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過渡章
天河山的授勳時間再次推遲了，因為趙大這廝還要回去接他的家人，但獎勵還是提前發放了。旁邊的霧子堖山下立了一個很高的石碑，上麵刻著每一個陣亡的人的名字，幾千人，密密麻麻。劉公親自寫了一篇文章刻在其旁，還帶所有人過來祭拜。
至少不能寒了他們的心，不管是作為士兵還是一個普通的人。王零給出的所有建議都是這些關於增加公信力的，而這些會使人們逐漸增加歸屬感。在趙大回來之後，王零又一次問起了那個問題：“究竟之後要怎麽發展？”他知道人是會改變的，包括他自己。會不會對這天下感興趣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越來越喜歡去指使別人，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而這個想法的產生是在滿倉的婚禮之上。劉公看著兩人和和美美的景象說了他一句話：“你不喜歡世家，趙平也不喜歡，可他和我都出自這世家。聯姻永遠是互相信任最簡單的辦法，而今天這場婚禮，才能真正讓滿倉走向權利中心。”
王零沒有去辯解什麽，因為這場婚禮算是入贅，秋月的條件是婚後滿家成為劉家的家臣。王零對這個決定很不喜歡，但所有人都覺得滿意和理所當然，他自然不會出頭。包括劉公所說的，他都清楚，現在整個山上完全由這兩家說的算，就算實行王零所告訴他們的製度，那麽所有的領導人都會出自這兩家，所有後來的官員都會想方設法和他們扯上關係。這是人類社會的通病，無論什麽社會，最後的發展都會逐漸趨向階級固化。屠龍者終將為龍，王零知道這個道理，打破階級固化根本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事，所以他現在也看的開了。
趙大的回答還是之前那樣，所以王零很佩服他，理想者都值得被尊敬。
王零得到了答案就離開了，走了幾步回首說：“我們此時會是最純粹，最強的時候。而之後……”
……
趙大沒在山上等幾天就下山去了，隨行的還有邵君。她在山上這幾天感覺各種不舒服，表明身份後看待她的都是很奇怪的目光，算是戲謔，直到後來趙大和她坦白了那件事她才清楚眾人眼神中的含義，可她不覺得什麽奇怪，男子三妻四妾太正常不過。
邵君不清楚她的對手是誰，但張氏早就知道她的到來。張氏得知這個消息後隻是灑然一笑，暗罵了句：“男人都是一個樣！”之後便投入到工作之中，自從和唐雨簽訂了什麽戰略合作協議之後，甄家的商隊便開始恢複運行，需要她安排的是很多，把這事和家族的事務分開，用哪些人，包括如何對家族產業進行革新升級，她在這裏學了很多。如果能回中山的話，她親自處理自然會好一點，但是她知道這裏暫時不會放她離開，除非她讓一個女兒在山上當做質子。可是她們都是她的心頭肉，放棄一個怎麽忍心。但冰雪聰明的女兒們怎麽看不出她的想法，於是紛紛自願留下，但一向聰慧的甄宓卻沒有提出，而是靜靜等待母親的決定。
王零已經等待甄家人搬走很久了，所以當甄家人下山那一天王零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家人去踩點。最後留下的是甄宓的二姐甄脫，還隻是及笄，也就是剛滿十五，相對於已經出嫁的甄薑，隻有她更成熟一點，能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她主動留下了。對於母親的決定她並不吃驚，相對於姊妹們的知書達禮，隻有她顯得跳脫，和姊妹們總玩不到一起。
劉家整個都搬了過來，但並沒有打擾到甄脫的日常生活，有母親留下的許多財物和劉家的保護，她完全融入了山上的生活，包括以前從未做過的農忙，她都會很積極地去學。
但是王零卻覺得很不舒服，因為莫名多了一個不認識的女子住在隔壁，這讓他晚上造人都戰戰兢兢，發揮不好。還好唐雨這個賢內助主動去找甄脫談了談，讓她搬到了另外一間屋子。
王零現在的任務也很重，劉筠之母自今年始身體就越發虛弱，王零看著她脈象越發虛弱，卻無能為力，不管是藥物還是補身體的，劉夫人都吃的很少。劉公見他也無能為力，隻好說：“她可能是想家了。”
“可是這路，我怕嶽母撐不到中山啊！”
“她還有一個心願。”劉公說。
王零看劉公直盯盯地看著他，心裏有些發慌：“何事？”
“你和筠兒該有個孩子了。”劉公勸道。沒等王零的反應，劉公自顧自地說：“她很喜歡小孩子，我們倆總共生了三個孩子。大郎去做官，在洛陽受黨錮之禍，下獄深死，二娘嫁到了蜀地，也是內室的家鄉，現在也十數年未見，到現在連封信都收不到。大郎死後，內室要再生一個，所以才有了筠兒。”
“好！”王零答應了這件事。之後便是算日子，然後去播種，然後就一發入魂。隻是入冬後，伯母最後還是沒有撐住，但臨走前看著筠兒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含笑而去。自此，王零那個私密小屋裏再次多了一個牌位。
收編各地的流民和散兵遊勇很順利，派往各地的官員都帶著各自的侍衛去赴任了，隻是此次多了數十女官，包括林蔚。她在見到邵君之後就徹底死心了，而申請外派回龍門山。隻是他走後，一個人就顯得失魂落魄，那就是孫禮，在速成班裏，孫禮勉強和她算是有師生之儀，發生了什麽旁人也不知曉。剛入青春期的孫禮倒是剛烈，也一同申請去那邊，但毫無疑問被所有人給拒絕了，他連夜想要走，但是還沒出山就被抓回來了。還是在王零勸他說：“一年之後，有一次考試，若是他考的好，就讓他去。”這是緩兵之計，孫禮自然也能看出來，但隻是不斷提醒要說話算數，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去龍門山這地方本來就是計劃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