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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屈打成招

  薛巧玲也並非逆來順受、忍氣吞聲之輩,宋昭儀雖位分於她之上,可如今她聖眷正濃,且腹中孕有龍嗣,若他日一朝誕下皇長子,必是母憑子貴,區區昭儀她又何曾置於眼中。


  薛海娘如是想著,視線也不禁落至宋昭儀韶華明媚的容顏,已是蘊著不忿與羞赧,“昭儀娘娘說話可得有憑證才是。”


  宋昭儀挑眉輕笑,玉手撫著白瓷茶盞杯壁雕紋,清喉嬌囀,“怒放海棠上綠葉刺繡手法與侍衛身上所搜尋彩鳳雙飛絹帕刺繡手法相似,巧玲妹妹又該如何解釋呢——”


  “宮闈上下,莫說擅長女紅的侍人,便是妃嬪滕嬙和指一算也約莫十之有餘,而今區區絹帕上相似之瓔珞打法,昭儀娘娘便論斷嬪妾與此事關係匪淺麽?”薛巧玲由侍人摻著起身,麵容楚楚,美眸含淚。


  長孫禦女這廂又是叩頭含淚辯駁,“貴妃娘娘,賤妾懇求貴妃娘娘做主,真相如何已是明了,這絹帕如何被侍衛拾到賤妾不知,可賤妾是萬萬不曾行這穢亂後宮之事啊。”


  蕭貴妃輕闔美眸,倚在紫檀木貴妃椅上,玉指托腮,任由花卉按捏著前額穴位。


  擱置在高台上的沙漏緩緩流逝。


  蕭貴妃約莫沉吟一炷香後,方微睜犀利而睿智的眸,與平素溫婉親和截然相反。


  到了此際。薛海娘原是明晰的思緒也變得些許模糊起來。


  她原是猜度,梁白柔與她目睹長孫禦女風流韻事,背後應是有一神秘者暗中操縱,或是借侍衛之手除去梁白柔,或是借梁白柔之手捅破長孫禦女這一樁穢亂後宮的風流韻事。


  可……


  不知出自誰人之手的彩鳳雙飛絹帕,素來與長孫禦女並無交集的梁白柔方才一言不知是有心或是無意。


  彩鳳雙飛手絹上與薛巧玲的瓔珞打法極為相似,若彩鳳雙飛絹帕真真是薛巧玲所屬之物,緣何會無端在侍衛身上被搜尋而出?


  她原是揣測,那神秘者布下此局,其目標或是長孫禦女或是梁白柔,可如今瞧來,這半路殺出的‘彩鳳雙飛絹帕’愣是將與此事毫無幹係的薛巧玲拽入其中……


  薛巧玲由侍人摻著走至玉階下盈盈叩拜,聲色楚楚,我見猶憐,“貴妃娘娘,僅是絹帕上刺繡手法相似,便斷論彩鳳雙飛絹帕出自嬪妾之手,實在過於武斷呐。”


  薛海娘瞧著她韶華明媚的容顏略顯蒼白,若是忽視她略微隆起的小腹,那單薄的香肩,清瘦雙頰,儼然一副孱弱美人姿態。


  此時耳畔傳來熟悉的清喉嬌囀。


  “巧玲妹妹懷著身孕,可莫要跪著,雖是玉階上鋪著紅毯,可久了終究是對皇嗣有損呐……”


  薛海娘側目凝神瞧去,略顯怔忪,梁白柔繼而又道:“嬪妾瞧著巧玲妹妹麵色些許蒼白,貴妃娘娘您快喚侍人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瞧瞧吧——”


  薛海娘斂眸沉吟,心頭些許揣測破繭而出。


  蕭貴妃聞聲亦是細細端詳薛巧玲揚起的淨白玉容,一時倒顧不得處置長孫禦女一事,她極好看的遠山黛眉輕擰,“果真是——快些扶你家小主起身,花卉,這兒無需你伺候,快些去太醫院將太醫請來,菩薩護佑,可莫要叫皇家子嗣出了差錯啊……”她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花卉聞聲便要退下,臨走前,卻叫薛巧玲喚住,“煩請花卉姑娘請來太醫院許太醫,我的身子向來由他料理,由他照看我安心些。”


  花卉施了一禮,笑著頷首,隨即退下。


  長孫禦女向‘罪魁禍首’投去憤然仇怨視線,昔日姐妹情誼早在薛巧玲坐視不理一刻起便頃刻瓦解。


  一時間殿內鴉雀無聲,饒是淺薄呼吸聲也是聽得真切,這般情境之下,長孫禦女雖是急於為自個兒開脫,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蕭貴妃雖平素溫婉親和,可手握後宮生殺大權,位同副後,那股子殺伐果決、鐵血手腕著實不容忽視。


  ‘蹬蹬蹬’


  沉重穩然的步伐聲傳入耳畔,薛海娘凝眸望去,映入眼簾是一腰配長劍的侍衛,衣冠楚楚、麵色冷肅,疾步而來,走至殿內一掀衣擺單膝叩拜,“臣叩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蕭貴妃微抬藕臂,示意他起身回話。


  侍衛還未開口薛海娘已是暗下揣測,未經通傳便佩刀而入,想來定是蕭貴妃心腹寵臣。


  那侍衛裝扮的男子垂首斂眸,醇厚低沉的音色略帶一絲磁性,恭謹稟報;“臣已遵照貴妃娘娘吩咐,嚴加審問,那人起先雖是閉口不言,可酷刑之下,臣終是不令娘娘失望。”


  男子言辭每落一字,跪伏殿內的長孫禦女麵色便白上一分,隨著男子最後一句落下,她瀲灩雙眸已是毫無焦距。


  “他已是盡數坦白,長孫禦女入宮前其二人已是相識相知,後得知長孫禦女入宮,他不顧家族攔阻,執意入宮當差,起先長孫禦女待他能避則避,而後隨著聖眷削減,長孫禦女卻是對他生了些許情愫,二人常常結伴談心,一來二往,長孫禦女自是生了思慕之情,是而便有了梁美人今夜所見一幕。”


  既是宮外相識,倒也不難解釋,何以長孫禦女入宮未久,已是與宮廷侍衛珠聯璧合,私下苟且。


  薛海娘如此揣測,凝著男子的眸光暗了些許。


  “那彩鳳雙飛絹帕他如何解釋——”蕭貴妃美眸輕闔,似是假寐,威懾橫生,叫人不寒而栗。


  男子繼而道:“他已是坦誠,彩鳳雙飛絹帕乃是長孫禦女贈予,臣也曾問詢絹帕出自誰人之手,他隻道絹帕是長孫禦女所贈,並不曉得出自誰手……”


  “胡說!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麽,叫他顛倒黑白,濫用酷刑、逼人妥協,貴妃娘娘您不怕遭報應嘛!”


  男子還未道罷,長孫禦女已是呲目欲裂,暗啞怒吼從她絳唇溢出,交錯於她麵上的盡是憤然、痛楚與仇怨。


  “放肆!”蕭貴妃拍案而起,怒目而視,豔麗冠絕的容色不見平素半分溫婉,隻剩下上位者權威遭人挑釁的驚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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