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詭異歸來（下）
尹思雨問誰是妻誰是妾？
唐蕾婷一句我不知道。
這下，可算是磨出了火藥味兒。
來言去語之間，兩人語氣都不對了。
「那個……」我走上前……
「我看你是來找岔的吧？」胡語彤道，「誰欠你錢了嗎？我說你身上戾氣太重，這樣不好，會招惹不幹凈的東西上身。大姐，這裡可是殯儀館，你要小心哦。」
「住口！」我終於是找到由頭爆發了。
我狠狠瞪眼看向胡語彤……
胡語彤竟是被我嚇了一跳。
金思瑩一下便坐直了身子。
「媽呀，你瘋了你！幹什麼啊！」尹思雨一拳捶打在我身上。
胡語彤似乎發覺了什麼……不錯，她胡語彤是看出來了，唐蕾婷絕不是什麼顧客上門，但是現在，胡語彤不好判斷什麼了。胡語彤知道，就算真是來了顧客，我可不會偏向顧客對她大吼大叫的。
一時，胡語彤竟是委屈地眼圈一紅……
「郭總，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你的春夢了。」唐蕾婷說著便要走。
「站住！你把話說清楚了再走！還有，你是幹什麼的！你來找事不成？」尹思雨還不依不饒。
「聽我……」我剛要開口。
不想此時尹思雨和唐蕾婷同時對我喊道：「閉嘴！」
唐蕾婷走過來，看向尹思雨，又是一番打量……「你是做什麼的？」
尹思雨：「你不認識我？」
唐蕾婷：「郭夫人？」
尹思雨頓了頓：「你是幹什麼的？」
唐蕾婷：「你不認識我？」
「她叫唐蕾婷，是我初戀情人！」我脫口喊了出來。
金思瑩躺倒在了竹躺椅上。
胡語彤目光突然一閃……
尹思雨看向我……
「別不要臉了！」唐蕾婷說著便走。
我一把拉住唐蕾婷……
唐蕾婷一把甩了我的手，勁道之大，只是讓我身子都一歪。
唐蕾婷匆匆就走，我就追了上去。
「站住！你再跟我，我……信不信我開槍打死你！」唐蕾婷吼道。
「你打死我吧！」我就跟著唐蕾婷。
唐蕾婷下了樓梯口，我也下了樓梯口……
唐蕾婷猛然一個轉身：「你到底要不要臉！」
「我不要。」
唐蕾婷：「滾！你給我滾開！」
「這是我的地盤。我是這裡的老闆。」我針鋒相對，面容緊繃。
我豁出去了，死皮賴臉。
我知道，此時此刻我不能退縮，否則這就什麼都沒了。
唐蕾婷瞪著我……
我直視著唐蕾婷……
須臾，唐蕾婷的神情倏爾一變，卻道：「我們走走吧。」
唐蕾婷的語氣也忽然變了。
我有點蒙地陪著唐蕾婷走出了殯儀館。
我們一直走向山腳，沿著山間小道走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道。
「有兩天了。」唐蕾婷應道。
我看了看唐蕾婷，低頭走著。
唐蕾婷信手拈起一根雜草，在手中把玩著，我們便走上了山頂。
站在山頂往下看去，山下河水平躺，那是一條還算是明凈的河，卻悠揚流長，不見其根，無望其終。
山腰下一處，又些許乾淨的石塊凸出在山體上。唐蕾婷走過去，便就坐在了一塊平石上。
我也走了過去，坐在了一旁。
我們都沒有說話。
我們的目光也無處放的，便就這麼坐在那裡。
我感覺到唐蕾婷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好似她不知從何處說起。
「那個，剛才在陽台上的那三個人，兩個是我這裡的員工，那個叫尹思雨的是……還有金思瑩，她和金城他們……胡語彤葛大帥也知道，她的身份證件還是葛大帥、關巧雲幫著辦好的……」
我急乎乎連忙地把尹思雨、金思瑩和胡語彤她們介紹一番，如何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自然，胡語彤的真實身份我是隱去了的。
唐蕾婷似乎在聽，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般，唐蕾婷心不在焉地想著什麼心思。
我解釋一通，幾乎等於是白累嘴了。
我順著唐蕾婷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了河邊兩個小孩子在那裡戲耍著。
「那倆孩子是哪裡的？」唐蕾婷問道。這西山村倖存的村民可都在我那裡了。
「不知道。」我隨口應道，「這大冷的天跑到河邊來玩什麼。」
唐蕾婷頓了頓，看了我一眼，目光便又甩視著前方，道：「你又立了一功啊。」
呃……我有點沒有聽懂。
「我離開這陣子可真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唐蕾婷道。
哦，我有點明白了，應是葛大帥對唐蕾婷說了很多事情。想來也是，葛大帥對唐蕾婷是毫無保留的，從這點來說，我還不如葛大帥在唐蕾婷面前的透明度高呢。
唐蕾婷回來，葛大帥為什麼也不通知我一下？難道是為了給我驚喜？可依葛大帥的性情，他定會吆五喝六地把我們都找上聚餐才對。為什麼這次葛大帥變了性情啦？難道是唐蕾婷不讓……我再次看了唐蕾婷一眼，我隱隱感覺唐蕾婷這次回來，好像是哪裡變了。
我也不好問唐蕾婷這次去了哪裡，集訓了些什麼。
「郭厝，你這麼大的能耐，真不願意去局裡大顯身手嗎？」唐蕾婷道。
哦，她這是還想讓我去那個地方工作。
「我哪有什麼能耐。」我笑道。
「呵呵，放心吧，我只是跟你開玩笑呢。你現在可是大老闆嘍。你哪裡捨得離開這裡啊……多好！」唐蕾婷怪異地笑道。
我聽著這話，怎麼那麼不對勁。
難道唐蕾婷還是對方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這倒是不怕的，關鍵是唐蕾婷真是要誤會了我的話……
突然，唐蕾婷猛然一個起身……我也看見了！
只見了那兩個在河邊玩的小孩子，一個已經是下了水，另一個站在河邊看著那個下了水的小孩子，那個下了水的小孩子正朝著站在岸邊的小孩子招手，須臾，那個站在岸邊的小孩子便也朝水中走去，而先前下了水的孩子身體卻還往後退去，招引著岸邊的小孩不斷下水，朝河深處走去……
唐蕾婷連忙便就沖了過去……
我緊隨其後，隨即超越唐蕾婷，唐蕾婷不想我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上來！」我沖那兩個小孩喊道。
我一個頓步的時候，唐蕾婷跑到了我前面去了。
真是集訓的效果顯著啊！
唐蕾婷這身手，可真是比以前更厲害了。
那兩個下水的小孩見有人跑了過去，卻居然向河中去的更進一步，而不緊不慢中，我看清楚了，那兩個小孩分明是在誘引著唐蕾婷下水！
水鬼！
唐蕾婷已經跑到了河邊，便要下水。
我一把拉住唐蕾婷，唐蕾婷被我猛然一拉，隨即我一聲喊道：「等下！」
唐蕾婷看過去的時候，只見了在那河面上漂浮著兩塊綠色的水草之類的東西，卻哪裡還有小孩子的身影。
唐蕾婷有些發矇。
而我一時，竟是不知馬上要如何應答唐蕾婷的提問。
我不能實話實說，也不想實話實說，自然是怕嚇著了唐蕾婷這是一點，還有，我不想讓唐蕾婷知道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其實是真實存在的。
而不想唐蕾婷卻泯然一笑，道：「我好想看花眼了。」
這真是太出乎於我的意料之外了。
唐蕾婷：「我們回去吧。」
我以為唐蕾婷要走，離開這裡，不想唐蕾婷又回到了方才的平石上坐了下去。
我也便又坐在了旁邊。
唐蕾婷用雙手搓了搓臉，笑了笑，突然來了一句：「會是水鬼嗎？」
「啊？什麼啊？」我裝。
我深信，我們都看見了方才那兩個小孩子，且我方才還喊了一聲。
不想，唐蕾婷完全沒有再想方才那兩個小孩的事情了。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唐蕾婷來了這麼一句。
呃……我越發開始感覺唐蕾婷思想上的某些思維好似變了。
「郭厝，你幹這一行也不短時間了吧，對這裡面的門道一點都不知道？我可都聽人說了，你現在可是號稱『郭半仙』呢。」
「啊？」我繼續裝。
唐蕾婷：「你見過鬼怪嗎？」
我……
唐蕾婷笑了笑，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卻繼續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者一曰『台光』二曰『爽靈』三曰『幽精』；七魄者『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飛毒』、『除穢』、『臭肺』。魂主陽魄主陰，魂在白天工作魄在夜晚工作，二者輪流不息……是吧？是不是這個道道？」
一時，我的思緒被唐蕾婷給帶飛了起來……「西山」這裡被押送靈魂的「綠色通道」被撤銷了。其實，那夜我也是頭一遭進入所謂的「黃泉路」內部。頭一回見到了「黃泉路」內部的真實樣子。想想那些漩渦中漂浮的人頭，我知道他們都是活生生的靈魂。我知道，那些懸浮的人，頭在外而體已陷，他們就是中陰介體。看來唐蕾婷還是有些並不知道……只是我很奇怪的是，她是如何知道了那麼多……
我知道的太多了，我有時候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曾在唐蕾婷面前說漏嘴了什麼，還有，我甚至感覺我隱瞞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感覺都溢滿了出來，好似唐蕾婷早就發覺了我不停滴說謊……
只因如此，我在唐蕾婷面前無比發虛。
而我突然想到了胡語彤，在胡語彤面前，我簡直是敞開了說什麼都可無所顧忌。
在唐蕾婷面前的壓力感，在胡語彤面前一絲一點都沒有。我現在甚至非常想跟胡語彤聊天了。
不知不覺中，唐蕾婷打亂了我所有的思緒，讓我原本想要說的那些什麼的，都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那種思念的情殤，愈加淡然了起來。
明明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眼前，我卻突然感覺我們之間豎起了萬丈壁壘。
難道唐蕾婷就因為當時我在陽台的那場景……她對我失望了？她傷心了？她看透了我？她認定我是個齷蹉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