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試探
聽到這話，單嬤嬤趕緊走出門去。房裡太壓抑，簡直讓人無法呼吸。
她走到小廚房門口長長吁了一口氣，半晌才穩定心神走進小廚房吩咐道：「娘娘餓了想吃些點心，你們趕緊備下，一會兒我過來拿。」
說完這話她轉身出門，趁著無人注意拐進了青霞宮的後花園。
小半個時辰之後，單嬤嬤端著一盤精緻飄香的點心走進寧遠的卧房。
她笑意盈盈道：「娘娘等急了吧？廚房給娘娘現做了些玫瑰花糕，耽誤了點時間——」
寧遠一直想著心事，倒也沒有什麼怨言，她漫不經心地拿起一塊玫瑰花糕，輕輕咬了一口。
「哎呀——」
「大膽的奴才，你想燙死我不成——？」
「砰——」
剛出鍋的花糕帶著熱氣砸在了單嬤嬤的臉上。
一道紅印迅速在單嬤嬤的臉頰浮起，疼，卻不敢露出一絲的憤怒。
「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粗心——」單嬤嬤的年齡有寧遠的兩倍大是青霞宮的老人了，跪在地上不敢有絲毫怨言。
「砰——」
「滾——」
單嬤嬤的話沒有說完，寧遠直接端起盤子甩在了她的面前。
「娘娘-——」
單嬤嬤做事一向謹小慎微，此時被寧遠臉上的厲色嚇得說不出話來。
「滾——滾出去，不想死就趕緊滾-——」寧遠面色陰沉，聲音冷厲道。
陰晴不定的寧遠讓單嬤嬤怕到了心裡，她連忙將地上的玫瑰花糕撿起來，匆匆退了出去。
如此陰晴不定的清妃娘娘讓青霞宮內伺候的人惶惶不可終日。
這樣的局面持續了十多天的樣子。
青霞宮的異常早有太監彙報給了楊廣。
聽到這個消息，楊廣的臉色沉了下來，對著青霞宮小太監吩咐道：「你出去吧，寡人稍後去看清妃。」
御書房內無人之際，楊廣愣了半天神，對著半空目光發散，喃喃自語道：「寧遠變了-——」
傍晚掌燈時分，楊廣神色如常地走進了青霞宮，看到幾日之間消瘦許多的寧遠心裡一痛。
「寧遠-——」楊廣輕輕喚了一聲「身子可是不舒服？」
寧遠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想做任何事情都離不開楊廣的嬌寵。她微微低了低頭，滿眼幽怨地看了楊廣一眼：「聖上好多天不來青霞宮了，臣妾以為-——以為——」
寧遠的話故意只說了一半便頓住了，眼底的淚珠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楊廣看著寧遠梨花帶雨的模樣，眸光微微閃了閃，低笑道：「最近朝上事情太多，一時疏忽了愛妃，是寡人的不對-——」
「蒲州城不是打下來了嗎？還有什麼事情能讓聖上如此焦心啊?」寧遠收住了眼淚，狀若無意般詢問道。
這話讓楊廣心裡一驚，隱隱有了絲猜測。
人心，世上最難滿足的是人心。
楊廣沒有立刻回答寧遠的話，他目光深沉地打量了一下寧遠。寧遠知道楊廣心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自己已是無根的浮萍，卻也不怕他會對自己動手。她淡淡地看向楊廣，挑眉道：「聖上若是不方便說，便不要跟臣妾談，臣妾也只是隨口一問。」
寧遠嘟著嘴一副嬌嗔的模樣，讓楊廣忍不住笑道：「大隋的江山是寡人的也是你寧遠的，寡人是為了你才坐上這個皇位的，沒有你寡人要這皇位何用？」
人是個矛盾綜合體，寧遠怔住了神，她沒想到楊廣會把自己看得比大隋江山還重。
她痴痴地盯著楊廣，一時間竟有種將自己計劃和盤托出的衝動。
看到寧遠傻傻的模樣，楊廣忍不住笑了，湊到寧遠的耳畔，輕輕嗅了嗅她的發香，笑道：「被我的話感動了？」
此時楊廣不再自稱寡人，一個『我』字拉近了他跟寧遠的距離。讓她本就不太堅定的心，出現了動搖。
「我不該輕信皇娟上的謊言，更不該背著聖上跟楊素聯繫的，聖上不是一個薄倖的人，他跟尋常的男子不一樣，一定不會對我負心的——」
寧遠微蹙的眉頭讓楊廣的聲音越發的溫和：「寧遠，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你接進宮來就是想看到你開心的，不要再這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好不好？有什麼事情告訴我，我來幫你扛！」
寧遠感動了，低垂著的眼帘忽略了楊廣眼底的那抹冷意。
寧遠顫抖著聲音，坦白道：「臣妾在仁壽宮的時候收到片皇娟，上面寫了些皇家隱秘——」
「什麼隱秘？」楊廣不動聲色地詢問道。
寧遠遲疑了一下，楊廣撫摸在她身上的手越發靈動起來，動得她的心開始不受控制。
「關於瓊花公主的一些隱秘。」寧遠略微掙扎了片刻之後，忍不住把心底那絲隱秘露了出來。
楊廣深邃的眼眸越發的看不見底，他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嘴上卻不露聲色道：「瓊花的死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寧遠沒有意識到楊廣在套自己的話，她也想試探一下皇娟的內容是否屬實。緩緩開口道：「皇娟上說瓊花公主是自盡身亡的-——」
說道這裡，寧遠仔細看了看楊廣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他臉上一絲的變化。
楊廣臉上露出絲疑惑，不解道：「她明明是被楊勇派人溺進水裡的，怎麼會是自殺的呢？」
無法分辨楊廣這話的真偽，寧遠不得不接著說下去：「據說瓊花公主死前曾生下一個孩子，為了掩藏孩子的身世，她才跳水身亡的。」
「胡扯-——！」楊廣寒澈的雙眸猛地一瞪。
寧遠被楊廣陡然勃發的冷厲氣勢嚇軟了身子：「這話不是臣妾自己杜撰出來的，聖上莫不是以為我在說謊？我從沒見過瓊花公主，更不可能拿一個死人的隱私來跟聖上說笑。」
「皇娟現在何處？」
「丟——丟了——」
剛才還是和風細雨，萬里江山只為伊人，眨眼間便成了刑訊逼供一般，讓人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