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清惠王的心上人
北辰讓險些失控,“若非阿嫿為了你身受‘錐骨’,我也不會如今與她一同鬧上你。南叔珂,阿嫿為了你免受‘錐骨’之痛,不惜以身犯險,用身體引出蠱蟲,如今你卻一句與梁白柔一見傾心便要將她打發了?做夢。”
薛海娘不禁咋舌。
錐骨?蠱蟲。一聽便知不是好東西。
這北辰琅嫿看著不像好人,不曾想竟是如此烈性癡情女子。
南叔珂不曾想北辰讓竟也和北辰琅嫿站統一戰線,一時間更是無可奈何,愁惱萬分。
若是換做旁人,他何須如此愁惱,掄起拳頭一頓揍便是,完了再將梁白柔搶回來,總好過如今,理又論不清,動手又傷了情義。
“那你們又要如何?”南叔珂道。
北辰琅嫿邪佞一笑,“我們也不為難這羸弱美人,你既是說她是你心上人,我便想著呀,我不是你心上人都為著你受錐骨之痛。她既是你心上人,便也經曆一番我昔日之苦,好叫我心裏頭平衡一些。”
南叔珂皺眉,顯然被北辰琅嫿這一番蠻橫無理的言辭激怒。
著實是蠻橫無理,且極為無厘頭。
且不說梁白柔身子孱弱,那蠱蟲能否成功引入她體內,便是那蠱蟲引入她體內,以她如今懷著身子的情況來看,即便不疼死,她腹中孩兒也斷然毫無生還可能。
薛海娘原是幹坐在一旁看著,聽聞此言卻是下意識擰起了眉。
她雖是曉得以南叔珂的能耐,應該不至於叫梁白柔落入她二人之手。可,這凡事總有萬一不是。再者,梁白柔是他心上人一說純屬瞎掰,如此一來,南叔珂可會為了保區區梁白柔而得罪北辰兄妹?
畢竟這三人看起來,關係倒是不差的。
南叔珂眸色微深,覷了眼躺在北辰琅嫿右側,正昏睡著的梁白柔,笑著道:“那你可能保證她腹中之子無恙。”
北辰琅嫿似是略顯訝異般,半晌才點頭,倨傲道:“雖說無十成把握,可六七成卻還是行的。”
南叔珂了解她,她口中的六七成把握,便相當於旁人的七八成了,如此一來,那梁氏腹中皇嗣當是能保住。
可至於因著此事後,梁白柔身子會否迅速孱弱,便不是南叔珂需要負責之事。
薛海娘一聽,卻是徹底坐不住了。
六七成。這可如何是好。
且不說若是失了腹中皇嗣,梁白柔會有多傷心,便是為著她項上腦袋不被南久禧摘掉,也得保住梁白柔肚子裏的孩子才是。
薛海娘噔的一聲起身,不疾不徐走至南叔珂身前,粲然一笑,“我約莫也聽懂了你們之間的事兒,北辰,北辰姑娘是吧,我想你許是有些誤會。”
北辰琅嫿摩挲著下顎,正眼看著這突然冒出的女子,容貌還算昳麗,身段也算得上窈窕,可從步履來看,卻不是習武之人。
北辰琅嫿盈盈一笑,“是。你倒是說說,我誤會了些什麽。”
薛海娘又道:“我才是殿下的心上人,且與他情投意合,你若是想借梁白柔的身子來引蠱蟲,倒是委屈了她。”
北辰琅嫿微一挑眉,瞅了瞅南叔珂、又瞅了瞅薛海娘,正躊躇著薛海娘言語中的可能性。
南叔珂一把將薛海娘往後推了幾步,險些叫她撞在岩石壁上。
他斜眼倪著薛海娘,言語滿是嘲諷。“你可知廉恥二字如何寫。”
薛海娘拍了拍有些沾了灰塵的水袖,抬頭盈盈一笑,很是不要臉皮的道:“殿下,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可是宮中奴婢,哪兒有什麽機會習字啊,這廉恥二字我自然是不知該如何寫的。”她看著北辰琅嫿,說的話卻是給南叔珂聽的,“我知道殿下想護著我,所以才將梁白柔推出去,可殿下呀,我雖然不習字,也不曾學過四書五經,聖人經綸,可敢作敢當四個字卻是知道的。”
薛海娘始終看著北辰琅嫿,微仰著頭,竟無一分即將淪為砧板魚肉的恐懼感,“北辰姑娘不就是妒忌嘛,那便衝著我來呀,對著一個與此事毫無幹係的陌生人泄憤算什麽。”
“你——”北辰琅驊可算是叫她口中‘妒忌’二字給氣笑了,眼中射出些許凜冽寒芒,“你倒是膽子大得很,你可知這蠱蟲由我來引意味著什麽?”
薛海娘漫不經心道:“意味著什麽?”就差當場打了個哈欠。
北辰琅嫿險些叫她的口氣噎得說不出話來,可一想來,眼前這人也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便笑了,“意味著你的性命將掌控在我手上,我叫你生,你便生,我叫你死,你便死。”
本以為可以嚇一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卻不料薛海娘仍是清淺一笑,“這麽厲害嘛。”
一瞬間,北辰琅嫿竟是生出了她像極了南叔珂的錯覺。
那清淺一笑,眼中卻全無笑意,周身反倒是生出些許無形威懾。
南叔珂亦是有些無奈扶額,他自是比北辰琅嫿更了解薛海娘,薛海娘的膽子已經不能夠用膽大包天來形容了,他昔日都沒能將這丫頭嚇倒,更何況是北辰琅嫿。
南叔珂自知若再不站出來,隻怕薛海娘真要被拎去引蠱蟲了。
可若是此時否認薛海娘方才所言,豈不更有欲蓋彌彰之意?
一時間,南叔珂愈發苦惱。
“阿讓,琅嫿,既是你我三人之事,何必硬要牽扯旁人。”
南叔珂神色清冷。
北辰琅嫿瞧了他二人半晌,卻是笑了,“清惠王呀清惠王,你可知你如此一說,反倒是讓我愈發堅定了你的心上人不是那地上的皇帝妃妾,而是你身後那不知死活的丫頭。”
南叔珂神色一凜,握著琅寰的手微微一動,竟是有了琅寰出鞘的衝動。
他相信,若是北辰琅嫿再這般無理取鬧下去,哪怕是拔刀相向,沒了與北辰琅嫿、北辰讓數年來情分,他也是不會再這般忍讓下去。
薛海娘嘴角微抽,卻也是一瞬,她抬步正欲向北辰琅嫿走去,卻被南叔珂一把扣住皓腕,那力道之大,以至於硬生生將她的手腕勒得生出一股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