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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出乎意料的順利

  聽著孫禮給他說的那些消息,王零手中的活停了片刻,便又繼續打磨著那件細小的零件。事情的發展與他的預期大相徑庭,袁紹依然沒有向雒陽進軍的意思,而抽調東武陽城外的部隊,也是為了防範那些事真的成真,畢竟若是公孫瓚真的趁此機會收複幽州各郡,對袁紹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兄長有何高見?趙平將軍已經等待許久了,詢問何時是出兵良機?”孫禮看王零沒有回他的意思,急忙出言詢問。


  “你覺得,此時是好機會嗎?”王零問道。


  孫禮仔細思索了一番才說道:“不是!因為局勢仍未明朗,袁紹既沒抽調士卒北上進攻易京,亦無興兵迎接天子。”


  “哈哈~”王零聽著孫禮語氣中的埋怨笑了笑,才說道,“我做的事可不是讓事情明朗起來的,所謂的圍魏救趙,調虎離山都是為了應付麴義所說的話。”


  “可大致安排仍是按照兄長那日所言在實施!”


  “你認為袁紹身邊的謀士夠不夠聰明,我們想到的,他們又豈能想不到?所以隻能另辟蹊徑,給他們需要的情報,把他們想要的一股腦全部堆在他們麵前,在這樣的抉擇之中才能放大他們每個人的性格弱點,我們才能趁機尋找機會!”王零拿出另一件相同的零件,仔細對比後才小心翼翼地收好。


  “兄長所言感覺並非在謀劃東武陽,而是在謀劃整個冀州!”


  “非也,非也!”王零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孫禮來到一駕四輪車旁,將那些零件仔細地拚裝在一起。


  扶著這個辛苦十幾天,上百人努力做出來的車,王零繼續說:“這件事其實繞不開一個人,那就是袁紹。若是一勞永逸,那必須讓袁紹親自放下臧洪這片心結,換言之,將東武陽城內所有人遷走,將那個空城留給袁紹,這是我們的最終目的!而短期目標就是解東武陽之圍,讓我們在南邊儲備的糧食送進城裏,別讓那些人餓死!”


  “恕小弟愚鈍!”孫禮仍舊一臉茫然。


  “袁紹不知道我們真正的目標,當他把重心完全朝向我們這邊時,就可以動手了!”王零說。


  “所以兄長讓劉公演的那場戲並不是讓對麵覺得我們有機可乘!”


  王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特地交代讓接待的人嚴肅起來,就是給他們一種表象,至於他們怎麽理解那都無所謂,因為隻有戰爭這一種方式解決,而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當然這其中最讓我滿意的事,還是沮授終於調到邯鄲城了!”


  “兄長很怕他?”


  “不是怕,而是提防,畢竟他是現在袁紹軍中的二把手,倘若發現了我們的意圖,隻需一個小包圍,恐怕趙大就很難回來了!”王零推著車走了走,沒有之前那麽磕磕絆絆的感覺了。


  “可是,東武陽城外仍有萬餘人,趙平他們又該如何處置?”


  “一千對一萬,其實是可以打一打的,畢竟袁紹是在圍城,兵力必然分散,打進城裏並不是很難的一件事,當然前提是臧洪要配合。不過,我可不想冒著那麽大危險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趙大此行隻需將千人的口糧以及一封信送到城門外就行了!然後我們就可以做一些擅長的事,比如說截斷幾座城池之間的聯係,然後對東武陽城外的軍隊進行斬首行動!待潰兵退至鄴城時,袁紹得知,大怒而來恐怕就晚了!”王零說完吹了聲口哨,一匹赤紅色的馬應聲跑了過來,這匹馬高大魁梧,渾身棗騮色的毛發,唯有眉間有一絲雪白,王零就隨便起名叫眉間雪了。


  至於這匹馬的身世可是出身名門,還要說到三年前袁紹攻打此地之時,王零牽著赤兔回來的那個晚上,將其丟給了張牧,所以張牧就喪盡天良地將山上比較好的那些母馬全部牽來讓赤兔過了一個極其難忘的三天。


  大局已定時,王零想起來赤兔才跑去看了看,那匹赤兔甚至無力站起,身下之物也萎縮的不成樣子。不過它這麽辛苦耕耘,在山上還是留下了不少後代,這匹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標準的高頭大馬,至於其他的良種,要麽被張牧像保護自己兒子一樣保護著,生怕別人搶走。而這匹馬則是某一日王零從大學裏回來時碰巧遇上的,王零像以前給赤兔那般隨便喂給了它一點食物,然後這匹馬就每天在那兒等著。


  “小禮,跟著我試試車吧!”王零發出邀請。


  看著王零就要把重的馬鞍,往眉間雪身上套,孫禮連忙說道:“此馬不足兩歲,能拉得動這麽重的車駕嗎?”


  “讓它拉又不是讓它背,怎麽拉不動?”王零將眉間雪身上的各個馬具固定好,檢查沒有傷到它之後,坐到駕車的位置上,伸手將孫禮拉到身旁。


  “駕!”王零興奮地駕車,這和之前的馬車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區別就是穩,沒有橡膠,用軟木加鐵輪的組合倒也不是那麽顛簸,再加上早就實用的簡易避震係統,怎一個舒服得了。


  而且新做的傳動裝置表現良好,馬車的提速很快,在本來就夯實的平地上,飛快地奔馳著。


  這些表現讓王零喜出望外,沒有什麽比複原腦海裏的一樣器物比他更興奮的了,而這些傳動裝置隻要精度再高一點就能量產鏈條,除了軸承不太好做以外,簡易的自行車也可以推出了。


  在馬車停下來之後,王零將束縛馬的器物卸掉,摸了摸馬身上的勒痕,然後對著馬開口說:“今天表現不錯,獎勵你額外兩袋零食。”


  然後在馬的脖子上係上兩條黃繩,拍了拍馬的屁股說:“去吧,找那張牧領賞去吧!”


  看著飛奔而去的眉間雪,孫禮有些意外:“沒想到一匹馬竟如此通人性。”


  “畢竟是六畜之首!”王零感歎道。


  朝歌城西側的鹿腸山上,昔日的於毒寨早已不複存在,在其舊址上重新修建起來的寨子正是趙大目前所在的地方。


  他站在寨上看著不遠處的溝壑,那裏還埋藏著上萬具屍首,在一場大火之後,趙大將那裏整個埋了,立了一個不大的石碑,上麵隻寫了幾個他曾記得的名字。


  “當年那事,我並沒有參與!”麴義就站在他的身旁。


  “我知道,當年你手下那些人畢竟帶我們騙開了數座城門!或許從那時起,袁紹便對你心有芥蒂了吧,若不是當時他手裏沒有能替代的了你的大將,又豈能留你到今日!”


  麴義沒有反駁,這些話確實是實話,隻是他懂的有點晚了,沉默良久,才問了一句:“你們到底以誰為主?你,張燕,還是王零?”


  趙大看了看麴義,笑道:“你心裏早已有了答案,為何要問?就算那個考校他的題目,不是已經給了你答案?”


  “他才剛弱冠而已!而且他在山裏似乎並不管事!”麴義說道。


  “因為需要他親自動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有機會我給你講一下他剛上山時做的事,五年前,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成熟的不像一個孩子了!”


  看著麴義一臉思索的樣子,趙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雖我不知道明主是哪種樣子,可若是書中那種知人善用的本事,那個小子可是一個不缺。而且臨走前他不是給了你一大把木牌讓你選嗎?”


  “我……”


  “不用和我講,你自己清楚就夠了!”趙大搶先說道。


  那種木牌其實他手裏也有一張,不過和他們的不同,那上麵寫了一句話,你想做君還是做臣?為了這句話,他親自去找王零談了很久。


  但是王零一直聽著他的絮絮叨叨,最後隻回了句:“若是不做取舍的話,越往後,你就越沒有機會了!”


  那是在剛剛將袁紹送下山之時發生的事,距今也隻是兩年半,他知道那時候,王零就想離開了。


  “我們何時出發?”麴義的問題打破了趙大的回憶。


  “等後來之人到此地,我們就可出發!”趙大說道。


  “後來之人?”麴義問了句,雖然這些天對軍隊大致有了了解,但是他們口中的一些話還是不太了解。


  趙大解釋道:“接應我們撤退的人!不管是勝,或是敗!當然等他們也是為了等待其他兄弟就位!”


  在二月初的一個傍晚,東武陽城外的那些軍帳中正在吃著晚飯,外麵的哨探剛發現敵情,就被逐漸逼近的小隊人馬射殺,畢竟數十步之內的弩箭還是很有準頭的。但趙大並沒有帶軍隊突入其中,而是不斷襲擾,待天色逐漸變黑後,才果斷出手,八百人直入中軍營,四處放火,讓人用河北的口音去迷惑士兵混亂的方向,趁亂直取中軍帳。在斬首之後,直接就進奔向糧倉,殺入其中,放火一氣嗬成,甚至趁亂搬了幾袋粟米出來。然後一支支零散的小部隊在城門樓下匯聚,將那些口糧扔到城門口,然後又趁夜色遁去。麴義親自挽弓,將那封布帛信射到城門樓上,然後與眾人逍遙遁去。


  在袁軍大亂之時,東武陽的城頭便已經發現,待臧洪趕到上麵時,就看到了那一封信。雖然這些可能是袁紹的圈套,但是看著身邊眾人麵黃肌瘦的樣子,臧洪還是下令讓城門半開,讓兵士將城下的那些糧食搬進來。


  這些糧食並不多,也就相當於城中百姓一頓的口糧,不過意義是很大的,這說明有人在外麵相助他們。


  眾人看著已經煮好的粥,各自咽了咽口水,因為總有人要試一試這些糧食是不是有毒的。在忍耐了許久之後,一個大漢沒忍住,搶先去舀了一碗大口喝著。


  臧洪看無事之後將那些粥分給將士,自己手裏握著一封嶄新的書信緩緩回到城門樓裏,他這些日基本都在這裏休息。


  “到底是誰會給我寫這封信呢?”臧洪看著天花板,他有些懷疑當初的堅持是不是真的值得了,值得整座城池裏的上萬軍民為他陪葬,正如信裏所寫的那樣!而且其中寫了敵軍潰退的時間,還讓他讓將士好好吃一頓,待十日之後相約出擊!

  之後幾日,趙大與麴義並沒有來,兩人坐在一家農舍裏,等著各個部隊的消息,此間各條大道小道,上千人散布其間,截殺往來傳遞消息之人。


  而在北方代郡,張燕的首次出手三日便拔了三座縣城,待公孫瓚軍隊過來接管後,張燕便率軍西歸。


  公孫瓚真的將張燕的信放在心上了,他奮力一擊之後,半月之內代郡與上穀郡,廣陽郡便重回公孫瓚麾下。


  待消息傳來之後,袁紹大驚,他不怕那些都是虛招,就怕那些都是真的。


  他急令沮授北擊,欲破易京城,隻是軍隊剛從出邯鄲城不久,前麵和後麵的糧隊皆遭受襲擊。這些都是王零的手筆,畢竟公孫瓚這麽支持他,不做點什麽讓他感覺有點對不起公孫瓚,最起碼讓公孫瓚保留一下易京這個大烏龜殼。


  這下真的惹怒了袁紹,那些還在營田的士卒全部征召,一次浩浩蕩蕩地北伐,再次將恢複野心的公孫瓚圍在了易京城內,而那些本來沒有明確歸屬的地盤,全部換上了袁紹的旗幟。隻是此時已經三月底了,春季出兵,誤了春耕,就算是財大氣粗的冀州都有些吃不消,鄴城內糧價飛漲,甚至出現了金比糧賤的情況。


  而從東武陽潰敗回來的士卒則成了壓倒袁紹的最後一根稻草,袁紹一病不起,他的各種計劃隻能暫時擱置。


  趙大和麴義終於站上了東武陽城頭,隻是臧洪依舊感覺很不高興,因為危機從未結束,可以預見不久後他將迎來更加慘烈的報複,所以他沒有阻止這些人遷戶的意圖。


  “主公想見你,不知子源兄何意?”趙大在外人麵前第一次用主公這個稱呼。


  臧洪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很喜歡這些人,但是並沒有立刻否定:“何時?何地?”


  “數日之後!中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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