶：饅頭稀飯餃子麵條，花生、瓜子、皮凍、豆腐。擺了一桌。
搞得章華很是不好意思。
「我都吃過了。」章華道。
「啊？」我看向唐蕾婷。
唐蕾婷笑著對我眨了眨眼，我明白了，那意思是說我可能吃了。不怕浪費。
沒有上酒，只是吃著聊著。
唐蕾婷詢問著，我時不時插嘴問個一兩句，我都任務主要是吃。
「那宣傳片呢？」唐蕾婷問道。
章華：「斃了。」
唐蕾婷：「沒有播出？」
章華：「沒有。」
「為什麼呢？」唐蕾婷問道。
章華：「唉！別提了！」
唐蕾婷：「怎麼了？」
章華：「我本來都是排好了的……可是拍出來一看，怎麼又是亂七八糟的。那幫孩子啊！一個比一個淘！我讓他們按照高矮順序來，矮的站前面，高的站後面，就是不聽！那個胖墩，就非要站在第一！那個小丫頭，就是她，叫什麼來著，對！蔡靜茹的！本來我給她排在倒數第二，你看她站在哪兒了？怎麼說都不行！你說這拍出來的效果……」
照片便就放在章華面前……章華簡直就是看著照片上的排位來說的。把自己技術、水平的問題給推了個乾乾淨淨。
而事先我和唐蕾婷都已經從韓豪口中知道了，這照片可是正式拍攝之前拍出來的。
正式拍攝的時候，的確是按照高矮順序來著。
我和唐蕾婷都沒有好意思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