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劉公
大概一刻鍾後，王零吃驚地看著從門外魚貫而入的大批匠人，在一個青衣文士的指揮下整理著這個破舊的院子。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東漢效率，沒過多久，門窗院內物件全部煥然一新，就連院內的石桌都換了，鐵錘一臂夾著一個石墩放到院子裏。眼看他們就連地麵都要鋪石頭時，王零趕緊喊停。
青年文士自顧一番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拱手：“劉府管家劉言錫見過小公子。”
“小子見過管家，”王零也回了一禮，“劉公大禮不言謝，日後但凡有命，無敢不從。”
“分內之事。”劉言錫又轉身吩咐下人回府，然後拱手告辭。
……
待劉府所來的人都離開之後，王零才從門外回來，圍著院子轉了幾圈，摸著新搬來的東西不由感歎:“嘖嘖！！看看這材料，看看這手感，之前真的不敢想象。”
“你們談的怎麽樣啊？”唐雨問。
“還行吧，其實那個劉大爺看在爺爺的麵子上挺照顧我們的，還讓我們進府內住的。”王零坐到石桌上回答到。
“那你肯定拒絕了吧。”
“嗯，這些就是拒絕的另外補償吧，不過還是欠了人情，但是這些總歸是好還一點。”王零摸著石桌，一直拒絕總覺得是不識抬舉。
“嗯，不進府裏好多了，你講過的那些裏麵的關係都亂的很。”唐雨摸著胸口說。
王零瞟了她一眼：“喂，你別把我講的東西都當成真的啊。”
“我不叫喂……”
“好好好……”王零扶額，有時候自己也懷疑給唐雨兒講那麽多東西是不是真的合適，不過她接受能力確實挺強的。
“我餓了。”
“好好，你想吃什麽？”
“過水的撈麵條就行了。”唐雨滿眼期望地看著。
話說在兩邊同時過了15年，在那邊的諸多飲食，在這邊隻能想著流口水是一種很殘忍的事，而過去幾年王零一直試圖去做一些飲食，然而天賦不行就是真的不行，那邊小時候喜歡吃的土豆這邊還沒有，唯一會做的菜西紅柿炒雞蛋還沒有西紅柿，不過這些年借著收集藥材的事收集了不少吃食，但還是做的不好吃，不過口感倒是讓唐雨覺得新奇。
花了一點時間做了點麵條，王零和唐雨蹲在地上吃著，“為什麽你非要蹲著吃飯？”唐雨咽下一口麵條問。
“別的方式吃麵，總覺得差了一點味道。”
“但你不覺得這樣很不雅嗎？”
“沒事，幾年前咱們的袍子不都改成不開襠的了嘛，當然你還留了幾套。最差不還有內褲嘛，就是漢朝這布料是真不透氣啊，”王零邊吃邊吐槽，“等有錢了給你買幾件絲綢。”
“嗯！你開心就好，”唐雨放下碗，“今天該你刷碗了。”
“嗯，你去給那些種子稍微澆澆水，稍微歇一會兒，然後咱們繼續上課。”
……
在石桌旁，王零拿著用麻布縫製的單肩包，從中取出三本書，上麵分別手寫著《數學》、《物理》、《化學》，名字完全是出自王零的惡趣味，從會用細毛筆開始，王零就用餘財買了一些紙，將一些記得比較清的記錄下來，反正這邊除了自己和唐雨還有其他穿越者以外根本沒人看得懂。
就為了買這些紙花費了王零大部分的錢財，以至於，每次在演算的時候都要兩個人蹲在地上拿樹枝勾勾畫畫。
在來鄴城之前那個月，那邊剛好學了簡易的過濾和蒸餾，雖然這邊暫時沒有合適的儀器，不過粗過濾還是能做的，最起碼把那種看起來都沒有食欲的黃色塊狀食鹽提純到暫時能接受的地步，蒸餾的話控製不好火，導致浪費了很多的酒和其他材料，不過還是留下了不少副產物。
“誒~”王零突然想到了什麽，趕緊跑到廚房將做麵剩下的麵團放在盛水的盆裏反複揉洗，反複洗。王零一邊洗麵，一邊跟唐雨說：“把火生著，準備蒸點東西。”
“好。”
王零揉到麵團變成麵筋，就把它放到蒸籠裏，蓋上蓋子。王零坐到院子裏想著，剛想到最簡單的做法的小吃，隻要麵和鹽就能做出涼皮加麵筋，但是要麵啊，那就很麻煩，現在糧食又這麽貴，這邊沒有辣椒，而經典配菜黃瓜，現在這裏還隻有去年給富戶看病取藥時偷偷留下的一點種子，而那就隻有豆芽，豆芽，豆……
豆子是一個好東西，可以榨油，可以做醬油，還可以做豆腐豆花豆漿豆芽，甚至還能治病，但還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是否流行。
“哎！還是找個班上吧！”王零不由哀歎一聲，那就隻能先用酒試探一下行情，該從哪兒開始呢。
……
“師侄，你說要請喝酒，我特意把管家也拉來了。”鐵錘的聲音總是很具有識別度。王零站在門外看著馬上的兩個人，心想鐵錘什麽時候才能改掉雙人騎馬的惡俗，沒看到馬都在翻白眼嗎，緩緩躬身施了一禮，便將二人引到院子內。
院內的石桌上放著幾份精致的木碗，是王零閑時自己做的，王零親自去屋內，將藏在地下的酒拿了出來，招呼著兩人坐下，給二人倒了半碗自己瞎整的蒸餾酒。事先自己都嚐過了，喝不出什麽感覺，就是有些上頭。
兩人看到清澈的酒水，對視一眼，端起碗裏的酒，使勁聞了聞：“如果不是聞到了酒味，還以為你在拿水誆我呢。”
鐵錘一口就喝完了，旁邊的劉言錫還在慢慢的品。
鐵錘喊：“雖然沒有外麵的就那麽香，但是夠勁，再來一點，不過癮呐！”
“這些都是新酒，放的久就會更醇香。別著急喝酒，這裏還有我做的一些小吃，吃些下酒。”
劉言錫放下酒碗，看了看桌麵上的豆腐，跟其他吃食，開口：“你這是要開食肆？我會幫你給司市打招呼，你每旬送兩壇這樣的酒到府上。”接著他拿出了一袋錢放到桌子上，夾了一口離他最近的豬頭肉，嚐了一口接著說：“還行，這個也要。”
有時候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很多，當然不是那些自作聰明的人。
“鐵錘，別吃了，回去給老爺帶點……”
王零看著鐵錘被劉言錫拉著離開，喊著：“有空過來捧場！”
“好~~”
……
王零的小店就開在哪個院子裏，開店的時候可真是，門可羅雀，就門外掛著的木牌子上寫著酒肆兩個字還是唐雨力爭的，因為她覺得農家樂三個字可真是太土了。
開業那天，鐵錘特地來捧場，帶著一群大漢往門前一站，來的人可就更少了，不過他們都是嗜酒之人，也算是帶來了很多客戶。
……
“今天去給府裏送些禮，”王零拉著唐雨說，“好好準備一下。”
唐雨小聲應了一下：“嗯！不過沒人看家了啊。”
“沒事，這個院子現在基本都變成人家產業了，咱們走之後自然有人來這邊看著。”王零看著酒肆的前麵加的兩個字劉氏，頗為輕鬆地說。
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是假話，在那一群大嘴巴的口口相傳，這裏的酒也算在部分人之中頗有名氣，然後就引來了別的廠家的窺視，都是很正常的事，然後順理成章，劉家站在了表麵，而這裏也順勢被收購了，這本來就是可以料想的事。
這次去劉府，王零的主要目的也就是看看主家到底要怎麽管理這個，是直接接手還是繼續讓自己管理，這些都還未可知，不過禮還是要送的。
……
劉惠看著手裏的信件，低聲罵了句：“匹夫！死有餘辜！”信裏傳來京師的消息，何進被殺，諸常侍伏誅，董卓入京。身旁的劉言錫繼續說：“還有一個消息，監察員有官員偶然透露出刺史賈孟堅要去赴度遼將軍之職。”雖說去年朝堂便將刺史改為州牧，但是冀州的人更願意稱賈琮刺史，因為他相比前麵幾人無論才德都要高出不少，而百姓也漸漸安定。
“知曉了，那州牧之職大概年前便會前來赴任，做好應變的準備吧。”
言錫拱手應下。
冀州牧的人選雖然暫時未定，但是當今朝內何進已死，外戚和宦官實力大減，那麽左右朝堂的隻有四世三公的袁家和剛剛入京的董卓了，那麽來一個袁氏故吏可以說十有八九，那麽會來哪一個呢？
劉惠思忖了一下：“將那兩個孩子送到後院，吩咐庖廚，家宴。”
……
侍者將兩人送到後院，便有侍女領人來到內室，王零拉著唐雨給在床榻上的劉公夫婦行禮後，慈眉善目的劉夫人便拉走一直往這邊看的唐雨。
“你小子有不少秘密啊！”劉惠拿起桌上的酒盞喝了一口，繼續說：“不過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小子惶恐！”
“別裝了，我早看出來你不是普通人。不管是釀酒之法還是躺椅，都不應該是你這個毛頭小子能做出來的東西。別在用老家秘傳來搪塞我，你沒想到吧，我和你阿翁是老鄉，他那老小子肚子裏有啥東西我可比你清楚多了。知道我為什麽第一次沒揭露你嗎？我想看看你還能拿出些什麽東西？果然不出我所料，哈哈！”
王零看著劉公在那邊自斟自飲，似乎在懷念，也似乎在感傷，但更像是吐槽。
“你那酒肆我沒想交給別人去管，你可以放心，”劉惠盯著王零那無處安放的手，舉起手裏的酒盞，“這確實是好酒，新酒清而淩冽，陳酒香而甘醇，但是現在這年歲不可能有大量的糧食來讓你釀酒，所以規模不用擴大，保持現狀就行。”
“還有，我已經將你那院子旁的兩家也買下來了，你回去時候大概就是安排好了，不用擔心錢財的事，我會讓言錫額外安排的。”
下一章鐵錘的身份會揭曉，很容易猜。其實寫了一半卡殼了，想把設定推倒重來，又後悔前麵沒答應做劉公的徒弟，導致後麵展開都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