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破鄴城
袁紹對漢帝劉協並不感冒，但太仆趙岐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和公孫瓚的停戰算是給了雙方各一個台階下。自界橋之戰至斤已經過了一年有餘，雙方互有勝負，最初的界橋之戰奠定了袁紹的優勢，但公孫瓚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交戰之地少了一年的糧收，民生疲敝，百姓四處流亡，大多數往北邊劉虞所在的薊縣逃亡。這讓袁紹看到了機會，仁厚的劉虞和好戰的公孫瓚是必不能和諧相處的，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不管是哪個結果，對袁紹而言就隻有好處。而且袁紹深知幽州之大隻能徐徐圖之，不能一戰而下，公孫瓚也需要重新回去整備人馬，所以雙方暫時停戰了。
撤回薄落津之後，整個軍中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當然這是在那個消息傳來之前。
“魏郡兵反，與黑山賊共覆鄴城！”當這個消息在營帳裏響起的時候，那些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將士聽到這個消息，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嚎啕大哭。但袁紹麵色不變，看著那些憤怒地將士喃喃自語：“軍心可用！”
但實際情況遠非那十二個字所能描述。
本來預先答應來這裏的五萬人，到的隻有三萬人，不過張燕和於毒等人他們都不在意，直到進入魏郡之後那些穿著玄甲的士卒叛亂賺開沿途的縣城，趙大才知道他們的意思。
人一路走一路少，到達鄴城的時候大概隻剩兩萬餘人，用降卒賺開城門的計策百試不爽，但是終於在此時出了差錯。守著鄴城南門的那個將領，在那些叛亂的士卒靠近他的一刹那，將領發覺有些不對，進入的那些人身上有著一些血腥味，其中一些人的表情很不對。
“關城門！他們不是……”話還沒說完，身邊的魏郡兵手持著長矛捅進了他的肚子。
“殺！”雙方的接刃戰猝不及防地發生了。攻城戰從來都是最慘烈的，但比之更為慘烈的便是城門洞的爭奪，雙方在城門洞絞肉，本來叛亂的魏郡兵要拿下城門洞的時候，距離城門不遠的軍營支援也趕到了，雙方又回到了爭奪的狀態，地上的屍體鋪滿了滿滿一層。
“讓於毒派人補上去！攻城，上雲梯！一鼓作氣，拿下鄴城！”張燕騎著馬上站在遠處發號施令，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身後同樣站著幾個首領劉石，李大目，左髯丈八等一群人，趙大自然也在，聽到張燕的話，拱手道：“我帶人去了！”
張燕沒有回頭：“帶著那五百人一起吧！他們更適合和你們一起行動！”
“諾！”趙大離開。
整個城的形狀並不是四四方方的，四個角的角樓處城牆外凸，而且角樓要高出城牆，趙大挑選的攻城點便是在西南方的角樓處。
趙大站在那兒能看得到角樓上眾人的緊張，讓手下拉出從張燕那邊借來的重弩，數十發巨型弩箭射出，釘在城牆之上，形成一些可供支撐的支點遠遠看去像是一些階梯。
趙大帶人向前，先是幾波禮貌的互相射箭，在盾陣的掩護下，前部已經來到了城牆之下，雖然正上方的鄴城士卒看不到下麵是什麽情況，但檑木，糞水不要命地往下丟。
待這暴雨一樣的攻勢稍作停頓，下麵那烏龜一樣的陣形散開，往上丟勾爪和繩索，在那些弩箭之上固定好之後，才開始往上攀爬，猴子等先鋒隊解著臂盾擋著再次襲來的箭矢，落石，下麵的人拿弓箭對城牆上冒頭的進行壓製。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好運，一個個兵從繩索上摔下，幸好下麵有做好的緩衝措施。
不過片刻，最上麵的已經接近角樓處，猴子在那裏甚至能聽到城樓上人的叫罵聲，但他感到最大的聲音還是自己的心跳聲。
猴子雙手抓著最上方的那支弩箭，翻了一圈蹲在那支弩箭之上，雙手扶著城牆保持平衡，一牆之隔的那邊正有一個年輕的人在痛哭，應該是第一次上戰場的人。猴子現在沒辦法轉頭，聽到了傳來的狼嚎聲之後，也吼了一聲做出回應。
當猴子的手臂搭在城牆的凹口之時，便被城邊的人發現，“有人爬上來了！”說著一刀便砍了過去，但隻聽“當”的一聲，砍在了臂盾之上，正要再砍的時候，猴子扣下了手中的扳機，一發細小的弩箭射穿了那隻揮刀的手。
接著猴子瞬間發力而上，衝到了城牆上，但還沒站穩，便感覺有一把長矛捅進了他的肚子裏，與此同時，這個區域越來越多的人爬了上來，猴子奮力砍倒兩個向他逼近的人，然後捂著肚子往其他人處靠近，但這裏的每一步都很艱難。待越來越多人攀爬上來之後，在角樓處立足之後，往城牆下撒下了網繩。
趙大是第二批登上城牆的人，看著在角樓處被放好的戰友屍體，強自鎮定，帶著人阻擋著一波波往這邊衝鋒的人，給第一批人爭取簡易治療的時間，和下一批人登上城牆的時間。
等到這一千五百多人全部登上城牆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這段城牆已經宣告失守，趙大派了幾個人去告訴張燕戰況，讓手下收斂屍體，然後帶兵前往城門口。
城門口的戰況比城樓上要殘酷數百倍，趙大帶兵從後方襲來，截斷了軍營和南城門的聯係，終於在不斷的兌子之下，黑山軍憑借人多拿下了南城門。
而此時趙大也已經率軍脫離了戰鬥，見到了早就混入城中的劉言錫。
劉言錫見到滿身是血的趙大急忙開口：“這裏是我租下的地方，足夠兩千人休息！裏麵食物，熱水以及藥物都準備好了！你們現在此地休整，將能用的兵交給我！”
趙大點了點頭，對著楊堃示意了幾下，然後繞開劉言錫走進了那個大宅院。
“向後傳令，沒有受傷的人，進到院子之後按原軍伍集合！”楊堃對著身後的眾人喊著。一個人傳一個人，直到傳到隊伍末尾。
剛進院子裏，劉言錫請來的人看到渾身煞氣的趙大都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多說話，劉言錫入內後對著他們說：“你們忙你們的，他們不會亂做什麽的！”那些人才惶恐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