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背水一戰
霧子堖，是天河山東邊的山峰，不是最高，但卻能盡覽周邊景色。而第二道關就設在此下，這道關不管是高度還是堅固都不是第一道關所能比的，因為相對於關外的貧瘠，此關之後便是天河山大片的農田和村落。
“所以這是最後的防線了！”城樓之上，王零站在窗邊看著西邊土地之上一列列的隊伍說。
劉言錫一邊看書，一邊問道：“我還是不明白，為何要撤的這麽快！和最初計劃的完全不一樣，這對我們後勤是很大的考驗！”
“我從始至終的目的都是為了讓袁紹軍知難而退，畢竟我們這裏對於他來說並不算是大敵，他不可能冒著損失上萬的士卒來強行打下這個對他們沒有多大益處的地方！但是對麵的決心卻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們在對敵軍造成大量傷亡的同時，這些初上戰場的士兵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兩日之內，一萬士卒，到現在尚且可戰的隻有不足六千，雖然我們盡力去救那些從戰場上救回來的人，但是你我都知道，他們中很多都很難再去戰鬥了！”
“而我們能用的隻有這六千了，南邊的五千人已經和文醜軍交手了，也抽不出多餘的人手，而以六千對三萬，除了背水一戰，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做。”
“還有，鐵錘的身份被袁紹認出了，他還提出要見劉公一麵！我絲毫不懷疑他的決心，而且我有種我們已經成為他獵物的感覺了！”
王零斷斷續續地說著，沒有看他們的反應，而在場的幾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隻有趙大發著呆，魂不守舍。
袁紹的部隊很快就再次集結在了關隘前方，對於麵前這座關隘，袁紹有著不詳的預感，這讓他想到了當年虎牢關下的情景。
而這雄關出現在山林之中，似乎讓昨日的推測更為可信。昨日那場本來的批判會轉變而成的研討會讓主臣更為和睦，袁紹重新變成了那個廣納人言的主公，諸位謀士也覺得懸在頭上的利劍消失後也相處得更自然了。
依舊是熟悉地勸降環節，王零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世家的人總覺得說出名號之後其他人會納頭便拜。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城下那個大嗓門的要求後，再次攻城鼓聲響起。
城下的袁紹軍隊整齊地朝著關隘衝鋒，到底是因為什麽，那些士兵會為了袁家而不顧生死地進攻呢？王零不清楚，但他不喜歡看這場麵，所以這次他在關隘後方救治傷兵。滿倉也不清楚，但是王零給他的答案是仇恨。趙大明白，原因隻有兩個字“活著”！
從一開始，戰鬥便進行到了白熱化，袁紹軍仿佛不顧傷亡地往上衝，但這次也許是城高壕深，也許是大家都已經熟悉了守城，也許是大家都知道一步也不可退，袁紹軍一次也沒有在城牆上站穩腳跟。
與此同時，袁紹是全軍出動，似乎是看準了對方避戰的意圖，猿部也從霧子堖山上繞道往後，但是剛入山林便遇到了趙大千餘人的節節抵抗。
一整日，兩邊收到的都是不斷的壞消息，王零這邊有自發的民眾過來幫忙倒還尚可，而袁紹這邊就不容樂觀了，攻城的不利如同陰雲散布在營中的各個角落，就連袁紹也動了撤軍的念頭，因為他見到第二道關隘後，很自然地懷疑是否之後還有關隘。
但也不全是壞消息，在霧子堖這座山裏的爭鋒之下，雖然趙大更擅長，但是人數更多的猿部則占據了一半以上的控製權。
夜裏軍帳中的袁紹收到了一個特別消息，在霧子堖的山頂處，哨探發現了頗為有趣的現象。袁紹趕緊披上貂裘出門，同行的自然是他的智囊團和衛兵。
七月初的天還是黑的比較晚，山中的溫度從來都不會太高，來到山頂之上的眾人還覺得微冷。
山頂的視野開闊，但天色已晚，袁紹一眾的視線自然朝著有著燈火的地方望去。西側的天河山下的山穀間，一排排燈火筆直地排列著。而山腰處也有零星的燈火在移動，而燈火最亮的地方則在關隘之後。
“那些燈火是來自何方？”袁紹不禁發問。
“那些在山穀間的燈火，白日裏是一條大道，大道兩側是農田；山上是農舍，那些移動的燈火可能是夜裏的更夫；至於關隘之後的，應該是軍帳！”在後麵的哨探匯報。
袁紹思考片刻後下令：“讓顏良派兩千人試探進攻關隘，同時你們趁夜潛入後方，去搞清楚那裏麵倒地在做什麽？就算軍帳，哪有整夜通亮的軍帳！”
這個袁紹拍腦袋想出來的試探並沒有任何用，袁紹的兩千軍士在夜色中向關隘發起的襲擊如同泥牛入海一樣，不到片刻便沒有了消息，猿部往敵軍的滲透還不足數十丈便損失慘重，隻能無功而返！關隘後的軍帳遠遠望去甚至沒有任何動靜！袁紹隻好罷休，期待著次日的進攻可以一戰而定。
次日早上的進攻中佯攻的意圖很明顯，明顯到王零都提不起來任何興趣，當然也與未休息多長時間有關。
“人是會被經驗主義誤導的！”王零在吃早飯的時候給趙大講對方的用意。
“我們一戰而退，對麵憑借著跨山而行將我們逼到這裏，表麵上是他們戰術的勝利，但實際上卻是對他們的誤導！讓他們以為我們不能與他們正麵作戰，而這確實是事實。所以在再次攻城失利後，他們為了保存實力依舊會采用上次的戰略，跨過山地而來，我們則更可能像上次一樣棄關西逃，相比於南方陡峭的山壁，北邊的霧子堖更適合跨越，所以我讓你帶人在那裏阻擊他們。”
趙大點點頭，提出了一個疑問：“那若是對麵再次萬人跨山而至，我們該如何抵擋？”
“人越多越好，隻有人夠多，我們才能將其一網打盡！”王零說著看向大鍋下麵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