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安寧的回憶【小番外】(二)
劉玉帆今天喝了不少酒，臉蛋紅撲撲的，看到姐妹們同情的目光卻爽朗一笑：“你們別這樣看著我啦，和他結婚是遲早的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好歹才比我大10歲，又是青年才俊，總比嫁給那些糟老頭子要好得多。”
“是啊，我們都好羨慕你呢。到時候捧花要給我啊。”
“切，我看你是想拿到捧花好嫁給倪珈吧。”
“胡說，我打你啊！”
女孩們打打鬧鬧起來，顧安寧就在一邊抿著嘴笑。唐心看著顧安寧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忍不住羨慕地說：“安寧，我真羨慕你。我們都可能是家族的棋子，你絕對不會。你家哥哥可是你要太陽，絕對不會給你摘星星的主兒。到時候，你一定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我好羨慕你啊。”
結婚嗎？
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離開哥哥……
顧安寧想到未來，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一下子怔住了。她當然知道顧子朝絕對不會把她作為利益的交換對像，可是想到自己總有一天會披上婚紗，離開這個家庭，心裏有的不是羞澀與喜悅，而是落寞與哀傷。
我不想離開哥哥。一點也不想。
顧安寧心裏默默想著，突然發現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這時，一個身穿白裙，容貌清麗的女孩走了進來，唐心一見她就皺起了眉：“她怎麽來了？”
劉玉帆見唐心心情不好，忙說：“她是王子銘的女伴，我們也不好不讓她進來。”
“這樣的綠茶婊真是看了就惡心。”唐心憤憤地說。
唐心所厭惡的女生叫莫菲兒，雖說長得還算漂亮，成績也好，但父母隻是窮苦的教書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靠什麽關係才能進入藍影高中。她的個性安靜羞澀，從來不輕易招惹誰，楚楚可憐的樣子特別博得男人喜歡，但女生們看她越發不順眼。
她“暗戀”班草倪珈的事情已經弄得人盡皆知，更用手段把和她們關係不錯的王子銘作為萬年備胎，而她的小心機怎麽會逃過這幫“小人精”的眼睛？看著她跟在倪珈身後，故作羞澀的樣子，唐心越發不屑：“瞧她那一副二奶樣，倪珈真能看上她才有鬼。就算退一萬步，倪珈真的腦子被門夾了看上她，他爸媽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官宦子弟最看重的就是出身，她那家世，嗬。”
唐心一臉嘲諷，也有人立馬說：“是啊，據說倪珈的爸爸很有可能升任省長，他們選媳婦肯定是選高幹子弟。連我們這樣的估計都會被他們說成‘一身銅臭味兒’，更何況她？”
“對了，我還聽說她根本不是她爸媽親生的。”有個女孩神神秘秘地說。
“真的假的？”大家都詫異地問。
“我聽她初中同學說的，可信度應該挺高。說不定她原來的爸媽是……”
大家說著，又笑了起來，顧安寧也笑了。她透過人群看著莫菲兒，沒想看見坐在吧台邊上的倪珈。倪珈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嘴角揚起後扭過了頭，一副懶得看到她的樣子，顧安寧一愣，然後在心中默默罵了幾句。
這個倪珈，小小年紀就裝什麽“冷酷”，還真以為全世界的女生都暗戀你啊。哼，和我哥比起來，你就是路邊的小草，差得遠了。
雖然女生們都認為倪珈非常出色，但顧安寧卻認為他幼稚又無聊，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其實，倪珈是一個身材高大、容貌出色的大男孩，簡單的黑色板寸下有著一張能和偶像明星媲美的臉，緊閉的嘴角顯現著他的淡漠與溫柔。他成績和體育都是頂呱呱，被女生們譽為“男神”，但顧安寧對他一直沒多少感覺。她覺得，任何男人都比不上她的哥哥，倪珈也是如此。
隨著夜色逐漸降臨，酒吧裏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在這樣的氛圍下，連顧安寧都不顧林宇的阻擋，喝了幾杯雞尾酒，臉頰也變得緋紅。大家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要麽說真心話，要麽做被指定的大膽的事情，整個酒吧都響起了一陣尖叫。顧安寧沒想到自己也被瓶子指到，心裏暗叫倒黴，笑著說：“我還是選真心話吧。”
唐心笑著說：“那我提問了啊！你有沒有喜歡誰？”
顧安寧眼神迷茫：“喜歡……”
“就是誰是你心中的白馬王子啦！”
“是我哥啊。”顧安寧理所當然地說。
“切，不許說你哥！要說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沒有。”顧安寧立馬說。
“不許說謊，不然會胖10斤哦。”
“可我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啊。”
顧安寧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不相信她根本沒有什麽“心儀的男生”，理直氣壯的樣子讓眾人仆倒。唐心摸著她的頭，哭笑不得：“你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還真是天然呆……不過也是，天天和你哥那樣的男人在一起，怎麽會看上別人。要不是我和你哥相差年紀有點大，我還真想做你的嫂子。”
“唐心，你介意年紀，我一點不介意啊。安寧我做你嫂子好不好？”
“美吧你！”
大家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顧安寧也笑了起來，心裏卻很為顧子朝受歡迎而驕傲。桌上的空瓶越來越多，這時，酒瓶轉到了莫菲兒，莫菲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盼地說：“我，我選真心話。你們不要問太不好回答的問題啊。”
在大家開口之前，唐心使個眼色，讓大家閉嘴，然後率先說：“大家都選真心話多沒意思，從現在開始隻能選大冒險。”
“啊，大冒險啊……”
“不想玩的話，可以不玩啊。”
莫菲兒一直想溶於大家，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隻好咬著嘴唇答應。唐心想了半天不知道讓她幹什麽好，顧安寧卻突然有了靈感，笑嘻嘻地說：“讓她去親一下倪珈好不好？”
“好！”
顧安寧的提議讓大家都激動了起來，拚命起哄，莫菲兒的臉更是漲得通紅。她鼓足勇氣，走到了倪珈身邊，想趁倪珈沒反應過來之前親他一下，沒想到倪珈反應迅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要做什麽？”
“我，我在玩大冒險……”
“我知道你們在玩這個，和我有什麽關係？”
“他們讓我親你一下……”
莫菲兒看著倪珈冷漠的臉色，都要哭出來了，而顧安寧等人都在哈哈大笑。倪珈到底沒有給她一點希望，禮貌地說：“我先出去一下。”
莫菲兒再有心計也隻是一個少女，沒想到會被心儀的男人當眾否定，哭著跑了出去，顧安寧看著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輕聲問：“我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看她根本就是巴不得，和你有什麽關係。而且她自己玩不起，還賴我們不成。”
“是啊，和你沒關係啦。咦，倪珈怎麽來了？”
大家七嘴八舌安慰顧安寧的時候，倪珈朝她們走了過來。顧安寧心虛，卻偏偏挺直了胸膛：“這是女生遊戲，你來做什麽？”
“顧安寧。”
“幹嘛？”
倪珈突然靠近顧安寧，放大的英俊麵容讓顧安寧害怕了起來。她直直看著倪珈，而倪珈突然重重彈了一下顧安寧的腦門，疼得顧安寧對他怒目而視、好像小貓一樣炸毛：“倪珈，你無聊不無聊啊！”
倪珈一點不介意顧安寧的咒罵，笑嗬嗬地去一邊和哥們兒喝酒了，而其他人就負責安慰顧安寧。唐心也是好氣又好笑：“倪珈也真奇怪，對別人都很好，怎麽就愛欺負你。”
“誰知道，也許我們前世結了仇吧。”
“要不然他喜歡你？”
顧安寧口中的酒都險些噴了出來：“喜歡？別開玩笑了。他又不是小孩子，會故意欺負女生來表示喜歡。我們啊，就是氣場不和。”
“也對。我們繼續玩吧。”
大家都沒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繼續玩笑著，沒有人注意到在角落裏啜泣的莫菲兒，也沒有人看到她那悲涼又嫉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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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寧一直喝得半醉後才回家。當她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了，她還是第一次那麽晚回家，特別心虛。她強忍住頭暈目眩，輕手輕腳打開臥室的門，沒想到顧子朝居然坐在窗邊，嚇得她險些坐在地上。顧子朝的目光從手中的書本移到了那個小姑娘身上，站起身，看到她緋紅的臉蛋皺眉：“寧寧，現在幾點了？”
“現在……”
顧安寧企圖看清楚時鍾，但怎麽也看不清楚，到後來自己嘿嘿笑了起來。她知道哥哥生氣的時候，隻要她撒嬌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忙走上前，踮起腳尖摟住顧子朝的脖子。她的臉貼在顧子朝的胸口上，不住往他懷裏鑽：“哥，我錯了，我以後不會那麽晚回家了，你別生氣嘛。”
“寧寧……”
顧子朝的語氣是那樣無奈，輕輕撫摸顧安寧柔順的頭發。他讓張嬸給顧安寧衝了蜂蜜水，然後一點點喂給顧安寧吃。顧安寧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臉不知道為什麽紅了起來。她的臉貼在了顧子朝的胸前，感受著他身上的涼意，輕聲說：“哥。”
“恩。”
“我就要18歲了呢。”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真是喜歡你呀。”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就好像月牙，而顧子朝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她覺得心髒跳得厲害，卻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她的意識控製了。她的手指劃過了顧子朝的嘴唇：“哥你的嘴巴真好看。”
她的手又摸摸他的臉頰：“皮膚也很好。”
然後，她的手往下滑：“鎖骨比我還深真是好討厭……”
顧子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再然後……
再然後發生了什麽了，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是啊，再然後的然後就是生日宴，然後是要和一個惡心的男人訂婚，最後是成為了顧子朝的女人……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的寵愛，一定是好像在看傻瓜一樣，還枉費她那麽喜歡他！真是，越想越不甘心啊啊啊。
“在想什麽？”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顧安寧一臉殺氣地回頭，倒是讓顧子朝愣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問：“寧寧？”
顧安寧對他微笑：“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什麽了？”
“想起生日會前我去酒吧——我第一次去酒吧的場景。”
“想那些做什麽。”顧子朝漫不經心地說。
“可能是年紀大了，就會喜歡回憶吧。我想起了很多朋友，而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在哪裏了。唐心在你的威脅下，背叛了我；莫菲兒險些把我害死；還有倪珈，喜歡了我那麽久的倪珈，也因為你的關係去了外地……顧子朝，我仔細回想起來，怎麽我周圍一個朋友都沒有了，這一切都和你脫不了什麽關係呢。”
顧安寧特別憤恨地看著顧子朝，而顧子朝終於心虛了起來。他不動聲色：“有我不夠嗎？”
“不夠，當然不夠啊！我需要一個能和我逛街的閨蜜，一個能聽我吐槽老公的密友，再有幾個藍顏知己也能彰顯出魅力來。現在，沒了，都沒了！”
顧安寧悲憤欲絕，顧子朝卻沉下臉：“藍顏知己？”
顧安寧知道自己情急之下一下子多說了一些，咳嗽：“這個不重要。”
“相信我，這個才最重要。”顧子朝陰沉地說。
……
後來，顧安寧用她的身體完成了道歉，顧子朝才終於勉為其難地放過了她。顧安寧看著顧子朝，突然傷感了起來：“那個林濤……早就在一次營救我的行動中去世了，而我今天想起他來的時候，隻覺得他就好像在眼前一樣。他永遠是那樣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擋在我的麵前……”
她突然說不下去，顧子朝隻是淡淡地說：“這是他的職業。我已經為他安排好了一切，牛逼不用擔心。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但是我情願全世界的人都去死，也不想你受傷。”
顧安寧無語地說：“是啊，你總是這樣三觀不正。”
“哦？”顧子朝挑眉，緊緊抱住顧安寧。
“不過，我也是。所以，我們為了全世界人民，都要保重自己啊。”顧安寧笑著說。
顧子朝，我好喜歡你，比喜歡任何東西都要喜歡你。
所以，一定要保重，也一定要幸福啊。
“對了。”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那年我喝醉後，是不是做了什麽？我怎麽一點想不起來？”
顧子朝記憶良好：“你說你最喜歡的人就是我，然後摸了我的嘴唇，下巴，脖子和鎖骨。”
顧安寧雷了一下：“好了不要說了——我真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顧子朝摸著下巴：“這麽說，還真是懷念你喝醉的樣子呢……寧寧，準備好出發。“
“啊？去哪裏？”
“酒吧。”
顧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