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渡河
楊素對楊拓的表現很滿意，他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在我們沒渡河之前，把人看牢了，務必保證不能有絲毫風聲透露出去。」
「祖父，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楊拓嬉笑道。
「正因為你是我孫子，才更不能出錯！船隻找好了，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一半，現在趕緊帶人追過去控制住那幫商賈，沒有收到我的命令，不可以放人。」楊素麵色凝重道。
「是——」看到楊素嚴肅的表情，楊拓不敢再嬉笑，立刻帶人離開了營地。
打發走楊拓之後，楊素下令召集眾將領議事。
楊素麵色沉重地說道：「前幾天漢王下令將渭水河上通往蒲州城的大橋燒斷了，我們若想攻下蒲州城首先要想辦法渡過渭水河-——。」
「末將可以帶人趁夜在渭水河上架起浮橋，明天一早大軍就可以過河了。」麥鐵杖說道。
楊素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敵眾我寡，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必須趁其不意，在天亮之前趕到蒲州城下，以泰山壓頂之勢，給叛軍以致命一擊，從心裡上擊潰他們方能震懾住叛軍。」
「時間這麼急迫，我們去哪裡找船呢？」張須陀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事想想都覺得有點頭大。
「船隻的問題我來想辦法解決，你們現在的任務是儘快集結人馬，分路向渭水河邊進發，注意要封鎖住大軍過河的消息，務必不能讓蒲州城裡的叛軍發現了你們的行蹤，只要我們度過渭水河，趁著王聃、紇單貴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舉攻入蒲州城，這場平叛戰役便算成了一半。」
楊素故意隱下楊拓已經準備好船隻的事情就是怕走漏了消息，前功盡棄。
命令傳達下去，麥鐵杖，張須陀等人各領一千人馬趁著夜色向喂水河邊摸了過去。
夜半子時，所有人馬集結到位。
站在距離蒲州大橋十里遠的河邊，看著近百艘大大小小的商船，眾將士的眼睛直了。
「將軍，你真是神人啊？哪裡變出這麼多商船？」麥鐵杖佩服道。
楊素笑了笑，派了拍了拍麥鐵杖的肩膀：「沒有一點把握我敢只帶五千兵馬奪城嗎？」
儘管不知道河邊的商船是怎麼來的，張須陀還是覺得楊素這牛吹得有點大，他深深看了楊素一眼，道：「將軍，咱們還是儘快渡河吧。」
商船都不太大，小的只能裝一兩個人，大的最多也就能裝幾十個人，要想把五千兵馬全部運送過河，其難易程度可想而知。
楊素想了一下：按照最快的速度將士兵渡過渭水河，商船最少要五次才能將所有人員運送完畢，這其中還沒考慮士兵上船下船時會不會引起對岸叛軍的注意，引來他們的攻擊，更沒有把糧草輜重計算在內。
「你們有什麼辦法以最快的速度將士兵渡過渭水河？」楊素詢問道。
「單靠這些船隻渡人還可以，戰馬和輜重肯定沒時間運送了。」張須陀想了一下之後說道。
「光運人最少也得四個來回，一個來回一個時辰的話，四個時辰天都大亮了。」麥鐵杖瓮聲瓮氣的說道。
「我去下游集鎮上再找些船，上下游一起渡江要快很多。」張須陀道。
「這些法子都會貽誤戰機，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船首尾相接搭成浮橋，船上鋪滿了草，士兵們踏在草上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一個接一個走到對岸去。」越國公府里的謀士柯岑搖了搖頭道。
這個渡江的法子確實不錯，首尾相接的船隻不僅提高了安全性，還提高了使用效率。楊素當即拍板道：「傳令下去，所有將士去河邊割草鋪滿船板——」
要想讓船隻首尾相接，在河床上一字排開搭成浮橋就必然要有船要先行過河。楊素身先士卒，帶了十幾名親衛登上了第一艘商船，接著幾十條船首尾相接同時開拔，向著河對岸劃去。
船上的將士心裡都很緊張，時刻警惕著，生怕被對岸的叛軍發現了自己的行蹤。
船隻要橫過渭水河，楊素他們選的登岸位置是渭水河邊最窄的一段河流，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楊素站在船頭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一片朦朦朧朧的黑影。
「船老大，咱們是不是快到對岸了？」楊素壓低聲音詢問道。
船老大點頭道：「是，那片黑影便是樹影，河邊長滿了樹，船隻靠不上岸，還得勞累將軍派人游過去搭個浮橋。」
楊素他們要登錄的河灘是個泥灘，河灘上泥沙淤積，岸邊長滿了蘆葦和矮樹，沒有碼頭，船隻根本無法靠岸。
若想撘浮橋必須砍一些樹木，楊素又擔心聲音太大引來叛軍，斟酌再三，最終命人下水抬著一艘小船倒扣在河裡做成了臨時的碼頭。
有了首尾相接的浮橋，士兵們過河雖然容易了很多，但仍然花了兩個多時辰才把所有將士集結在渭水河對岸。
過了河之後，楊素將作戰計劃和各部的指揮權交到了麥鐵杖，張須陀等人的手裡。
攻城需要悍將，麥鐵杖是個粗人，他接到指令之後，壓低嗓子沖自己部下吼道：「娘的，一會兒攻城都給老子把眼睛睜大點，動作快點，別一天到晚跟沒睡醒似的，到時丟了腦袋，我可不給你們收屍！」
麥鐵杖的手下都知道他的脾氣，沒人敢吭聲。士兵們跟在他的身後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生怕被叛軍發現了自己的行藏。
天蒙蒙亮的時候，楊素大軍已經兵臨蒲州城下，紇單貴做夢也沒有想到城外會有隋軍在等著他們打開城門。
他們以為蒲州大橋被燒毀，有了這條天塹便萬事無憂了。早上伸伸懶腰，按照習慣打開城門放城外守河的將士進城來換崗。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守河的將士沒看到蹤影，黑壓壓的隋軍迎頭給了他們一棒。
接到楊素大軍攻入蒲州城的消息，紇單貴微微楞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問道：「楊素過來做什麼？」
「-——」
答案肯定不是過來請他喝茶了。
侍衛看到紇單貴神色恍惚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不禁有些著急：「紇將軍，楊素大軍真的攻進城來了，咱們再不逃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