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住在一起
上次的叔叔……年紀大……
顧子朝看著小九，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童言無忌，還是故意在他心口上插刀，而小九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滿臉寫著“我好無辜啊”。饒是氣氛很緊張，但顧安寧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小九見媽媽沒有責怪他，越發毒舌：“媽，我不要去那個叔叔家裏住。”
“為什麽？”顧安寧為難地問。
“他長得不好看。”
小九的小手指指著顧子朝的鼻子，然後看到他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在那一瞬間。小九似乎看到了顧子朝的身體被暈染了黑色的氣息，連空氣都突然變得冰冷。他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為什麽會襲來，隻知道他的身體突然不聽使喚，居然連動都動不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顧子朝朝自己走來，冰冷的手摸上他的頭：“小孩子要聽話。”
他的聲音太過陰冷，他一句話也不敢說。這時，顧子朝看著顧安寧：“走吧。”
小九眼睜睜地看著媽媽聽話地抱著他離開，而一直到了車裏，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才好一些。他偷偷看著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顧子朝，再看看臉色難看的媽媽，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秘密——哼，大人真是最討厭了！他暗暗想，如果顧子朝欺負媽媽的話，他一定會給顧子朝好看，顧子朝卻突如其來開口：“你叫小九？”
“恩。”小九謹慎點頭。
“我和你聊聊天罷了，你沒必要緊張。”顧子朝淡淡地說。
“我才沒緊張！”小九忍不住說。
“那樣最好。”
顧子朝說完這句話後，就沉默了，讓小九和顧安寧一定提防著他要使什麽壞招，隻有顧子朝知道，他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還是第一次和那麽小的孩子接觸，而且這孩子居然是他的血脈。這樣的感覺太奇怪了。三個人都在詭異的氣氛中到了家，顧子朝指著樓上的房間對他們說：“這是你們的臥室，希望你們喜歡。”
顧子朝給顧安寧安排的是她以前的房子，淡藍色的色係，熟悉的擺設，讓她倒還算放心；但他給小九安排的是粉紅色的公主房，裏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娃娃和玩具，讓她和小九都雷地不行！小九幾乎要暴走了，顧安寧急忙安撫小九，質問顧子朝：“這房間……是給小九住的？”
“是啊。”顧子朝平淡地說。
“可是……這裏麵的娃娃會不會多了點！”
顧安寧指著一個碩大的芭比娃娃，顧子朝不明白她為什麽生氣：“這是從美國定製的……”
“不管是在哪裏定製，小九是男孩子，你覺得他會玩娃娃嗎！”
顧子朝看著一臉憤怒的顧安寧，在看著滿臉紅色的小九，好像終於明白了：“所以，重點在芭比娃娃上……那男孩子喜歡玩什麽？”
顧安寧已經懶得理他了，給他一個白眼。她知道小九肯定不願意睡在粉色的房間裏，就把他安置在自己原來的房子裏，幫他洗澡，張嬸更是一直前來幫忙，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雖然顧安寧真的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麽好高興的。小九一直很順從，睡覺前摟住了顧安寧的脖子：“媽媽。“
“嗯？”顧安寧撫摸小九的頭發。
“我們真的要在這個家裏住下去嗎？我不喜歡這裏。”
“隻是暫時的。說不定，隻要幾個星期……”顧安寧想安慰兒子，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媽媽，你到底為什麽要住進來？你真的喜歡那個叔叔嗎？”
麵對兒子清澈的眼神，顧安寧歎氣：“是。”
“你的品味真是好差勁。”小九毫不留情地說。
顧安寧：……
“睡覺！”
她惡狠狠給小九蓋上被子，看著兒子熟睡的容顏才鬆了一口氣。這一天實在太過疲憊，她從行李箱裏拿出了換洗的衣服就去浴室洗澡。她剛打算脫衣服，想了一下，又把門反鎖，這樣才覺得安心。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她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沒想到，還有重新回到噩夢所在地的那一天，而她居然比想象之中要平靜。
這座房子承載著她的希望，承載著她的青春，也是她墮落的地方。無數次的噩夢裏，她都夢見自己回到了這裏，然後渾身冷汗地醒來，是那麽慶幸她沒有落在顧子朝的手裏。她每一天，都活在擔驚受怕裏，但現在已經是最壞的結局，她反而坦然起來。更何況……
顧安寧看著手機上的那個聯係人，微微笑了起來，笑容居然是那樣動人心魄。
她換好衣服，正拿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門開了。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顧子朝就走了進來。顧安寧是那麽慶幸自己的身體沒給他看了去，可還是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我鎖門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這是我的家，我有所有房間的鑰匙。”顧子朝暗想，顧安寧的智商還真是下降地厲害。
顧安寧語塞，關了吹風機：“你走開。”
“你怕我對你怎麽樣？我現在沒這興趣。”
顧安寧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但還是渾身警惕地看著顧子朝。她並不知道，她剛洗好澡，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睡衣被水漬弄得有些潮濕，更好地貼在了身上，姣好的身材也呼之欲出。她的身上沒有任何濃鬱的香水味，而是有著洗發水的甜甜的椰子香氣，刺激著顧子朝的荷爾蒙。可是，顧子朝知道不能嚇跑她，幹脆讓她把身體坐正。他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拿起了吹風機。
“別動，不然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顧安寧不肯給顧子朝任何肆意妄為的借口，果然不再動彈。顧子朝熟練地為她吹著頭發，手指輕柔，不比任何發型師差勁。轟鳴的吹風機帶來的熱乎乎的風，讓顧安寧慢慢變得平靜，甚至開始享受起顧子朝的照顧來。顧子朝幫她把頭發吹幹，滿意地說：“我很喜歡你的長發。”
我明天就去剪了。顧安寧暗想。
“如果你要因為我剪掉長發的話，我也會非常驚喜。”
顧安寧：……
洗手間有些燥熱，她的額頭有薄薄的汗水淌下，更讓她不自在的是顧子朝一直在身邊。明明已經吹好了頭發，她不知道顧子朝為什麽還不走。顧子朝玩著她長長的頭發，看著她不自覺變得通紅的耳垂，想象著她的好味道，突然覺得腹中饑餓了起來。他問：“你和小九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他準備的房間？”
“你是認真的？”顧安寧忍不住問。
她看顧子朝確實有些迷茫，冷笑：“想不到那麽聰明的顧先生，也有犯傻的時候啊。小九是男孩子，男孩怎麽會喜歡芭比娃娃？”
“可是你很喜歡。”
顧安寧突然愣住了。
她當然記得，自己以前最喜歡的就是精致的芭比娃娃，可這和小九有什麽關係？
似乎看出了顧安寧的心思，顧子朝難得解釋：“我隻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這些小東西……我給你買了一個房間的娃娃，你非常高興，摟住了我的腰。嗬，我還記得，你隻有那麽大，一轉眼卻長成了漂亮的女人。”
顧安寧也想起了顧子朝以前對自己多為寵溺，沒有說話，而顧子朝接著說：“知道你有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生氣嗎？你居然敢瞞著我做這樣的事情，你想過你要承擔什麽樣的後果嗎！”
顧安寧不語，顧子朝也似乎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和你糾纏這些毫無用處，現在關鍵是小九和你，都在我的身邊。我真沒想到，那個孩子還是被你生下來了，不是女孩子倒有些可惜……不過無所謂，是你生的就好。”
顧子朝說著，摸摸顧安寧的頭發，居然是無盡溫柔。顧安寧真不知道，他怎麽有臉嫌棄小九的性別，忍不住炸毛：“兒子哪裏不好，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隻是覺得女兒會更加乖巧可愛一些，有些可惜罷了。以後，就沒機會給她紮辮子，陪她玩娃娃，帶她去遊樂園，也沒有辦法去打那些膽敢找上門的壞小子了。“
看著顧子朝一副惋惜的樣子，顧安寧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提醒他，這是她的兒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為什麽總覺得他的關注點在於不能仗勢欺人了？他還能更幼稚點！
顧安寧撇嘴，可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什麽會不知道男孩子喜歡什麽？難不成你以前從來不玩玩具？”
“爸媽在世的時候玩過一些，可早就忘記了。”顧子朝淡淡地說。
他的語氣平靜，可顧安寧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酸。她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一個孤單的男孩，隻能自己和自己玩的場景，盡力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她不想再理會顧子朝，而顧子朝把她抱了起來。要不是害怕驚醒小九，顧安寧早就叫了起來！她不住捶打顧子朝，目露驚恐，顧子朝卻說：“我說過，今天沒興趣，你沒必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