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歡迎回來靈狐宮。”
靈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白胡子,對若夕和鈞澤笑的很是奇怪。至少,若夕是這麽認為的。
天空中的星光點點,一輪明月將銀白的光芒照射到地麵上,營造出仙境一般的氛圍。
“誒,小子,不錯啊。”靈悟對鈞澤如是說道。
鈞澤隻是笑,很尷尬的模樣讓若夕簡直無法理解,疑惑的視線在靈悟和鈞澤之間打轉。靈悟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語氣忽然變得鄭重起來。
他緩緩的的說道,“宮主,我看你和這小子現在也……不錯了,是不是該要成親了?放心,我絕對會好好的幫你們主持婚事的……”
“……成親?”若夕和鈞澤異口同聲的重複了一遍。不同的是,前者的語氣很訝異,後者雖壓抑,卻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
若夕抿了抿唇,對靈悟開口,“這件事……”
“這件事可以辦了。”鈞澤搶過若夕的話,聲音覆蓋了她的聲音。若夕的心跳開始加速,轉頭看了鈞澤一眼,他對她眨了眨眼,很是溫柔的模樣,但眼神卻是帶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若夕低下頭,開始沉思。雖說和鈞澤是情投意合……嗎?他們明明誰都沒有對對方說過這種話啊……就算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靈悟笑著離開。若夕和鈞澤卻仍然站在原地。鈞澤晃了晃她的手,溫柔的說道,“小夕,我帶你去個地方如何?你一定會喜歡的。”若夕愣了愣,緩緩的點了點頭。
鈞澤不由分說將若夕抱在懷裏,在樹林間穿行。月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照在二人身上,組成各種不同的圖形。若夕血紅色的眼眸此刻是一片平靜。或許,該把自己真實的解放出來了。
鈞澤帶若夕去的地方是他很早之前發現的,明明是一塊好地方,卻沒有人去那裏。到了目的地之後,鈞澤便將若夕放了下來。
若夕看著麵前的景象,頗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此刻站在平坦的,略有些濕潤的地麵上,周圍有一片長得高高的蘆葦,隨著蘆葦走到最深處,竟然有一片非常漂亮的湖泊。
這湖泊在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芒,就好像有無數的星星灑落在了裏麵。湖麵起起伏伏著,看上去很是漂亮,如同仙境。
湖麵上還飄著一隻小小的船。若夕回頭看了鈞澤一眼,後者注意到她眼裏的興奮和想要下去的念頭,便點了點頭,表示允許。
若夕脫了鞋襪,提著裙子,就這麽踩著水走到不遠處的小船旁邊,輕輕鬆鬆的躍了上去。
水並不深,冰冰涼涼的讓人感覺很是舒服。她坐在船上,把腳放在水裏,頗有些玩味的攪動著水麵。水麵的倒影裏,她看到了她自己,還有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後麵笑著看她的鈞澤。
“乾坤囊在你身上吧?”他問。
“在啊,怎麽了?”若夕從袖子裏把乾坤囊拿出來,看著鈞澤。後者注入了一絲法術進去。
他把先前與若夕一起上街買的酒拿出來,在船頭之上大大小小的擺了很多瓶子。
他指了指那些酒,示意若夕選一瓶。若夕完全不知道鈞澤為什麽要突然與她喝酒,更不知道什麽酒好喝,什麽酒喝了會很容易醉。
“這個?”“不行,這個太烈了,你不能喝。”
“那這個呢?”“你要喝苦的酒嗎?”
最後,若夕好不容易選了一瓶溫和的,喝了不會醉的很快的桂花酒。鈞澤打開了瓶蓋,一股桂花的香氣頓時冒了出來,在空氣中飄蕩。
“其實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和你一起喝酒。”鈞澤把酒分別倒在兩個小小的杯子裏,一杯遞給若夕,一杯自己舉起來小酌。
他如是感歎道,“我隻是想讓你記住我,才那樣做的。真沒想到,現在居然有這個機會。”
“……”若夕沒有回答他,低頭看著杯子裏,那倒映著月亮的酒,小心翼翼的喝了一點。
她從來都不喝酒,不僅僅是害怕會醉,還害怕自己醉了之後會做出一些自己不可控製的事情,比如說,流淚。
她曾經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哭是沒有用的。
那隻能代表軟弱而已。可是有些時候,還是無法忍受。口中的酒帶著淡淡的甜味,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苦澀,反而很是引人回味。
那一股反上來的桂花香氣,讓人忍不住喝第二口。若夕很快的就消滅掉了一杯酒,側頭盯著鈞澤。他笑了笑,伸手又給她倒了酒。
“鈞澤……”若夕看著鈞澤非常認真的側臉,忍不住喚了一聲。他輕輕應了一下,可若夕卻又不繼續說下去了。
“小狐狸。”鈞澤突然也叫了若夕一聲。她疑惑的回頭,卻正好對上鈞澤晶亮的冰藍色眼眸。
她頓時心跳加快,臉上也飛過一抹緋紅色。二人皆是不再說話,開始自斟自飲。氣氛似乎很平靜,又似乎帶著淺淺的曖昧。
“小夕,我不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鈞澤再次開口,卻是開始說讓若夕心跳的話語。她本就有點醉了,小臉呈現粉紅的顏色,此刻是更加紅潤。
“或許,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好奇吧。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才能有這樣清冷的眼神?明明根本沒有必要這般保護自己,卻仍然要用冰冷的外殼保護自己。”
“後來主動去接近你,就更加的被你吸引,然後……就喜歡上你了。”鈞澤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轉頭看著若夕,笑容溫柔,“你呢?小夕,我想……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嗯。”若夕更加害羞了,極其小聲的應了一聲。鈞澤頓時笑意更勝,湊過去輕輕的吻了吻若夕的臉頰。若夕被嚇了一跳,身體迅速的往後仰,眼看就要掉下水了。
鈞澤一驚,伸手就去攬著她的腰。二人的重心都往若夕這一邊偏移,結果,小船的重心也偏了,於是他們就雙雙摔下了水。湖水雖不深,頂多到若夕的腰部,但二人還是全身都濕透了,狼狽的站在湖中心,身邊是翻了的小船,還有浮在湖麵之上的酒瓶子。
“噗……”若夕感覺全身都涼絲絲的,衣服緊貼在身上,特別的難受,酒也醒了一半,但仍然在半睡半醒之間。她看著鈞澤的模樣,竟然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在空曠的地方回蕩著。鈞澤無奈的看著她,卻也為她感覺到高興。
沒等他開口說什麽,他就注意到不對勁了。若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的曲線。她本就白皙的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白嫩,仿佛閃著光芒一般。
鈞澤趕緊移開視線,咳嗽了幾聲,說道,“小夕,我們還是回去吧?”
“可是我還想再呆一會兒。”
若夕不由分說的從乾坤囊裏取出一缸子酒,拆開了瓶蓋就舉起來要喝。鈞澤搶過她手裏的酒,直接扔進了湖裏。若夕看了他一眼,隨即視線定格在空空的酒缸上,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鈞澤做了什麽。
她頓時就變得不那麽開心了,不滿的瞪著鈞澤,無聲的控訴著他。鈞澤哭笑不得,伸手拉住她的手,拉著她離開這片湖。
開玩笑,她剛才拿的酒可是很烈的誒,要是她喝了,肯定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她睡著了,自己還在旁邊做什麽?看著她會周公嗎?這是絕對不行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帶她回去。
“我們該回去了。”鈞澤不由分說的拉著不情不願的若夕離開。一路上,若夕一直在鬧別扭。
一會兒說頭暈不想走路,一會兒又說冷,想要原地休息一會兒。鈞澤實在是沒辦法拒絕她楚楚可憐的眼神,於是就一直遷就著她,最後的結果就是——
等他們回到靈狐宮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了。靈狐宮的弟子們都已經睡下了,這樣安靜的環境竟讓若夕覺得非常不滿意。她扯著鈞澤的衣袖,血紅色的雙眸完全沒有平日裏清冷的樣子,有的隻是小小的任性。
她環顧了一下靈狐宮,好像第一次來這裏。
“這裏不好玩,我不要在這裏。”
“……那我陪你玩好不好?你想玩什麽?”鈞澤轉頭對她笑了笑。
“我不知道。”若夕搖了搖頭,眼神略帶迷茫,“我沒有玩過遊戲……”
鈞澤愣了愣,伸手揉揉若夕的腦袋,“沒關係,以後我會教你的。”聲音有輕微哽咽。
“為什麽要教我?就算我會了,也不會有人陪我一起玩啊。更何況,那些東西一點用都沒有。”若夕進了自己的房間,走到房間裏的小院子裏,躺在躺椅上打哈欠。
“……沒關係,我會陪你啊。”鈞澤雙手撐在躺椅兩邊,俯身看著她,“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我知道了啦……”若夕驚慌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很快的把眼睛閉上,小臉洋溢著淡淡的粉紅色,讓人移不開視線。鈞澤突然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好好的把握機會的話,那就真的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