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範陽縣的縣衙，這是袁紹臨時的落腳之處。此範陽和範陽盧氏關係並不大，盧植他們家是在涿縣，和劉備，張飛是同鄉，後世稱範陽盧氏是因為後來曹魏將涿縣改屬範陽郡，也是在那時盧氏開始逐漸顯名。
“給他鬆綁！”袁紹審視著不遠處跪著的人，平靜地說道。
“謝過大將軍！謝過大將軍！”
袁紹擺了擺手，兩個士卒立刻上前將繩子解開，接著對著身旁的那個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人問道：“陶升，你還認得他麽？”
“認得！他是孫輕，與我一樣，曾是黑山賊中小帥！”陶升看的很清楚，立刻點了點頭。
孫輕雖然鬆綁，但依然跪倒在地：“大將軍，小人確實是孫輕。”
“你是如何從山上逃下來的？”袁紹略感興趣地問了句。
“小人夥同昔日兄弟王當等人，本欲以主母之名聚集兄弟來策應將軍入山，但是在約定之日，王當臨陣倒戈，小人被俘。後在主母的幫助下，我在被押往恒山路上被釋放。”孫輕誠懇地講道，他在袁紹這裏不敢說一句假話。
“主母？”許攸問了句。
孫輕連忙道：“就是張燕之妻，我等雖同主公投靠黃巾，但是仍以張燕為首。”
“未曾想你還如此忠心！”袁紹嘲諷道，他們一直時刻盯著山上的動向，這個人來的太是時候了，就像是詐降一般。
孫輕叩首：“大將軍，非是如此。而是山中劉家人倒行逆施，早已激起民憤，我等是以大義迎將軍，奈何山中愚人皆畏懼法例，故……”
“有何倒行逆施之舉？”袁紹略感興趣，他們這些年都沒有抓到幾個願意開口的俘虜，聽到有人願意講，所有的謀臣將士都豎起了耳朵聽。
“將我等土地私自分發百姓，大將軍可知雁門郡之事，各個名門望族皆不願服此獠，被殺的人頭滾滾。搶奪財物，強占民女，皆是罄竹難書之舉。還有以平權為名，幹預家事，言及什麽婦女可頂半邊天，讓女子婦人參與農事，政事和軍事。還以向所有人開放學校為名，大肆搜刮財物。更別提為首之人，貪婪好色，聚眾淫亂，將軍可知甄家，自被擄上山之後便被此獠收為禁臠……”
“住口！”郭圖一下踹倒孫輕，甄家的事大家都不敢在袁紹麵前提，就是不想出事。袁譚妾室的事大家都有所耳聞，而且影響比別的都惡劣多了，袁家顏麵盡失。
“公則！無須如此！”袁紹出聲勸阻道，他其實並不將這個放在心上，歸根到底還是一女子影響不了太多，而且王零確實給他留了足夠多的精神損失費。
郭圖鬆開被他打的鼻青臉腫的孫輕，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到謀臣之列。
袁紹環視諸臣，看到眾人皆躍躍欲試，便說道：“我看諸公似乎皆有疑問，不必拘禮，就以子遠開始吧！”
許攸出列，拜道：“主公，在下隻是懷疑此人詐降！”
袁紹點了點頭，這其實有點太明顯了：“但問無妨！”
許攸得到默許後，轉身居高臨下地對著孫輕說道：“我軍將士入天河山者，逃出甚少，其各條山路皆有伏兵。山路難行，你又是如何從群山之中逃脫？”
孫輕：“我並非走天河山逃出，而是走井陘，山中在井陘之要道正在建造幾所關隘，我在運輸休息時借機逃離。山上軍隊對天河山了如指掌，乃是因為軍中家屬多在此地，而其靠近武安，大將軍攻打必不會舍近求遠，所以其防衛極其嚴密。而井陘則不同，賊軍並未在此用兵，所以山林之間有數條小道他們還未知。”
許攸眼睛一亮，這個人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他看向袁紹，袁紹也點了點，看來主臣都發現了其中的要點，走井陘，進上艾縣，然後直接西行打通太原到真定的道路。這個計策在一開始都被反複談及過，雙方反目之時，黑山必會截斷井陘、滏口陘、白陘等要道，這是必會實施的一個計策，從此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更佐證他們走這條路的必要性，勝率似乎要高一些。
“那些關隘修的如何？比之易京如何？”許攸緊跟著問了句。
孫輕：“如今已完成大部分，易京我未曾見過，但規模不劣於天河山的兩座。”
許攸轉頭拜道：“主公，許攸已得到欲知之事。”
井陘，不好打了。
袁紹點了點頭，許攸回到自己的位置仔細思索著，他相信主公能贏，但是如何以更少的代價拿下天河山，這是一個難題。
田豐出列，直接對著孫輕問道：“你可知雁門郡之三約？”
“啊？”孫輕疑問道。
田豐聽到這就知道孫輕有些話是故意誇大了，轉身拜道：“主公請治此人欺瞞主上之罪！數日前，並州刺史高元才將最近所搜集的情報發與主公。其中雁門郡三約便是：不拿農民，工匠任何東西；將為惡之豪紳世家家產充公；將奴籍轉為民籍，分官田讓其耕種。不僅如此，還分發穀中，免費租賃農具開墾荒地。如此種種，皆是雁門郡中之事。僅言其殺戮，此人必包藏禍心！”
“啊？”孫輕確實不知道這些事，但怎麽又跑到包藏禍心之上了。
袁紹搖了搖頭：“他可能確實不知道，元皓還是不要為難他了。”這些東西在袁紹看到就很震驚了，若不是傳信的人是他的親外甥，他肯定要去發信責問的。
田豐緩緩退下，這個人話中確實沒什麽大的價值，若是想要山上政事的情報，問這個人還不如自己從蛛絲馬跡中尋找。
沮授走出，拜道：“臣亦有一事相問。”
袁紹頷首示意後，沮授才說道：“這位孫帥，你在山中擔任什麽職位？山中之人你都認得哪些，都做些什麽？”
孫輕如實答道：“小人在山中隻是一小吏，由於不會算術，不識字，隻負責些維持秩序，解決鄰裏矛盾之事。山中，政事方麵我隻認得三人，劉公，劉言錫以及王零，劉公負責製作禮法，劉言錫負責日常政事，王零在教書。軍事方麵，最上層是三上將一參謀，分別為趙平，張燕和李賀，參謀是王零，再往下的副將有負責獨立特種軍的楊堃，負責後勤的趙漢，負責山中維持秩序的方續，還有滿倉負責預備兵力和軍訓的事宜。對了，山中還有一婦聯，是由王零妻子掌握的。”
“王零？”“參謀？”“特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