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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代為撩妹

  按下心裏的疑惑,王零獨自往自己的住處走,他故意放慢了腳步,為的就是不讓兩人察覺。經過客廳,繞過書房,王零在臥室看到唐雨和劉筠兩人端坐在炕上,圍在一個不大的桌子旁寫著什麽,十分專注。


  “爸爸!”最先發現他的還是兩個女兒,她們爬到炕的邊緣,想要從上麵爬下來。王零眼疾手快,一手抱起一個,把她們重新放到炕上。


  “別藏了!”看到劉筠的窘迫,王零坐到炕上,隨口說著,任由霜露鑽進他的懷裏。


  “夫君~~”劉筠撒嬌。


  王零板著臉說:“拿出來吧!有什麽不能讓我看的?”


  劉筠看了一眼唐雨,然後將手裏那兩封信放到桌上,王零抱著霜露往桌旁蹭了蹭,然後伸手拿起信仔細看了起來。


  “別拽了,再拽我就把胡子剃了!”王零佯裝生氣地對著懷裏那兩個小人兒說道,但卻逗得霜露咯咯笑。


  “夫君,這是我們所有的信件來往!”唐雨從別處搬來了一個小盒子,裏麵隻有幾封信卻堆得老高,然後伸手從王零懷裏把露兒抱走。


  “這麽多?”王零皺起了眉頭。


  王零看的第一封就是劉公所提及的《公羊傳》,劉筠寫的就是之前記述中遺漏的部分,隻是這些紙也是山裏特有的,現在王零私用的那些紙張。上麵的字體娟秀,看著令人賞心悅目,隻是仍舊是豎著寫的,中間的句讀明顯用的還不夠熟練。王零一封一封地看,絕大部分都是這些古文,偶爾有些寒暄,也是稍微提及。


  前麵還都算正常,看到其中一封信時,王零才發現,稱呼完全不對,與其說是給唐雨或者劉筠寫的,不如說是寫給他的。


  王零扶額道:“你們用我的名義寫信給蔡琰……”說了一半王零頓住了,他不知道要怎麽延續這個話題,“她知道嗎?”


  看到他沒有責怪的意思,劉筠才在這沉默的氛圍裏輕鬆了一點:“不知曉。”


  “你們都寫了些什麽?她推脫的請求又是什麽?”


  唐雨捂嘴笑著說:“還是讓妹妹和你說吧,那些信都是她代筆的。”


  “也沒說什麽,就是話話家常,”劉筠被王零盯到滿臉通紅,才自暴自棄地說,“好了,好了,還有就是夜裏你給我們說的那些情話啊,還有情歌什麽的。不過我們也有談正事的,那什麽熹平石經的缺漏部分都是從她信中得知的。”


  “……”王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兩個妻子用他的名義去撩妹,是該誇她們賢內助,還是罵她們多管閑事呢。


  “我寫封信去澄清一下。”王零下意識地決定。


  隻是,唐雨拉住了他的手:“別!信中的詞句自然不會像你和我們說的那般露骨,你也不必擔心會影響你的名聲。”


  “我可不是擔心自己的名聲,萬一她知道自己被騙了,那不是多傷人心。”


  “咦~有心沒膽!”劉筠在一旁起哄,還偷偷用餘光注意著王零的樣子。


  唐雨偷偷比了一個讚,笑著說:“以她這般聰慧的人又豈能看不出信並非出自你手,在龍門山上,我們也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


  “也是!”


  “她願意陪我們演這場戲,就足以說明她的態度了。”唐雨用指頭輕輕敲了敲王零的腦門。


  “那你們的態度呢?”王零看著唐雨,又扭頭看了看劉筠。


  “女子的青春是短暫的,隻有數年。年前那封信裏,我們是這麽寫的。要看她如何取舍了,如果她答應來這裏的話,那麽回信應該就會在這一個月內到達。”劉筠此時一改之前的嬌氣的語氣。


  王零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覺得委屈就說,我覺得有你們就夠了。”


  “不委屈,姐姐說夫君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會遇到越來越多的女子,會有比我們更漂亮的,會有比我們更貼心的,一味地吃醋是沒用的,而且我是老二,我要學會包容她們。”劉筠噘著嘴說,隻是眼角有一些淚花。


  王零擦了擦她眼角的淚,輕聲說道:“在女兒麵前可別哭,不然女兒以後變成愛哭鬼可都怨你!”


  劉筠破涕為笑,用拳頭輕輕地捶了王零幾下,然後順勢靠在王零肩膀上。


  “你知道麽?你的名字在山裏的婦女之間有多響亮麽?”劉筠推了王零一下。


  “嗯?有多響亮?”王零有點感興趣地問。


  唐雨也靠在王零另一側,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容:“你就這麽想知道?”


  “這還是林蔚說的,她比我們早回來幾個月,這段時間,她再次女扮男裝去了咱們這裏的青樓。我們這裏的職業分的比較清楚,藝倌倡家是專門賣藝的。她去的是賣身的地方,而那裏有一條潛規矩,就是你去的話可以不付錢。”劉筠笑的很開心。


  “……”王零冥冥之中感覺自己不應該接這個話題,所以強行裝睡。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泰山郡南城縣,一間豪華的府邸內,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女子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喊:“大小姐,大小姐,商隊那邊又在催促了!”


  “呀!”蔡琰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細針走偏,直接刺傷她的手指,她連忙把手指放進嘴裏。


  來者正是小琬,她看到蔡琰受傷後,連忙從不遠處的箱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麵裝著幾個小瓶子和紗布:“大小姐,我來給你包紮一下。”


  “小傷,不用了!”蔡琰拒絕了,看了看受傷的手指,然後繼續縫製著那件衣服,衣服樣式還是王零去年的那件,隻是這件明顯要厚了許多。


  看著蔡琰仔細的樣子,小琬也不忍心:“都不知道那人想沒想你,你一廂情願地給他做衣服,萬一人家不收怎麽辦?”


  “那你做的那件是什麽,還特意用了幾個月的例錢,買了些好的皮裘。”蔡琰低頭認真地縫著。


  小琬臉一紅,連忙扯開話題:“對了,商隊的人非說今天要走,我搬出那個人也不頂用。”


  “再讓他們等半日都不成嗎?明日一早我就把東西給他們。”蔡琰抬頭問道,她一不小心又傷著自己了。


  小琬心疼地說:“大小姐,要不還是我來幫你做吧!”


  “你再去和那人商量商量,拿出你平日買貨時的架勢來,實在不行,把屋裏的這些紙賣給妹妹,換些錢財給他們。”


  “那好吧!”小琬轉身出門,順道將門給關上了。


  如今剛剛入春,正倒春寒,依舊還是有些寒冷。如今蔡琰身旁的侍女已經隻剩她一人了,還在龍門山上時,蔡琰就遣散了所有的侍女,她們有些就地安置了下來,有些同她一樣被送回家鄉。


  泰山羊氏是名副其實的豪門望族,院落更是占地廣闊,她初來這裏時常常摸不清道路。


  蔡璿,字貞姬,在得知阿姊到來之時非常興奮,將她以前住的院子讓兩人居住,並且時常來這裏串門。


  這間院子非常大,比在龍門山上住的要大的多,但與之相對的就是非常冷清,若不是貞姬多次來這裏,小琬以為回到了那時的長安城。


  搖搖頭,清除心裏的雜念,小琬朝著門外跑去,隻是還沒到就看到了商隊的人,正被下人迎進正廳。小琬眉頭一皺,連忙跟了上去。她跟在後麵,並沒有進入屋內,因為她畢竟也是客奴,是不能在這裏隨處走動的。


  但站在門外,裏麵的動靜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雙方並沒有寒暄很長時間,其實雙方都很熟悉了,但也是在這幾個月之間,因為甄家商隊老往這邊送東西,總會逐漸打交道。商隊其實並不是來這裏經商的,泰山郡是屬於糜家的輻射範圍,他們也主要是來和糜家做些買賣。


  羊衜是家裏的正主,他父親是留下羊續懸魚典故的羊續,六年前死於任上。本來像這種世家大族,羊衜此時也該被舉孝廉去做官了,但正值天下大亂,而且羊家也不太平。羊衜父親逝去,羊衜守孝三年,但三年之期未至,他的正妻也就是孔融之女病故,隻留下長子羊發。然後他就娶了蔡貞姬,也就是蔡璿為妻,兩人剛有了孩子羊承,然後兩個兒子一起生病,蔡貞姬專心照顧羊發卻導致羊承早夭,雖然蔡貞姬不說,但是羊衜知道她的痛苦,所以默認了她寫信讓姐姐蔡琰來這裏照顧她這件事。


  “主事,此‘文房四寶’汝可有售賣?”羊衜果然不出所料地提及了這些東西。


  主事搖了搖頭,他一看到這些就是從蔡昭姬手裏流出去的,因為在甄家這些東西都供不應求,誰都不肯賣給別人,他肯跑這些趟,也是有這緣故在其中:“此物我們並無售賣。”


  “莫要誆我,此物確是從汝家商隊中流出。”羊衜一臉不信任。


  看到他還要追問,主事想直接斷了他的念想:“此物極其貴重,有價無市。我等所帶來的這些,自是有人贈與蔡琰夫人!”


  羊衜聽到這,再加上蔡貞姬在他耳邊提到的那些,看來蔡琰確實這一路遇上了不平凡的遭遇。隻是他才不會輕易放棄:“相信主事手裏應有此物,就商言商,何價可出售與我?”


  主事仔細思索了一番,還是拒絕了:“不賣!”


  “主事可否割愛,在下必有大禮相送!”羊衜無可奈何,隻能厚著臉皮說。


  “非我不願,而是對於我等來說,此物稀少,用一件便少一件。”說到一半,主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羊衜其實是在試探身後的那人呢。


  他這才連忙搖頭說:“我沒有那麽高的權限得知此物究竟來自何方。不過念在這麽多天的交情,我可以提示你一句,並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然後主事連忙起身告辭,羊衜也隻好同意。


  走出大堂,主事便看到了在一旁候著的小琬,兩人一起走到羊府外。


  主事才焦急地說:“我的小姑奶奶,我們還要抓緊趕路呢,你們趕快將那些東西交於我等,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再寬限兩日,就兩日,兩日後我們就可以把東西都交給你們了!”小琬也一副同樣的焦急。


  “真不能拖了,我們又不是山的直屬,誤了期限,主母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主事急促地說著,餘光還瞟著周圍。


  “那去找山啊,反正兩日之內,東西是到不了你們手上的。或者你讓商隊先回,在這裏過了兩日之後,再去追上。”小琬想了一個別的辦法。


  “使不得,泰山郡內群盜俱起,我一個人,你是想我死麽?”主事就差跪下了,反正雙方的人都得罪不起,“一日,我隻能寬限到明日午時,你們再不交過來,就等下次吧,一月之後另一支商隊也會到這裏,你們讓他把東西捎回去。”


  “午時就午時,到時候記得來這裏收貨。”


  ……


  夜裏,蔡貞姬看著遠處房屋的亮光,憂心忡忡地說:“看來姐姐真的有心上人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你這妹妹倒替姐姐擔心起來了!”羊衜將厚厚的皮裘披在蔡貞姬的背上。


  “我就剩姐姐一個親人了,若是姐姐再遇上衛家那樣的家人,算了,不提那些事了!你有從商隊主事那裏套出什麽話嗎?”蔡貞姬依偎在羊衜懷裏。


  “你還有我呢!我們還可以再生孩子,生他七個八個!”羊衜知道蔡貞姬現在還沒走出喪子的悲痛中,出言安慰,“主事沒說什麽,但應該不是袁家!話說這些年,甄家生意做得夠大的,酒都賣到這邊來了!”


  “我聽說咱家的廚子也是從甄家買的!”蔡貞姬提了句。


  “那是甄家送的,不止我們,郡裏有名有姓的人家都有,不僅如此,那些鹽,油等調料也基本是購於甄家,僅這些便是一大筆財富。而在這數年間就變的如此大,你說阿姊的心上人不會就是甄家的人吧!”


  “甄家也算是豪族了,比之羊家也毫不遜色,家中世襲兩千石俸祿的官!”


  “貞姬啊,夫君有一不情之請……”


  “那些紙又用完了?”蔡貞姬看到羊衜點了點頭,無奈地說,“妾身知道夫君慷慨大方,但那文房四寶本就是稀罕物,如今求而不得,怎容得你們每日數十張的消耗!往後用時還是謹慎些為好!”


  “遵夫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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