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虛虛實實

  宣華夫人目光流轉，心裡暗道：「國家是你們的國家，跟我無關，戲做得過頭了。」


  心裡雖然不屑一顧，面上的戲還要演下去。她不言不語靜靜盯著蕭仲平看了片刻，語氣微冷道：「聖上既然敢跟本宮做這個約定，必是做好了承受後果的準備，本宮和聖上就是把天捅翻了也輪不到你來干涉。」


  此時，宣華夫人的神情跟煬帝一模一樣，蕭仲平神色有點恍惚，張嘴還想勸，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嘆了口氣：「受聖上令，這幾日我留在仁壽宮伺候娘娘，娘娘有什麼需要但請吩咐。」


  「派你來伺候本宮？是來監視本宮的吧？」宣華夫人呵呵冷笑兩聲，「本宮有任何吩咐你都去做嗎？」


  「是——」蕭仲平猶豫了一下。


  「若是本宮命你協助藍鷹去救漢王殿下呢？」宣華夫人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臣不會去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蕭仲平義正言辭道。


  「你走吧——帶著你的夫人趕緊離開青思院，不要再讓本宮看到你！」


  蕭仲平和他的夫人被宣華夫人從青思院趕出去的消息如一陣風一樣傳遍了仁壽宮。也借著送餐小廝的嘴傳到了漢王楊涼的耳朵里。


  「聖上對宣華夫人怎麼可能如此縱容？」小德子心裡有些懷疑。


  楊涼似笑非笑道：「你不了解楊廣跟宣華夫人之間的感情，我先前讓藍鷹放出去的那些流言便是在試探他們之間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


  「王爺的意思-——？」


  楊涼寒澈的雙眸沉了又沉道：「不管宣華夫人的目的是什麼，我都要抓住這個機會，唯一的一個機會出宮。」


  月影西斜，漢王楊涼的窗前響起幾聲貓叫。


  「大晚上的怎麼會有貓跑過來叫春。」小德子一邊嘟囔一邊推開窗子，探頭往外瞧。


  「小德子，是我-——」窗外突然冒出一個頭來，嚇得小德子「嗷」地喊了一聲。


  聽到小德子的喊聲，門外侍衛快速跑過來喝問道：「出了什麼事？」


  「剛才有隻黑貓從窗前跑過去，嚇了我一跳。」小德子目光閃爍道。


  「這麼大人了還怕只貓，趕緊回去睡覺，大晚上的，你不睡我們還要休息呢。」侍衛嘟囔兩句之後離開了。


  侍衛離開之後，小德子重新把窗子打開。


  藍鷹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小德子，鼻子在流血。


  「剛才被你嚇了一跳，失手了。」小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


  「小德子，你在跟誰說話？」房內漢王楊涼聽到說話聲，坐起身來。


  「王爺，是我——」藍鷹的頭伸出窗檯。


  「這麼多日子不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楊涼隱下心中的不快，淡笑著詢問道。


  明明知道答案卻仍然要問上一句，為的是給大家的臉面遮上一塊讓人可以接受的白紗。


  「這幾日宮廷內外巡查較嚴，奴才一直沒找到進來的機會。」藍鷹訕訕一笑。


  楊涼知道藍鷹這是在暗示自己時間急迫，有話快說。他轉頭吩咐小德子道：「小德子，你去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這裡。」


  「是——」


  小德子沒有廢話，低頭領命，轉身退出門去。


  「本王找你過來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楊涼沉聲說道。


  「王爺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楊涼這麼客氣讓藍鷹一時猜不透他的用意。


  「在說事之前，本王有些東西送給你。」說完楊涼不等藍鷹回答，便將一個一尺多長的檀木箱子塞進了他的手裡。


  「這個-——」


  「打開看看-——」楊涼微微一笑道。


  箱子打開，金光四射，裡面竟然是滿滿一箱金錠。


  「王爺，你這是何意？」藍鷹越發不解。


  漢王道「你不必緊張，這是本王送給宣華夫人的禮物，希望你能幫我轉交給她。」


  藍鷹先是一怔，接著詫異地看了漢王楊涼一眼。心裡暗道：「漢王這是想收買娘娘。」


  他垂頭想了片刻，裝傻道：「王爺為何要讓奴才去轉交？」


  漢王一語道破了藍鷹跟宣華夫人的關係：「因為你跟她的關係最親近——」


  這話讓藍鷹大驚失色，看著漢王楊涼一時呆住了。


  良久才清醒過來，惶恐不安道：「王爺，你說什麼呢？奴才是個太監怎麼敢接近娘娘呢？」


  楊涼盯著藍鷹的雙眸，長嘆一口氣：「事到如今藍總管仍不願意跟本王說實話，這讓本王如何敢相信你？」


  藍鷹想到宣華夫人的叮囑，慢慢吁了口氣，沉聲道：「王爺-——王爺——你都知道了？」


  漢王楊涼點了點頭。


  「其實，其實一直要救王爺出宮的不是先皇，是我們家娘娘。」藍鷹低語道。


  「你家娘娘為什麼要救本王出宮？」漢王楊涼故作不解道。


  這話讓藍鷹的臉色一變，硬聲道：「我們家娘娘做事自有她的理由，你若是相信她的話就不要多問。」


  「你這個態度如何能讓本王相信你們的誠意？」楊涼依然糾結不清。


  藍鷹正色道：「王爺你還有選擇嗎？并州那邊派來營救王爺的人死傷無數，聖上那邊也已經知道你收買了廚房阿蠻和佟侍衛幫你傳遞消息的事情了，他們兩個都已經被人暗中監視起來了，如今除了我和娘娘你還有什麼人可以依靠？」


  這話讓漢王楊涼大驚失色，想到傍晚前他剛剛吩咐佟侍衛去跟青思院的一個人聯繫，心裡不禁一抖，暗道：「完了，又一條線斷了。」。


  隱下心中的波濤駭浪，楊涼強自鎮靜道：「這麼說來，你們家娘娘對聖上的部署都很了解了？」


  「不說全部了解，多少也知道個大概，不妨給王爺透個實底，王爺你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


  「三天？你這是什麼意思？」楊涼駭然道。


  藍鷹看著楊涼微微一笑：「王爺心裡明白。」


  楊涼的心裡一緊，臉色更加難看了：「三天後楊廣準備怎麼處置我們兄弟三個？」


  藍鷹看著楊涼那張被自己嚇得慘白的大臉，心裡不禁生出一種變態的暢快。


  他含糊其辭道：「奴才聽娘娘說先皇的陪葬坑這兩天開啟了——。」


  聽到『陪葬坑』這三個字，楊涼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