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廂房外,王零依舊在躺椅上休憩,前兩日的荒唐事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今日能來到這裏已經實屬不易。而且思考事情,安靜些比較好,所以夫人們都沒來打攪他。


  “還在休息?”張氏來的靜悄悄的,王零注意到時,她已經走近到他身旁了。


  王零不自覺地嗅了嗅,然後睜開了眼睛,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女子,眉頭微皺,但並沒有說些什麽,微微頷首表示你家,你隨意。


  但張氏並沒有走的意思,反而說了句:“你們何時住下?”


  “不急,否則會毀掉爾等清譽。”王零平靜地說道。


  “清者自清!況且我等清譽,在上山之時便已沒了。我們女子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擔心?”張氏說著,看王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式,惡狠狠地踢了躺椅一腳,“那此事了結之後,你又當如何獎賞?”


  “此事了結還早,何必著急於一時!”王零繼續拖延道,“不過你可以先說一下,你要什麽?”


  張氏聽到第一句話就想再踹他一腳,辛辛苦苦付出了這麽多。冀州到幽州的各條商道,地圖,各個倉庫都是她拿出來的,還有一些進入城池的渠道,張燕能跑那麽遠去救援,完全就是她的功勞,再加上宗族親人全在山上,她已經賭上了一切。


  張氏將甄薑拉到麵前:“薑兒如今雖非完璧之身,但你用整個冀州的商鋪換下了她,那便要對她負責。我不求她如你家中幾位一般……”


  “母親!”甄薑和甄宓一起喊道,兩人相視一眼,但都齊齊止住了。


  王零見狀笑著推脫:“你看,你女兒都不想嫁,你又何苦為難她。我們之前便有約定,你不得再強迫她們的婚姻。還有,這件事不單單是我的事!”


  “若是你家夫人都答應了呢?”張氏似乎意有所指。


  王零起身,唐雨和蔡琰已經站在門口了,已經聽了很長時間。王零和張氏的談話並沒有壓低聲音,所以她們早早地就來到了門口,劉筠沒有來,因為女兒醒了,她在照顧。


  唐雨和蔡琰朝著他點了點頭,王零無語:“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麽?”


  “可那是夫君自己說的。”蔡琰的語氣中帶著埋怨。


  “我說的什麽?”


  “與那曹賊何異!”唐雨說道。


  “可我……”王零不知道該咋反駁,這種事本就是越描越黑。


  “你們看著辦吧!我不管了!”王零自顧自地往屋裏走,回到屋內去找自己心愛的女兒去了。


  王零一沾床就犯困,很快就抱著女兒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到送自己女兒出嫁,大女兒嫁妝是自行車,二女兒的嫁妝是縫紉機,夢中女兒的婚禮很隆重,但他沒去,他和劉筠抱在一起哭,唐雨和蔡琰一人安慰一個,但是越安慰,眼淚就不爭氣地繼續往下流。


  “……”


  “想一想未來,我老成了一堆舊紙錢”


  “那時的女兒一定,會美得很驚豔”


  “……”


  或許是眼淚,也或許是王零輕聲哼唱的聲音,讓本來就沒睡著的劉筠清醒過來,她摸了摸被淚水浸濕的頭發,然後就看到了淚流滿麵的王零。


  “別哭了!別哭了!”劉筠努力用衣袖擦著王零的臉,她雖然聽不懂王零口中唱的是什麽,但是看到他哭,她也想哭。


  她小心翼翼地從王零懷裏鑽了出來,然後跑到門外,唐雨她們還在那裏談些什麽。劉筠出現的時候衣衫不整,但是她沒有整理,小跑著來到唐雨耳邊,小聲地說了些什麽。


  唐雨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對張氏施禮道:“勞煩姐姐幫我們準備些筆墨。”


  張氏看著她略微急促的腳步,不知道說些什麽,剛才講的事才剛講到關鍵處,若有什麽急事,那肯定是王零出事了,出事不該找醫生嗎,筆墨有什麽用?


  “筆墨紙張,廂房裏有些,我去拿。”甄宓似乎知道些什麽,連忙跟了上去。


  張氏看人都走完,恢複了以往的嚴肅,看著自己的大女兒,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都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這小子嘴裏隨便流出來一些東西,足夠普通人受用一生,何況是其枕邊人。”


  “母親才是是非不明,將偌大的家族壓在一個登徒子手中。我至今仍是不明,他拿什麽去和袁家鬥。”甄薑不服氣地說道。


  “那你便看著吧!”張氏拂袖而去,她也要去看看那小子又要寫出什麽來。


  屋內,唐雨她們圍在床鋪前,看著王零睡。她們屏住呼吸,盡量讓自己聽清他哼的什麽。唐雨手握著筆,時而在紙上寫些什麽,蔡琰坐在唐雨對麵,也在進行著相同的事,隻是一人記的是詞,一人記的是曲。


  唐雨剛寫完,看了看在蔡琰身旁幫她補充音調的劉筠,將歌詞收了起來,這個讓她們看到肯定會哭的比王零還凶。


  “暫時不要和昭姬和筠兒說啊!”唐雨輕聲給甄宓說道。


  “嗯!”甄宓應下,她出生沒多久,父親就去世了,所以她已經很難想象父親已經長什麽樣了。而且這些白話,確實引不起她的共鳴,但是劉筠和蔡琰就不一樣了。


  在處理完後,她們就離開了屋子,繼續讓王零休息。


  而她們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蔡琰撫琴,想要將這個音調還原出來,這種事在家裏已經做了很多次了,是一家人共同的愛好。王零一般會將這首歌教給劉筠唱,她的聲音更清脆,而且音準也更好,蔡琰彈奏,唐雨會和王零一起繪出一張張寫實派的圖畫,將來教小孩用。


  王零醒來時還是被女兒踹醒的,起來揉了揉還有些發困的眼睛,走出門,循著熟悉的聲音,王零看到了被簇擁的她們。


  唐雨也不知道,本來隻是見獵心喜,怎麽就逐漸演變成一個小演唱會了,她的手裏還抱著她僅會的一樣樂器。


  王零就靠在一個柱子上,靜靜看著這一幕,默默念叨:“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倡家舞姬!”一個聲音從身旁傳來,是張氏,她安排有人看著廂房的動向,所以王零一出來,她就知道了。


  “也是!”王零點了點頭。


  “你這小子倒挺會享福。”張氏說道。


  “家裏人都喜歡!”王零沒有多解釋什麽,或許在她們看來這些不太文雅的事,王零並不在意,隻要自己老婆喜歡就行,管他冷言冷語。


  王零剛走過去,就有一個侍女跑來對張氏說道:“三公子言,客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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