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夜襲
天黑之後，天上月色雖不是特別明亮，但在地上雪的映照下不至於不可視。
踩雪的聲音窸窸窣窣，在夜裏聽著像是蟋蟀的聲音，也像風聲，沒有驚動匈奴的人馬。先鋒部隊已經開始逐步拔除匈奴兵在外麵的暗哨，作為部隊裏選出來單兵能力最強的也是最靈活的一群人，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
猴子是先鋒裏的一員，但他並不是趙大的部下，而是飛燕軍的一員。本身對於來趙大手下訓練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但也沒多少抵觸，畢竟一同作戰過，人倒是值得信任的。然而在天河山的半年裏，猴子也從起初的驚詫到平靜再到驚詫，越來越覺得山裏深不可測。
帶著身旁的四個人朝著離匈奴人最近的明哨摸去，那是臨時搭建在樓頂的高台，帶著皮帽，穿著皮衣的匈奴人正在上麵守著，來到匈奴人的視野盲區，猴子簡單地做了幾個手勢，然後翻身上了土牆，手下幾個人也去做吸引注意以及圍攻的架勢。
身上的布衣不厚，為了不造成大的聲響還沒有穿戴鐵甲，猴子嘴裏叼著一個吹箭，左臂臂盾上固定著一把小型弩，這些都是山裏為這些人量身訂做的裝備。
“嘰嘰~”幾聲老鼠叫吸引了高台上匈奴人的注意，這是吸引注意的人故意放出來的聲音，見時機已到，四個人從兩個方向同時向高台攻去。
“咻咻！”幾聲弩箭便射向了還茫然無知的匈奴兵，上麵兩人正欲發出聲響，便被射到了麵部，兩人想要拉響警鈴，在最前方的猴子不再隱藏，口中袖箭吐出，正中要開口那人的喉嚨，然後拔刀利落地砍掉另一個人伸向警鈴的手，然後快步上去，了結了兩人。
讓手下兩人換上匈奴人的衣物在高台上麵裝作匈奴人，然後剩下幾人將屍體處理掉，猴子把高台上的火分成三堆，然後拿出哨子發出特定的鳥叫聲。到這兒猴子的第一部分任務完成，需要聽到來自兩側同樣的聲響後才能繼續前進，避免孤軍深入。
不過片刻，猴子便接到了繼續向前的信號，身後有人到此接替了他們的位置。在匈奴人所暫居的村落口，有著十幾人在把守，與演練時的不同，他們並不知道此地的詳細的布置，所以隻能靠猜。
在躲開巡邏的小隊之後，猴子的小隊趁機翻牆進入其中，選的有打呼聲的屋子裏麵恰好就有熟睡的幾人，躡手躡腳地靠近，五人瞬間發難，幾個匈奴人再也無法醒來。
幾個人沒有交流，默契地將屍體堆到一塊，換上匈奴兵的衣物，雙臂上綁好黃巾，將自己的兵刃隱藏好，拿著匈奴兵的兵刃出門，裝作巡視的樣子，然後一個個屋子進入，殺掉，往複循環。
從各個屋內同樣出來幾個相似裝扮的隊伍，在相遇之後便合為一隊，隻是意外終究是發生了，和正統的巡邏隊相遇，然後在靠近的一刹那，猴子他們立刻動手，但是還是讓那一隊十人喊出了聲！
然後猴子他們再次化整為零，讓局麵變得更混亂了一點。那些慌亂出門的匈奴兵，見同伴被另一群穿著同樣衣物的人砍掉的時候，人都傻了。
與此同時，見門口的士兵亂起來之後，大部隊終於從他們眼皮之下跳出，趙大手持著大盾，作為前鋒衝向了匈奴人。
高低不平的土牆並不能阻擋這群人的腳步，匈奴兵也在黑夜之中承受著前方和背後的襲擊，終於潰散，而東方特意留的那個口子，正由楊堃帶著五百人進行埋伏。
這是一場顯而易見的勝利，當年大漢軍隊用這招對付不懂戰陣，沒有配合的黃巾軍屢試不爽，自然而然，趙大也學會了這招的應對和使用。
等到清晨，終於將反抗的匈奴兵全部拿下，猴子他們也換回了自己的衣物，楊堃帶著攔截的收獲也趕了回來。
院子內的幾人都很高興，趙大沒笑，而是等著統計的結果。
那個穿著像是頭目的匈奴人跪在院子裏，一直喋喋不休，終於惹煩了眾人。
“你們誰懂匈奴語？”楊堃問了問。
在場的眾人都搖了搖頭。
“那就把他舌頭給割了！”楊堃說著拿出了隨身的小刀，那個匈奴頭目見對麵亮刀，識趣地閉上了嘴。
過了一會兒，負責統計的人才推門而入。
“統計結果出來了：我方傷亡五十人，其中十七人受創嚴重，救回來時便不治身亡，其餘三十三人所受傷情況不等，無法行動者十五位，其他均為輕傷。收斂屍體三百二十七具，其中一百具在室內，均為先鋒所獲，已記錄功勳，俘獲敵人二百七十人，正被看管中。值得注意的是，匈奴人均為男性，未發現女性，排除為匈奴小部落，而是大部落派出的隊伍。救出漢人女性七十餘人，年齡從十歲至五十歲不等，漢人男性一名，四十歲。所獲牛羊兩百餘頭，糧食還未清點完畢，其餘貴重瓷器，絲綢等也暫未統計完畢。”那個人拱手說道。
趙大還在思考，楊堃直接問道：“那兩三百俘虜怎麽辦？”
“殺掉吧！我們這次本來就是運糧的，不能讓這些人空耗糧食！”下麵有人說道。
“那就殺掉吧！”趙大歎了一口氣，想到打進來時那些漢人女子的悲慘境遇。
“那個男人呢？”楊堃問道。
“先留著吧！他既然沒有解釋為什麽會留著他一個男人？又不肯說為什麽住在最好的屋子，那就帶著，按俘虜待遇。我有預感，到龍門山就會知道他是誰了，而且他的命到時候會有大用。”趙大做出了決定。
接著說：“將那些匈奴人屍體找個地方焚燒！記住，一定要燒幹淨！我們自己人的屍骨用草席裹好，帶上山，在山上火化收斂骨灰，用盒子裝好，掛上身份牌，自會有人將他們帶回山上交還給他們家人。現在大家散去整頓各部，負責休息半日後，啟程上山！”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