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我要吃糖葫蘆!”
街上,那臉上掛著任性的表情的小男孩指著不遠處賣糖葫蘆的攤位,這麽說道。
“好,我們給你買。”
站在小男孩身後的一對男女笑著點頭答應,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溫暖人心。
隻是他們沒有注意到,在街角的垃圾桶旁邊,蜷縮著一個看上去似乎隻有五,六歲的小女孩。她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已經是入秋時節了,可她身上卻僅僅穿著夏天穿的短袖和中褲。她不停的顫抖著。
為什麽,別的孩子都有父母疼愛,保護,可我的父母卻不要我呢?……我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啊……小女孩一邊想著,一邊更緊的抱住自己。
突然,一隻大手伸到了她麵前,伴隨著一個略顯成熟的聲音,竟讓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暖意,“小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的爸爸媽媽呢?”
她抬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眼中泛著精明的光的中年男人。
“爸爸媽媽……他們,不要我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男人摸了摸她很久沒洗的,充滿了灰塵的頭發,“跟我回家好不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爸爸。”
爸爸?他是我的爸爸?她愣了好久,隨後歡快的拉著男人幹淨整潔的衣袖,“我有爸爸了!太好了!……我有爸爸了!”
男人默許了她對他高級西裝的蹂躪,眼中精明的光愈來愈明亮。
*
她以為,從十年前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會擁有幸福的生活。雖然她確實擁有了很好的生活,也有了新的名字,但是……自從那個精明的男人將她帶回家之後,她就被迫練習劍術,射擊,槍法等等那些也許是用於防身的東西。她很聽話的認真學習。
因為她隻是個被撿來的孩子,沒有什麽資格對供她吃穿用對的養父說“不”,對吧。
可她錯了,一切都錯了。
“若夕,今天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在她十五歲的時候,養父將她叫到房間裏,嚴肅的說道。
“父親,有什麽要求您就說吧,我一定會完成的。”她低著頭,聲音很輕。
養父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裏取出一把漆黑的,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光澤的手槍,放在書桌上。若夕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若夕,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可是最近……”養父的眼神變得淩厲,“一個不知好歹的家夥走了關係,居然跟我搶貨……”
“父親的意思是……?”若夕看著桌上的槍,心裏漸漸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我的好女兒,我一直供你吃供你穿,現在就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養父將手槍塞進若夕手中,不容她開口,就大聲說道,“把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送去地獄吧!”
拿著那把槍,若夕忍不住一陣陣顫抖。她雖然練過槍法,但是那些都是假槍。她從來都沒有拿過真正的槍。手中那冰冷的溫度讓她心驚。
“是的……父親。”她還是答應了。
“好女兒,這是那個人的一些資料,”養父將一疊A4紙遞給若夕,“我希望在交競標申請之前,他能消失在我眼前。”
交競標申請之前?那就是……後天之前……
隻有兩天時間……?!若夕拿著槍和資料,心髒開始極速跳動。
*
夜幕很快降臨。天空由藍變成黑。夜風沉沉卷過,帶來微涼的感受。
若夕拿著槍,小心翼翼的閃進一棟別墅的陽台。借著月光,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看了看。
嗯,就是這裏沒錯。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平複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鼓起勇氣一腳踢開陽台門——
“不許動!也不許喊!”若夕對著那躺在床上的胖男人大聲說道。
“什,什麽!”他明顯的沒有任何防備,被嚇了一大跳,身上的肥肉因為他的顫抖而不斷抖動著。
接下來該怎麽辦?直接開槍嗎?他緊張,若夕同樣緊張啊!甚至,她比他還要害怕。
“老板,我準備好了……啊!”就在兩人對峙之時,一個身上套著極少布料的女子拋著媚眼,一扭一扭的走了進來,看見若夕,她驚叫了一聲。
好惡心!這是若夕的第一反應。就算她僅僅隻有十五歲,但她也明白,如果她不在這裏,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
砰!她毫不客氣的扣下扳機。
飛濺的鮮血滑過她的右臉和衣服,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不要亂說。”若夕用槍指著那女子的太陽穴,冷聲威脅。
女子瞪大了眼睛,不停的點頭。
若夕收起手槍,逃也似的離開了別墅。
不是我的錯,這不是我的錯……他是充滿了肮髒的人,就算我不殺了他,也會有其他人下手的……她奔回家裏,狠狠地洗臉,直到臉上出現一大片紅痕才停止。
“對不起……對不起……”她坐在衛生間的角落,留下了眼淚。
第二天。
“很好!若夕,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兒!”養父很開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給,這些錢,你拿去吧!就當做是完成了任務的獎勵!”說著,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支票,提筆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塞給若夕。
“……謝謝父親。”她低頭看了看上麵的數字——一百萬。對她來說,這筆錢好像有點多。
“若夕啊,以後你可要多幫爸爸啊!放心!爸爸不會虧待你的!”
之後,養父大笑著的樣子便一直印在她腦海中。
*
一年後。
叮鈴鈴——
若夕拿起桌上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父親……又有任務了嗎?”
在過去的一年中,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殺人了吧。雖然她也拿了很多的報酬,但做這種事得來的錢,她不敢用,於是便將那些錢全都捐到了孤兒院。
既然錢來的道路不正,那就讓它用在正確的地方吧。她是這麽想的。
“若夕,這次的任務很簡單……放心吧,不是殺人……”電話那頭,養父的聲音很低沉,“是去偷一樣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偷東西?”這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