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領神會
李航被香玉的話深深的影響了，姑且不論錦娟的出身，單是她的模樣，也是配不上這李航李公子的。
最起碼李航是這麼認為的。在他眼裡面，自己雖然出身有些寒酸，但是自己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怎麼能夠跟這些下賤的丫鬟混跡在一起呢？李航要做的絕對不是李公子那麼簡單，他要攀登的是更高的山峰，哪怕是犧牲自己的一切也是好的。
可是自己偏偏昨夜就把錦娟給睡了，明明自己邀約的是白枳，怎麼就換成另外一個女子了呢，直到現在，李航還是想不明白。
「這件事天知地知，千萬莫要張揚。你可知否？」李航還是沒有忘記叮囑香玉。
香玉這個女子平時便有些張揚，假如說將自己的醜事公佈於世的話，自己何嘗有顏面再去攀登那些高峰，自己何時才能有出頭之路。
「妹妹知曉了，只不過，錦娟這面恐怕你要做些交代了」香玉聳了聳自己的肩膀，瞟了一眼李航說道。
「我的事，何時輪的上你操心了，做好自己的便是」李航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妹子一眼，然後邁開大步便離去了。
李航離去之後，走到河邊，用自己的拳頭狠狠的打向了一棵大樹，樹葉跟著顫抖了一下。
該死！
李航心裏面默默的咒罵道，如意算盤已經全部被打散了，還有何籌碼在自己的手上。
想到錦娟的模樣，以及今早跟自己的對話，李航不禁後背冒出一絲涼意，李航用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這個女人，若是阻擋自己的話，必然除之。
李航心裏面默默的念叨。
白枳獨自一人坐於窗前，看著窗外的落葉心裡不禁升起一些悲涼，不知何時起，白枳覺得自己變得心灰意冷了，原本對這些人還有興許的期望，但是現在看來，一丁點的希望都沒有了。
也好，這樣也好，白枳心裏面默默的說道。
日後自己在尋仇的路上，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擔憂，即便你們可憐楚楚的樣子，對於白枳恐怕也是無動於衷的。
白枳想到這裡，心裡得到些許安慰。
「小姐，你的茶怕是涼了，待奴婢為您重新沏上一杯。」胭脂看著發獃的小姐，輕輕的走了過來說道。
胭脂彎腰端起白枳面前的茶水，從身旁拿過一隻茶湯碗，慢慢的將茶水倒了進去，然後重新拿起茶壺，為白枳斟上一杯熱茶。
「今日一見小姐，便覺小姐甚是憂思，不知奴婢可否為小姐分擔憂愁」胭脂把茶碗重新放到白枳的面前，然後勾起自己的眼角，憂慮的看向白枳。
在胭脂的眼中，白枳已經受盡了委屈，自己也是不忍白枳再有半點的冤屈。
白枳默默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然後將茶一飲而盡。這可不是一個大姐閨秀應有的舉止。
胭脂對白枳的動作有些詫異，想來小姐還從未曾這般的粗魯過。
「胭脂，可曾聽過人言可畏這句話」白枳放下茶杯，嘴角輕輕的上揚，然後轉頭跟自己的丫鬟說道。
胭脂看著自己的小姐，感覺到白枳現在說話已經越發的無法理解了，曾經的小姐已經完全的改變了，雖然模樣未變，對待自己也未曾改變，但是那一覺睡醒之後，白枳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心思縝密，做事細心，一切好像都在白枳的掌握之中。
「小姐，您指的是……莫不是小姐聽聞什麼傳言了嗎？小姐莫要聽聞那些不實的東西，千萬不要因此壞了自己的心情。」胭脂覺得白枳可能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老爺把小姐扔到這樣一出貧寒的地方，不聞不問。完全失去了應有的生活，想必是清河莊上的人，對小姐有過些許的議論罷了，這樣的生活胭脂早就習以為常了，並不是很擔憂的，怕就怕小姐會為此一蹶不振，影響了前途，胭脂始終堅信，白枳一定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的。
「胭脂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對於那些人的話，我向來是不當回事的，假如說一個姑娘清白被人玷污了，你說這樣的流言有幾人能夠承受得住。」白枳微微一笑，說道。
原來是這樣。
胭脂才鬆了一口氣，想必是小姐跟自己閑聊，才提到的這件事情罷了，可能真是自己太過於緊張小姐了。
「那怕是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了，女人最在乎的不就是這個嘛？這樣的女人想想也是可憐，倒是西城的青樓女子，真不知她們是如何做到的這般不顧及自己的清譽。」胭脂嘆了一口氣說道。
之前跟小姐走了一趟那個地方，醉生夢死，花枝招展，勾人心智，攝人魂魄，怕是描繪的即使那樣的生活吧。
白枳到也不再說話了，因為胭脂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計策，也好，知道的越少越好，反正白枳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讓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丫鬟再有上一世的命運了。
「姐姐是否在家？」兩個人正談笑間，忽聽得門外有人叫門。
聲音上便能夠聽得出來，是香玉的聲音，白枳心裏面跳動了一下，其實早就已經算到了，李航在發現自己玷污的女人是錦娟的時候，一定會氣急敗壞的找到香玉的，但是香玉恰恰就是充當了這樣一個無辜的角色，所有的事情發展全部都在白枳的計劃當中的。
胭脂看了看白枳，白枳微微的點了點頭，白枳心領神會的走到門后，拉開了栓門的插銷，便將香玉給迎了進來。
「香玉姑娘，怎麼今天有時間到我這裡來了，胭脂給姑娘倒茶。」白枳見到進門的香玉，熱情的寒暄到，並且吩咐丫頭斟茶。
胭脂不明白白枳姑娘的意思，自己是丫鬟，其實香玉也不過是個丫鬟罷了，何嘗能夠輪的上她品嘗自己斟茶倒水？胭脂心理不服，但是礙於是小姐的命令，還是聽從吩咐去做了。
香玉當然看出了胭脂的不滿，但是心理喜悅並沒有表達上來，只是安靜的將自己面前的茶杯推了過去，等待胭脂伺候自己。
「姐姐，昨晚在後花園等了姐姐許久，也未見到姐姐的身影，不知是何原因？」香玉開門見山的問道，這也是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罷了。
胭脂緊張的不自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沒有想到，這麼快香玉便上門興師問罪了。
「香玉姑娘有所不知，昨日我家小姐突染風寒，小姐本就身子虛弱，當時就倒下了，所以昨晚胭脂便不敢讓小姐出門了，出了事情，怕是你我都擔當不起的」胭脂想幫助白枳解釋道。
跟在白枳身邊久了，胭脂也學會了趨炎附勢了。對於突入起來的提問，胭脂也能夠自然的對答如流，而無需小姐費力了。
「這麼巧？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奴婢還在後花園備了一些點心，想等著姐姐來之後品嘗呢，原來是姐姐身體不適，不過今日看姐姐氣色應該是好些了把」香玉看著面如桃花的白枳，心理想著這等面色，怎麼可能有病，想必一定是用來搪塞自己的理由。
面對這樣的回答，香玉也想揭穿謊言，但是奈何白枳手裡面掌握著自己和張二公子的事情，怕是急不來的。
倒是白枳，心裏面頓生喜悅，胭脂已經是愈發的聰明了，以後肯定能是自己的好幫手。
「昨晚吃了葯之後，蓋上被子睡了一覺，今天起來就感覺好多了，香玉姑娘恐怕不知，近日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逐漸的恢復，所以一點小病是打不到我的。」白枳笑著回答道。
香玉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明明是自己已經看出來了，這是白枳和丫鬟給自己設下的一個圈套，不，不能是給自己，應該是給李航設下的圈套，自己只不過是被白枳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
白枳看到香玉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嘴角不自然的輕輕的上揚了一下，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看著香玉著急不敢爆發的樣子，胭脂只感覺心裏面一陣陣的暢快。
「昨晚未能付姑娘的約，我也是心理過意不去，不如今晚，香玉姑娘是否有時間，我一定趕去，欣賞美麗的曼陀羅花，不知可否？」白枳看著香玉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也算是對香玉的一個交代了。
香玉哪還有心情去陪著白枳品茶賞花，李航恐怕早已經是焦頭爛額的，自己肯定是無暇顧及這面的事情了。
「真是不巧，今晚娘親讓我在家陪伴，怕是不能出門了，再說小姐的病剛剛好轉，怕是不能著涼的，還是在家好好休養幾日把，待身體完全康復之後，我們在一起賞花」香玉急忙解釋道。
香玉知道回去之後自己面對的是什麼，錦娟這個丫鬟性子十分的剛烈，想必對李航已經蓄謀已久了，但是錦娟為何半夜會出現在那裡，自己是不得而知的。不管怎麼樣，李航這次怕是惹上事端了，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收場了，自己的娘親是絕對不會接受錦娟這樣一個出身卑微的姑娘的。
怕是到時候家裡面又是一番暴風驟雨，香玉都不敢想下去了。
「小姐好生在家休養吧，奴婢有時間再過來探望，這就告退了」香玉站起身來看著白枳說道。
同時香玉雙手放在腰身的一側，半弓身體，給白枳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