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並非車戰,又是何人
車戰的手掌已經逐漸的抬起來,放在了天靈蓋上,拓拔明宇現在也是感覺奇怪,強忍住著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念頭,看向了車戰。
車戰跟隨拓拔明宇已經多年,按理說,的確不可能胡言亂語的,那麼歸根結底就是——
「慢!」拓拔明宇閃電一般的拉住了車戰的手,「有人想要借我的手殺了你,這比你們還要高明的多了,現在,為了證明你是清白的,你不能死了。」拓拔明宇一邊說,一邊丟開車戰的手。
「王爺,我固然是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但是斬盡殺絕我並不曾,我現在已經……」車戰一邊說,一邊撕開自己傷口上的紗布。
「您看看吧--」拓拔明宇看向了車戰,他的身體已經滿目瘡痍,受傷的位置從右面的臂彎到了胸腹,這分明是自己的傑作,看到這裡,拓拔明宇只能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你明明知道偷襲是會失敗的,到底還是英雄難
過美人關不成!?」
拓拔明宇看著車戰,車戰嘆口氣,「末將一時糊塗,幾乎已經釀成大錯,為了改過自新,末將必然證明今日的事情的確不是末將做出來的。」
「看起來,本王果真冤枉了你。」他說。
「王爺,末將錯了。」車戰的態度讓拓拔明宇多少舒服了點兒,「王妃是我選中的,無論之前怎麼樣,現如今已經是你的王妃,王妃要是想要這樣暗箭傷人,你車戰已經死了一百次還多。」「末將--末將愧對王爺與王妃啊。」車戰已經淚流滿面,說著話就要行禮了,看到這裡,拓拔明宇用力的拉住了車戰的手--「你又來,負荊請罪難道就這麼著急不成,先將養好你自己吧。王妃對此事已經一笑
了之,不要有下次了。」
「是,王爺。」車戰畢竟還是跪在了氆氌上,拓拔明宇知道,這一次不讓車戰認錯,好歹車戰是不會罷休的,只能悠悠然去了。
車戰受傷很是嚴重,草原上其實缺醫少葯的厲害,因為草原是尚武的地方,久而久之,這裡的民風彪悍的多,人人受傷的次數與頻率也是比較多的,這麼一來,這裡的刀傷葯就比較缺少。
草原土壤酸鹼度不是很適合中草藥的生長,所以跌打損傷的葯,在這裡倒也是緊俏的很,車戰又是大將軍,一來自己偏偏在那敏感時期受傷,他一個彪悍的將軍,難道還需要這樣勞師動眾不成。
這麼一來,就只能牙齒碎了往肚子裡面咽。
等到拓拔明宇去了,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了蘇小北以後,蘇小北雖然病病歪歪的,不過還是強支病體過來了。
剛剛文昌公主已經讓人給蘇小北找過來很多葯了,因為蘇小北自己就是良醫,這才自己給自己調理,吃了解毒草以後,現在狀況已逐漸的好起來。
說真的,對於車戰,蘇小北是非常怨恨的,不過怨恨歸怨恨,現如今的情況,縱然是怨恨,也並不很如何了,因為車戰的性命還攸關後面一連串的事情呢。
所以,蘇小北不管不顧,已經朝著車戰的屋子去了。
車戰沒有想到,蘇小北會過來,而現實是,蘇小北是過來了,並且看起來,病況已經徹底的好了,面若桃花。
要不是蘇小北走路虛浮,簡直絲毫就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大病痊癒的人。
「王妃,王妃,您慢點兒,您慢點兒,您才剛剛好。」旁邊一個小卒看到蘇小北過來,立即伸手就握住了蘇小北的手腕,但是讓蘇小北推開了。
「我像是有病人的模樣?」蘇小北義正詞嚴,甚至挑眉,很有挑釁的口吻,這人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那桀驁不馴的模樣,看上去的確和「生病的人」關係不大。
「這,不像。」
「既然如此,就不要攙扶我,我就是過來看看車將軍。」話間,這小卒尷尬的一笑,已經灰溜溜的消失了,蘇小北舉步,少頃,已經邁步進入了屋子,屋子裡面有淡淡的葯香。
而車戰呢,已經迎接了出來,看到蘇小北進來,半跪在了地上--「王妃,您現在好多了嗎?這事情真的不是我弄出來的,真的不是我。」「怎麼能是你呢?車戰,你真的以為我過來就是想要折騰你一番,立一個規矩不成,實話說,我過來才沒有那種意思呢,你不懂醫藥學,而蘇傾城就算是知道,也是皮毛罷了,可以將這毒草混入我葯中的,
是高手中的高手,和你沒有關係。」
車戰聞言,已經感激涕零,看到車戰熱淚滾滾的樣子,蘇小北已經笑了,一團和氣的模樣,指了指旁邊的雲榻。
「你受傷了,起來吧,難道還要我攙扶你起來不成?」這麼一說,車戰只能起來了,朝著雲榻去了,蘇小北看到車戰坐好了,也是第一時間看到車戰胸口那逐漸滲透出來的血紅色。
「手腕。」車戰立即將自己的手腕送過去,蘇小北不計前嫌,慢悠悠的閉上了眼睛,已經找到了他的脈息,車戰受傷以後,脈息已經沒有之前雄健呢,因為失血過多,手掌冰冷而白皙。
車戰的手掌中間有厚重的繭子,這都是武將應該有的特徵,蘇小北聽過了脈息以後,又是換做了車戰另外的手腕。
「不妨事,我開藥,你可信的過我?」蘇小北一邊說,一邊伸手從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來一個白瓷瓶,這白瓷瓶看起來很是小巧精緻,不知道這又是什麼特效藥。
「瞧王妃說的,王妃要是果真想要將車戰置於死地,車戰已經是死過了一百次,現在想起來,車戰自覺無趣。」車戰一面說,一面看著蘇小北。
「這葯——」蘇小北還沒有說完呢,車戰已經將蘇小北放在那裡的葯握住了,然後擰開,就要喝下去。
「慢著,這是九花玉露丸,說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要是這般的牛飲,不出事情才怪呢,讓人將你的紗布換下來,這葯是口腹的,每天一粒就好,其餘的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了。」
「王妃--」車戰已經閉目。
「看看你,一個大老爺們,倒是感動成了這樣子,好好的吧。」又道:「我過來可不是想要和你聊這個,而是想要你將那幕後黑手給找出來,至於二小姐,你知道的……最好還是不要過分靠近了。」
「是,車戰明白。」
其實,蘇小北知道,車戰雖然不是那樣容易給感動的人,但是也絕對不是那樣壞的人,而自己呢,雖然不是什麼古道熱腸的人,但是助人為樂的優良傳統畢竟還是沒有落下。
蘇小北是有目的的,目的還是希望車戰將那幕後黑手給揪出來,車戰吃了葯以後,只覺得通體舒泰,這才看著面前的人。
「對外就說,你蹴鞠不小心跌跤了,這事情不能讓其餘人知道了,你我明察暗訪就是了,至於二小姐,我是不會動的,你放心就好。」蘇小北一邊說,一邊就要走了。
「恭送王妃。」看到蘇小北有離開的意思,車戰立即上前一步,已經半跪在了地上,蘇小北回身,眸子微微一沉,瞥目看著車戰——「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那樣容易就會讓人害死的。」
「是,我明白。」車戰點頭,蘇小北這才打了一個呵欠,「我還希望你可以同仇敵愾,不要讓我與王爺看不起,你是無辜的,我相信你。」因為蘇小北剛剛已經留心觀察到了車戰的靴子。
車戰的靴子看起來髒兮兮的,上面有膠泥,不過碎屑上沒有草葉,多的是煤爐中出來的渣滓,再推論,車戰現在的身體已經破鼓一樣,怎麼可能還再一次謀害自己呢。
「王妃,那兇犯車戰一定會揪出來的,您放心去就是。」看到車戰鄭重其事的點頭,蘇小北這才點點頭去了。
不多久,已經出來了,大概是文昌公主怕蘇小北一個人到了車戰這裡出售嗎狀況,畢竟車戰連做夢都想要將她給殺了呢,現在是蘇小北自投羅網,按理說車戰不會不動手的。
文昌公主過來,因為好面子,不想要讓蘇小北知道自己是擔心她的,美其名曰是出來散步,其實是想要暗中監視監視車戰的一舉一動,以便於更好的保護蘇小北。
果真,蘇小北出來,就看到文昌公主,而文昌公主呢,引頸已經等了好一會兒蘇小北了,現如今看到蘇小北從帳篷中出來了,立即優雅的一笑。
「你做什麼啊,嚇我。」蘇小北其實也早已經知道文昌公主在帳篷外,不過還是假裝一驚一乍的樣子。
「我哪裡是嚇你了,我是過來散步,你看,今天天氣真好啊,又是颳風又是下雨的。」聽文昌公主這麼前言不搭后語的話,不免讓蘇小北忍俊不禁,一把就抱住了文昌公主。
「我以為,你今晚是過來看月亮的,你看,耿耿河漢女,這邊還有一個牛郎星呢,只可惜,那七夕佳節已經過去了,不然這兩顆星星過了銀河才好看呢。」蘇小北一邊說,一邊笑了。「在哪裡啊,我看看,我看看。」文昌公主恢復了自己的童趣,一邊說,一邊已經尋找起來,蘇小北對峪星座也是有那麼點兒研究,自作解人一般的指了指天空--「就在那裡,你看最明亮那一顆星星,多好看
啊。」
「豈不是孤獨了點兒,真是的,看這個西洋鏡,打這個悶葫蘆倒是沒有意思的很了,這邊走走,你到底覺得怎麼樣呢?」文昌公主一邊說,一邊已經笑了,握蘇小北的手腕。
「不怎麼樣,大難不死罷了,我倒是怕以後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人的運氣呢,逐漸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虛弱的,久而久之,我大概就不會有這樣好的命了。」蘇小北自怨自艾的嘆口氣。「又是混說了,不過依照我看,你運氣不好,好像也是源自於你自己。」文昌公主這麼說,讓蘇小北大惑不解——「怎麼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我難道會自貽伊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