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憶雪雙手撐在地麵,跌坐在地上,身體顫抖的很厲害,“我不會輸,我不會輸的……”豆大的淚珠砸在她的手背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這家夥怎麽這麽激動?不就是輸了麽?若夕皺眉,“喂,你也不用這樣吧?不就是不能進入妖館學習嗎?”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憶雪怒吼,“輸了的話……我還有什麽資格待在大小姐身邊……我不能和她一起上學了……”
啊,原來隻是擔心那個花優璿會因為她的失敗而不要她嗎?若夕歎了口氣,不再理會她,自顧自的下了試煉台,剛想去找鈞澤和青木繪雅,就聽到旁邊的試煉台那邊傳來一陣非常嘈雜的聲音。
因為聚集在那邊的妖太多,若夕不能看到裏麵的景象,隻能從旁邊幾隻妖的口中聽到事情斷斷續續的經過。
“花優璿不就是花族首領的女兒嗎?她也沒有那麽大的權力啊!妖館應該好好懲罰她才行!”“就是啊!這可是試煉,秋霜守護者之前說了,點到為止,不可傷人性命啊!”“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花優璿殺了妖?不知為何,若夕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不停的往試煉台那邊擠,耳邊那些妖依舊在議論。
“聽說在試煉之前,花優璿就殺過幾隻實力強勁的妖!”“對了,好像這次被她殺死的妖是與花妖一族對立已久的樹妖呢!”
不好!若夕心裏“咯噔”一下。他們說的,難道是青木繪雅?!她更加賣力的推開麵前的妖,向試煉台的方向緩慢的前進著。
“小狐狸!”鈞澤的聲音從天而降,她抬頭,看見他仿佛天神一般的緩緩落下,旁邊的妖立刻分散開了,但他並沒有落在地麵,而是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帶著一下子飛了起來。
“咦?”若夕呆呆的看著他。
“我已經通過試煉了,我知道你在擔心繪雅,我和你一樣。”他的移動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她剛才擠了好久還沒到的試煉台。隨後,兩人都愣住了。
並不大的試煉台上,花優璿右手持綠色的長鞭,左手叉腰,以一個十分囂張的姿勢站著。她的腳邊,躺著一個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的綠發女孩。如果沒有那流了一地的鮮血的話,若夕可能會以為她真的僅僅隻是睡著了而已。
“繪雅!”鈞澤蹲下身,伸手搖晃了一下青木繪雅的肩膀,可是,她沒有反應。
若夕握緊雙拳,指尖都開始發白,甚至能聽到“哢哢”的聲音。她看了一會兒躺在地上已經離開這世界的青木繪雅,又用異常冰冷的眼神盯著花優璿。
“你,對她,做了什麽?”若夕的聲音仿佛來自於冰窖,就連剛才還囂張無比的花優璿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可她依舊毫不客氣的說道,“你看不見嗎?我把她,這個和你一樣沒用的沒有的廢物,殺了啊。”
“你,再說一遍。”若夕一步一步走近花優璿,後者囂張的樣子終於鬆動了,她一步一步後退,“喂,你,你不要亂來啊!如果你要打我的話,會被趕出妖館的!”
若夕輕聲笑了起來,隨即開始緩慢的活動手腳,“趕出妖館?那又怎樣?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嗎?你,殺了那個孩子,那個我很喜歡的孩子……”她的話越來越像自言自語。她抬起右手,用力握成拳,“花優璿,現在,對我來說,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不是被趕出妖館,而是……不能好好的揍你一頓!”說完,她毫不客氣的對著花優璿的臉一拳砸下去!
“小狐狸不要!”“給我住手!”兩個聲音同時製止了她,但她的動作並沒有停。要不是鈞澤拉住了她,估計那一拳已經打在了花優璿臉上。此刻,後者一臉的驚恐,而若夕,她低著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春風守護者皺眉,看了看若夕,又看了看地上的青木繪雅,隨後問花優璿,“怎麽回事?不是說了點到為止嗎?”
花優璿緩了一會,大聲說道,“這不是我的錯!是她明明已經輸了還要來攻擊我,我沒辦法才反擊的!”
明明輸了還要攻擊?青木繪雅才不是這樣的孩子!若夕緊緊的咬著唇。拉著她的手的鈞澤明顯感覺到,她在顫抖。
“……”春風守護者想了一會,開口道,“這樣吧,你們先回去,這件事我會和其他守護者商量之後,得出最公平的處理的。”她頓了頓,“那個九尾狐妖,你留下。”
若夕好像沒聽見春風守護者的話一樣,自顧自的從鈞澤手中抽出手,蹲下身輕輕的抱起青木繪雅已經變得冰冷的屍體,離開了試煉場。
她所經過的地方,所有的妖都會自動讓出位置。她一路無阻的抱著青木繪雅離開。春風守護者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並沒有再叫她。鈞澤在原地站了一會,跟上若夕的腳步。花優璿鬆了一口氣,帶著四個跟班也離開了。
“大小姐,非常抱歉,這次的試煉……”憶雪低著頭,“我輸了。”
“沒關係,憶雪。”花優璿勾起唇角,“妖館還不至於不給我父親麵子,不管這次試煉結果怎樣,你們都一定會進入妖館的。”
“真的嗎?!”憶雪立刻抬起了頭,眼中充滿了興奮,“這就是說,我可以繼續陪著大小姐你了?”
“當然。”花優璿點頭。
“太好了!”
*
被火燒雲渲染成紅色的天空上,大片大片的雲朵好像紅色的絲綢。它們就那樣被隨意的鋪在天空。
“小狐狸……”鈞澤輕輕碰了碰坐在一塊紮在地上的木牌前的若夕的肩膀,“通過試煉的人都要去試煉場填表,我們……”
“你幫我填吧,我不想走。”若夕打斷他的話,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這塊土地下麵,埋著那第一個在她心中被定義為朋友的孩子。
鈞澤猶豫了一下,隨後坐在若夕身邊,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繪雅的離開讓你很難過,可我又何嚐不是這樣?那個小家夥是除了你之外,唯一一個敢自動接近我的妖……”
“難過?誰說我在難過?”若夕站起身,表情很平靜,語氣也像平常一樣,淡淡的,“我隻不過是在告訴她,讓她好好的休息,接下來的事情全部都交給我罷了。”
“接下來的事情?”
“對啊,接下來的事情……”若夕握緊雙拳,“當然就是給她報仇……”
“小狐狸……”鈞澤第一次覺得,他根本就不懂麵前的這隻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