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太子妃帶著這兩個孩子在阿暖宮中,楚輕煙氣勢洶洶地到了阿暖宮門口,今日守在阿暖宮門口的是寒青,寒青見楚輕煙身後領著許多宮人,面色不動,先行禮后問道:「楚妃娘娘這會兒要來探望長公主殿下
么?只是皇後娘娘下了旨意,長公主殿下需要靜養,沒有皇後娘娘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進到公主殿中,怕是楚妃娘娘要白跑一趟了。」
寒青在宮門口站的筆直,楚輕煙看著寒青,冷笑著開口:「長公主殿下需要靜養,可是太子妃和兩個孩子怎麼會在這裡?」說罷也不理會寒青,帶著人便往裡面闖去。
寒青攔不住,跟著楚輕煙進到了殿中。
楚輕煙進來之後,便看到阿暖坐在軟榻上,笑盈盈地看著她。阿暖看著氣勢囂張的楚輕煙,開口問道:「楚妃這般闖進本宮殿中,還帶著許多人,難不成是想要做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楚輕煙看著阿暖好端端地坐著,被嚇了一驚,但是還是緩過神來,笑得張狂:「沒想到長公主身子好得這麼快,既然如此,那便請長公主殿下同太子妃和這兩個小東西一起,先到本宮宮中坐著可好?」
阿暖看著楚輕煙,沉聲道:「楚妃這是想要做什麼,本宮和太子家眷的行事,何曾需要你置喙了?!」
楚輕煙惡狠狠地說道:「既然長公主不領本宮這份情義,那本宮只好讓人請你們過去了!」說罷示意身後跟著的宮人上前去。
太子妃這會兒懷中攬著兩個孩子,斥道:「楚妃這是要做什麼,前朝你父親在朝堂上作亂,後宮你也是行為不軌,難不成你楚府是要逼宮不成?!」
楚輕煙大笑:「太子現在不知道葬身何處,太子妃還能撐起這般的氣勢來,還真是讓本宮長了不少的見識,我楚氏一門向來忠心耿耿,今日想要扶持大皇子上位也是大勢所趨,哪來逼宮一說?」
阿暖勾唇:「楚妃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會說話,只是今日,怕是去不了楚妃那廂了。」
說罷拍了拍手,立馬從暗處閃出幾十名暗衛來。
楚輕煙看著阿暖喚出的暗衛,往後退了幾步,開口道:「這怎麼可能,公主府上不是一向只養侍衛,怎麼會有暗衛?」君朝歷來的公主,不參朝政,也都是不養暗衛,只養侍衛的。
君顯站了出來,帶著一臉嫌惡看著楚輕煙,開口道:「公主府上不能養暗衛,皇子府上,自然是可以的。」君顯身邊的暗衛,是離宮只是昱帝給他的,他向來不用,但是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派上了大用場。
楚輕煙看著一身太監服飾打扮的君顯,連話都說不利落:「四、四皇子?」
君顯看著這個女人,懶得理會,吩咐身邊的暗衛道:「還不將這群人綁了去?」
楚輕煙被暗衛制住,但是還是眸光狠辣地盯著阿暖,左相自然是有後手,她自然是覺著還有翻盤的機會,君顯這幾十個暗衛,怕是也只能護了這小小的宮殿里的平安罷了。
這會兒金鑾殿上,左相還是一副義正詞嚴、忠心為國的樣子,同忠勇公等人在朝堂上對峙,似是在等著什麼。
皇后看著左相,開口問道:「左相執意擁護大皇子上位,這會兒怎麼沒見君璟的人在哪兒?」
左相頓了頓,方才開口道:「微臣今日之舉,微臣這會兒自然也是不知道大皇子身在何處。」皇后聽罷之後,冷笑一聲:「左相大人是將本宮當做三歲孩童來哄騙的么?按著左相的說法,大皇子如何知人善任,這會兒還不知道金鑾殿上的事情,又或者是知道了不願現身?大皇子難不成就是盼著皇上
身子不好,他好伺機稱帝么?!」
左相未想到皇後會在這廂發難,他本想等著楚輕煙制住了阿暖和太子的家眷之後,好逼皇后就範,但是等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動靜,加上皇后這廂又是步步緊逼,左相這會兒便顯得有些急躁了。
心下沉不住氣,言語間便開始浮躁了起來:「皇後娘娘在這廂顧左右而言它,絲毫不理會微臣的一片苦心,這般下去,微臣也只有使出下下之策了。」
皇后挑眉:「不知左相的下下之策是什麼?」
左相揮手:「兵諫!」皇后臉色不變,左相則是一臉得色,宮中的侍衛,聽話的成了他自己的人,不聽話的早就被殺掉了,只要這些侍衛加上自己左相府養著的兵士,現在朝堂上的人,只要一舉拿下,便無人敢再對大皇子稱帝
之事說半個不字,自己到時候只要領著身後這些人,將大皇子送上皇位,依著大皇子的性子,還不是順著他楚家搓扁揉圓,日後這君朝的江山,就算是落在他楚家的手中了。
想到這裡,面上不禁就流露了更多的得色來,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自己之前埋伏在宮中的人手,不由得慌亂起來。
就在這時,阿暖和君顯帶著太子妃和太子的一雙兒女,一群人走了進來,阿暖在金鑾殿上站定之後,便示意將楚輕煙帶了上來。
左相站在殿上,滿眼不可置信:「你,你不是……」
阿暖笑著看向左相:「本宮怎麼了?左相大人放心,你女兒下在本宮膳食中的毒物,本宮也不是那麼傻會乖乖吃下去的。」
左相繼續沖著外面大喊:「來人呢,人都去哪兒了?!」阿暖看著左相有些癲狂的樣子,繼續說道:「你是在尋你收買的那些侍衛和豢養的兵士么?左相大人本來打得一手好算盤,人雖不多,拿下這金鑾殿上的人倒是綽綽有餘,仗著父皇現在昏迷,十六衛只得聖旨方能調動,便敢下這麼大一盤棋,左相還真是好心胸!」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忘了告訴左相大人,本宮大婚之日,父皇給了本宮一道聖旨,今日,這十六衛,本宮自然是能動的了的,多虧了左相大人
,不然,本宮這一道聖旨,還真是不知道往哪兒用才好。」左相臉色煞白,忽又大笑著說道:「不管怎樣,皇上命懸一線,太子屍骨無存,就這小小的孩子,能擔何重任?這宮中最名正言順上位的,便該是大皇子殿下,今日本相為擁大皇子上位而被長公主責罰,長
公主再如何得寵,也辦不了本相這個當朝一品大員,不過是下獄罷了,日後大皇子登基,本相還怕什麼?」
阿暖看著眼前神智都有些不清楚的左相,搖了搖頭,忽然,傳過來了昱帝的聲音:「是誰說朕命懸一線?」
左相登時便呆愣著了,轉頭看向楚輕煙。楚輕煙同他說的是,皇上日後絕對不會再醒過來,這會兒見到昱帝忽然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先看向這個下毒之人。楚輕煙看到昱帝出現,輕咬下唇,她本想著今宮事成之後,自己到養心殿中,親手殺了昱帝,之前給左相傳消息之事,只想著讓左相安心動手,便騙了他說昱帝這廂絕無差錯,沒想到今日真是一敗塗地,
毫無轉機。
阿暖笑著向昱帝行了一禮,眾人也回過神來,沖昱帝行禮。昱帝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然後沉聲對左相說道:「你父女二人,還真是好計謀啊!」
左相被昱帝這一句話又驚出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不敢出聲,身後跟著他前來請立大皇子為新帝的官員們,一個個也都是抖得不行。昱帝看著楚輕煙,開口道:「朕思來想去,不知你是如何給朕下了這葯,現在想來,朕每每去你宮中,必定會將舒安喚過來說上幾句話,你總是在這會兒燃上熏香,說是這香對舒安身子好,虎毒不食子,朕
自然是不會懷疑,現在想來,你還真是連這些野物都不如!」
昱帝說罷這句話,楚輕煙梗著脖子也不看昱帝,一句話也不說,忽然聽得舒安的聲音:「母妃,父皇說得可是真的?」
楚輕煙見舒安忽然過來,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了起來,趕忙說道:「舒安,母妃自然是會在你的膳食中再放上解藥的,你可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怎麼會傷了你去?」
舒安看著楚輕煙,眼中明明滅滅,最後眼淚順著眼角便淌了下來。昱帝斥道:「是葯三分毒,舒安身子本就孱弱,你這心腸,真是歹毒至極!」
楚輕煙一下子便癱倒在地,舒安見楚輕煙這般,趕忙跪在了楚輕煙身邊,昱帝見了之後,嘆了口氣:「舒安這孩子,最是乖巧,你卻這般傷她,得了這麼個孩子,也算是你最大的福分了。」
阿暖走上前去,將舒安扶了起來,舒安抽抽噎噎地站在了阿暖身邊。楚輕煙忽然冷笑著說道:「若不是因為生她的時候傷了身子,我怎會不能再生育,偏偏她又是個身子孱弱的公主,讓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皇后兒女雙全,我既然不能有皇后這般子女上的福分,謀個權位難
不成還有錯了么?!至於這個女兒,也不算是一無是處,皇上一向對後宮有所出的妃嬪看得重些,這個女兒,好歹是讓我坐上了妃位,至於別的,我也未曾指望過她。」
舒安聽了楚輕煙的話,眼淚更是跟珠子一般落下來,阿暖攬過舒安的肩膀,一句話不說,只是伸手撫慰著這個身子孱弱的小姑娘。
昱帝也不再看楚輕煙,開口繼續對左相說道:「朕方才聽你說,太子屍骨未存,你倒真是敢開這種口,太子三番五次遇刺,想來都與你有關吧,不過朕的兒子,不是你那些小伎倆便可以得了性命的!」
左相抬起頭來,目光渙散:「不、不可能,那些人明明看著……」「看著什麼?想來這些年,你還真是心思深沉,謀劃了這麼久下了這一盤大棋,不過放心,朕的皇位日後還會是君熠的,現在看來,你楚氏一族,著實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昱帝這話一出,便是要滅了楚
家一門的意思了。
左相面色灰白,嘴唇囁嚅著不知說些什麼,昱帝也不願再多看這些人的嘴臉,揮手讓人將左相同楚輕煙帶了下去。
這金鑾殿上剩下的許多大臣都是方才隨著左相入宮想要擁護大皇子稱帝之人,這會兒都跪在金鑾殿上瑟瑟發抖。這些人心中也清楚,方才知曉了這麼多宮中的事情,想來這次怕是保不住性命了。
昱帝看了看這殿中趴著的幾十名官員,半晌未曾說話,有的人連腿都軟了,跪都跪不住,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昱帝開口道:「你們這些人,敢隨人上了金鑾殿,想來也不怕赴千裡外吧?」
這些人聽昱帝這樣說,便知曉昱帝這意思是準備放了自己一條生路,趕忙叩頭謝恩,昱帝也懶得再看這群人,起身帶著眾人離了金鑾殿,這群人也暫時押在了天牢之中。昱帝讓人將舒安先送回了寢殿,然後帶著阿暖同皇后回了朝陽宮。太子妃也帶著這一對小兒女回了東宮,君顯今日上這金鑾殿,不過是為了護阿暖周全,他一向不願多同昱帝說話,這會兒自然是先去了阿
暖的寢宮。
進了朝陽宮,阿暖便攬著昱帝的手臂嗔道:「按著四哥哥的說法,父皇昨日就該醒過來的,阿暖今日真是擔心得不行,若是父皇再不醒過來,阿暖便真是要好好沖著四哥哥討個說法了!」
昱帝大笑:「阿暖現在都是要做娘親的人了,還是這般在父皇跟前撒嬌,日後這孩子生下來之後,怕是要笑話你這個做娘親的了。」
阿暖表示毫不在意:「這孩子自是尋他自己的父親撒嬌去,哪裡敢笑話阿暖?」說道這裡,阿暖的眸子暗了一下,這些日子,想秦錚想得狠,卻半分不能說出來,生怕讓皇后擔心。
昱帝將阿暖那點兒細微的動作看在眼裡,開口道:「想來秦錚也快回來了,只吐蕃那點兒事情,若真是再讓阿暖等上一段時日,朕便不要這個駙馬了,天下的好男兒這麼多,阿暖想要哪個便要哪個!」
阿暖扶額:「父皇怎麼說得阿暖跟個好色的公主一般。阿暖只要秦錚便好了,父皇放心。」
皇后在一旁說道:「皇上就別在這廂逗弄阿暖了,先讓容燁過來給皇上把把脈罷。」
阿暖忙點頭:「父皇把了脈,阿暖才放心。」
宮中這一場動亂,算是不見血地過去了。
吐蕃,秦錚正在營帳中等著前方的消息。他現在著實是等不及回京了,用了三天三夜設下了個圈套,現在就只等扎西往裡面鑽了。
秦錚把玩這手上的發簪,這是他閑暇之時,給阿暖做的,宮中發簪多為珠玉所制,阿暖之前隨意提前想要一支木製的發簪,秦錚便記在了心裡,這發簪上,秦錚想了許久,刻了個胖娃娃。
秦明一臉喜氣地從外面進來,高聲嚷道:「爺真是神機妙算,扎西那廝果然中了咱們的計謀,現在已經被擒住了。」
秦錚放下手中的簪子,開口斥道:「大呼小叫,想什麼樣子。」
秦明摸了摸鼻子,自家主子一向這般,但自己一向就不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忽然看到桌子上的木簪,方才明白過來,方才世子爺怕是正想著公主殿下,也不怪自己被訓斥了一番。
秦錚看著下面臉色變幻莫測的秦明,也不管他,直接開口問道:「扎西現在在哪兒?」
秦明忙回話:「應該是快押回營中了,過會兒爺可是要見見他?」
秦錚擺了擺手:「不必了,將他好好看管著,既然人都已經抓到了,剩下的便不是咱們的事情了,早些交給吐蕃那邊,咱們也好早些回朝。」
秦明知曉秦錚的心思,笑道:「自然是按照爺的吩咐辦下去。」
秦錚瞥了他一眼,秦明方才訕笑著出了秦錚的營帳。
第二日,這營中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之後,秦錚便親自押著扎西,將人送到了桑格那廂。
這些都是吐蕃國內自己的事情,秦錚不必也不宜多過問什麼,這位爺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京中去。
秦錚將扎西交還桑格后,雖說歸心似箭,但是該辦的事情還是要一件不留地辦好,方才能夠動身回京,不過戰事已經結束,剩下的不過是些場面上的事情,也消耗不了太多時間。
京中,昱帝旨意下來,左相府中,十二歲以上男子全部抄斬,女子充妓,幼年男童女童流放三千里之外,那些隨著左相入宮擁護大皇子稱帝的人,斬殺了幾位左相真正的心腹,剩下的也都是罷官流放。
楚輕煙的性命,昱帝自然也是不會留著的,對於生養過孩子的妃嬪,昱帝一向寬待,但是像楚輕煙這種心腸惡毒的婦人,昱帝賜了一杯鴆酒,留了個全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大皇子在這事情中一直未曾露面,但是他自己心中也清楚,這事情定然是還要再尋到他頭上去的,在大皇子府上躲了一日之後,聽得昱帝對左相一門的處置之後,惶惶不安,最後自己書房中了結了性命。昱帝得知大皇子在書房中自盡的消息之後,長嘆了口氣,他本想著,貶了大皇子為庶人便是,沒想著自己養出來的兒子,卻是這般的軟弱不堪,昱帝得了這個消息,正在御書房中有些感傷之時,君熠也到
了京中,現在正請求面聖。
昱帝讓君熠進來,君熠這一遭幽州之行,倒是消瘦了不少,昱帝看了一眼自己最器重的兒子,開口道:「你這一遭,看來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啊!」
君熠搖頭:「無妨,父皇現在身子如何?」
昱帝回道:「太醫已經看過了,楚氏的葯,現在已經清了,也未留下什麼遺症來。」
君熠笑道:「這樣便好,兒臣也不擔心了。」
昱帝繼續說道:「君璟在他府上自盡,朕本想著,貶他為庶人即是,依你看,現在如何是好?」
君熠想了一番開口道:「大皇兄現在已經不在了,不若就按著皇子的規格下葬,稱為暴斃便是,府上的孩子,出京賜上個爵位便是。」
昱帝聽罷之後點頭,他本也想對自己的大兒子好些,但是若是自己開口,便擔憂君熠心中有什麼想法,日後這君朝的江山,畢竟是要交在君熠手中的。君熠這番處置,得了昱帝心意,昱帝自然對自己的兒子是不薄的,晚間便要設宴為君熠接風洗塵,君熠現在連東宮都還未曾回去過,在御書房中坐了一會兒便有些心急,昱帝怎麼看不出君熠的那點兒心思
,開口道:「你先出去罷,出去這麼久,早些去看看你母后便是。阿暖這會兒也還在宮中,該是就在你母後宮里。」
君熠行禮退下,出了養心殿的門,便徑直往朝陽宮去了。
進了朝陽宮,見不只皇后與阿暖,連同自己的太子妃、兩個側妃加上兩個孩子都在這廂,更是笑得跟朵花兒一般。
阿暖見君熠都快笑傻了,便對兩個孩子說道:「還不快些上前行禮,待會兒說不定這人就要傻了。」這兩個孩子見了君熠稍稍有些生怯,但是還是高高興興地向前行禮。
君熠瞪了阿暖一眼:「挺著個大肚子,還是沒大沒小的。」
阿暖笑道:「見了哥哥,開心一下都不行了。」
皇后將君熠喚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方才開口:「看著精神還好,只是消瘦了許多。」
君熠趕忙說道:「不過是掉了些肉罷了,過些日子不就又長回來了?」
阿暖在一旁說道:「哥哥好好看看你宮裡的人,都是瘦得不成樣子了。」
君熠眼光掃過太子妃和兩位側妃,三人確實都消瘦了不少,這三人見了君熠的目光,也都未說話,卻都是眸子里含著淚光。
皇后也說道:「你父皇消息封鎖得嚴厲,這三個孩子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可真是受了不少的罪。」
君熠點頭,太子妃開口道:「母後言重了,殿下這會兒平安回來,妾身幾人也就放心了。」
阿暖看這殿中氣氛實在是要低落下去,趕忙開口道:「哥哥快來看看這兩個小娃娃,機靈得很,阿暖想著,若是日後肚子里這個不如你的兩個娃娃,咱們就換換罷。」
君熠再次瞪了阿暖一眼:「只會亂說話,我的兒子怎麼會跟你換,再說就算你願意,秦錚那小子怕是就要殺入東宮把人再搶走吧!」
君熠想起阿暖也許久未見秦錚,趕忙又說道:「吐蕃那廂的戰事已經結束了,想來秦錚用不了多久也就回來了,這小子,出征一趟回來賺了個大胖兒子!」
阿暖這會兒真是臉紅了,太子妃在一旁說道:「女孩子家臉皮薄,殿下不要再這般打趣阿暖了。」
君熠大笑:「也就是提起秦錚能讓這丫頭臉紅一把了。」
眾人鬨笑,阿暖把頭埋在皇后懷裡,臉上通紅,但是想到秦錚快要回來了,心裡還是一陣一陣地泛著甜意。
秦錚現在將吐蕃的事情解決之後,將帶著的軍隊,帶回幽州同范函交接之後,便馬不停蹄地往京中趕回去。阿暖現在也回了忠勇公府,正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下拆看秦錚的家書,說的是明日就能到京城,君熠也準備好了明日出城迎接,但是這人還是隔一日一封家書往這廂送,每日都問些瑣事,交代阿暖一些孕中
的注意事項,阿暖十分懷疑,這人是在吐蕃讀了本《孕婦大全》之類的書冊。
阿暖收起手中的書信,望了望已經快要暗下去的天色,對文茵說道:「讓人傳晚膳便是。」文茵應下,阿暖用了晚膳,現在身子重,天氣也涼了下來,便隔一日沐浴一次,但是晚上總是要泡腳,往日都是文茵將水端進來,阿暖今日坐在床邊看著手上的書冊,可今日文茵將水端進來之後,直接便
放在了阿暖腳邊,一句話都未說出來,阿暖有些奇怪,便抬起頭,見一個小廝竟然端著盆水進來了,正要訓斥,便被人一把攬進了懷裡。
阿暖聞著熟悉的氣息便知曉是誰,笑著拍了一把說道:「不怕將我腹中的孩子壓壞了。」
秦錚拱在阿暖脖頸中,悶聲笑著說道:「我的兒子,這麼點兒事情都受不住么?」這樣說著,還是輕輕將阿暖鬆開了些。
阿暖抱著秦錚,問道:「不是明日入京么,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秦錚將阿暖放好,一邊給阿暖脫著鞋子,一邊說道:「今晚先回來看看,過會兒再回去,明日再等著太子殿下。」
阿暖撇了撇嘴:「早知道現在就能回來,便不讓哥哥接了,白白費了這個時辰。」
秦錚將阿暖的腳放進熱水中,輕輕揉捏著說道:「這每次出征回來,不都是有這麼一個規矩么。」
秦錚侍候阿暖的手藝一向精湛,阿暖眯著眼睛說道:「阿暖知道,不過夫君這捏腳的手藝,怎麼這麼好?」
秦錚看著阿暖被順了毛一般的樣子,笑道:「若是喜歡,日後每日都給你揉捏一把便是。」
阿暖繼續眯著眼睛不出聲,秦錚也不說話,忽然阿暖呀了一下,秦錚趕忙問道:「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秦錚蹲在地上,阿暖俯身又不方便,就揉了揉秦錚的頭髮說道:「你孩子踢我了。」
秦錚一下子直起身,說道:「快些讓我摸摸。」阿暖將肚子挺起來,秦錚將手在衣裳上隨意蹭了蹭,沙場上的少年將軍這會兒竟然有些無措,阿暖拉過秦錚的手,放在了肚子上,這孩子似是知道父親回來了,又伸了伸腿,秦錚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阿暖看著笑成一朵花一般的秦錚,嘆了口氣:「這孩子沒生下來,父親就要傻了。」
秦錚捏了捏阿暖的鼻子,然後蹲下來繼續給阿暖擦腳,阿暖嫌棄地說道:「洗腳水都弄到臉上了,果然是傻了。」秦錚把阿暖的腳擦乾淨,讓阿暖躺好,然後將薄唇放在了阿暖的鼻子上,順著白凈的鼻樑一直吻到了嘴角,最後擒住了阿暖的雙唇。一番纏綿之後,阿暖的呼吸有些紊亂,也不再計較自己已經將洗腳水吞
吃下腹的事實了。
秦錚給阿暖掖好被角,聲線黯啞地說道:「阿暖好好休息,我也該回去了。」
阿暖點頭,秦錚端著木盆出了阿暖的房間,將木盆遞給在外面候著的文茵,便也翻牆出府,往城外駐紮的地方去了。世子爺到了駐紮的地方,第一件事情便是沖了個熱水澡,這夜探香閨不留宿,便總是要有些什麼壞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