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雷霆一怒

  「皇上聖明，，流言不只說聖上毒殺了先帝，還說你淫亂後宮——」蕭仲平冒死回答道。


  聽到這話，煬帝的臉色發青，對著伺候在門外的太監總管喊道:「王德順——」


  「奴才在——」王德順慌忙進殿行禮。


  「宮裡可有什麼不利寡人的傳言？」煬帝楊廣厲聲喝道。


  「這-——都是些無稽之談，聖上不要當真——」王德順賠笑道。


  王德順曾經是高祖楊堅的太監總管，新帝繼位之後依然很倚重他，他說的話煬帝楊廣從沒正面質疑過，可是這次楊廣想查個究竟。


  「去把今日值班的所有太監宮女都給寡人叫進殿來，寡人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興風作浪。」楊廣怒道。


  王德順沒想到煬帝會如此行事，他怕太監宮女們被遷怒，小心謹慎地進言道：「那些流言都是從宮外傳進來的，跟下面伺候的人沒有關係。」


  煬帝寒眸一瞪，冷然掃過王德順：「有沒有關係寡人自有判斷。你且將他們招來。」


  金鑾殿內外伺候的人很多，呼啦啦啦一下子湧進一大幫，黑壓壓跪了一地。


  煬帝楊廣走下龍椅慢慢的踱到每個人的身邊，皇者的怒氣一點都沒壓制，暴戾的威壓在大殿內瀰漫。


  「寡人聽說最近宮裡流言不斷，你們誰能告訴我，都是些什麼樣的流言？」


  怒道極處是平靜，煬帝的話很平淡，聽起來卻讓人膽顫心驚。


  在場的太監侍女中有傳播過流言的，聽了這話更是嚇得渾身發抖不能自抑。


  煬帝能看透人的心思，目光毒辣，他隨手指著幾個快被嚇破了膽的太監侍女，道：「將他們拖出去亂棍打死！」


  一聽要被處死，幾人慌忙磕頭求饒道：「聖上饒命，聖上饒命，那些流言奴才也是聽別人說的。」


  「聽誰說的？」煬帝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絲譏諷。


  「是——是看守門的侍衛李毅。」有人小聲回答道。


  看守宮門的侍衛責任重大，直接關係到皇宮內殿的安危，侍衛若是出了問題，皇宮的安全便成了個笑話。


  聽說守門侍衛在向皇宮內傳播流言，煬帝的臉色陡然大變：「來人啊，將侍衛李毅帶進來。」


  守門侍衛李毅被抓的時候心裡還有點莫名其妙，他內心惶恐地跪倒在地上：「拜見聖上-——」


  煬帝看著面前這個年紀不大，一副憨厚模樣的侍衛，淡然道：「李毅你可知罪？」


  李毅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看熱鬧的蕭仲平，磕頭求饒道：「奴才-——奴才今日衝撞了蕭大人，奴才有罪！」


  「只做了這一件錯事？」煬帝氣急而笑道。


  李毅低頭回想了一下，最近好像沒做什麼得罪主子們的事情。


  「奴才只負責看守宮門，其餘事情一概不管，也沒做過什麼徇私舞弊的事情。」


  「沒聽到些什麼是是非非，順嘴又傳了出去？」煬帝提示道。


  「這個-——」李毅突然想到了那個曾讓他熱血沸騰又義憤填膺的流言。


  很多事情人們只敢私下裡做，卻不敢承擔曝光后的後果。


  李毅知道這事一經查實便是死罪，所以打死也不敢承認，他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回聖上的話，奴才跟宮裡宮外聯繫甚少，沒聽過什麼傳言，更沒有議論過什麼是是非非。」


  「這麼說來寡人冤枉你了？」煬帝走到李毅的身邊，厲聲喝道：「抬起頭來看著寡人的眼睛，再說一遍你沒傳播過流言——」


  「奴才-——奴才——」


  看著煬帝深邃如井的雙眸，李毅的腦子裡開始浮現出自己聽到流言傳播流言的過程，嘴上再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探知李毅心底的秘密之後，煬帝不再跟他啰嗦：「王德順——」


  「奴才在——」王德順躬身答應。


  煬帝的身上霎時間釋放出一股魄人心魂的威壓：「去，把宇文成都叫過來，讓他把李毅帶回去，好好整治一下他的禁衛軍。」


  煬帝入駐金鑾殿之後，宇文成都便成了他的禁衛軍首領，所有皇宮侍衛都是他的手下。


  如今宮門守衛出了問題，首當其衝他要承擔連帶責任。讓他過來將李毅帶回去明擺著在打他的臉。


  這種時刻沒人敢多嘴。宇文成都只接到皇帝召見的命令，不知道所為何事，他非常坦然地登上金鑾殿的台階。


  蕭仲平正站在金鑾殿的門口透氣，宇文成都認識蕭仲平，他笑著招呼道：「蕭大人好久不見」


  蕭仲平看熱鬧不嫌事大，他看到宇文成都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宇文大人快進殿去，聖上等候多時了。」


  看到蕭仲平臉上詭異地笑容，宇文成都不覺一怔，轉瞬又懷疑自己多想了，不再多言疾步走進殿內。


  此時殿內黑壓壓跪倒了一大片，守門侍衛李毅跪在最前面。他疑惑地看了王德順一眼，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提示。王德順眼觀鼻，鼻觀口一點眼鋒都不敢給宇文成都。


  「出了什麼事？」宇文成都的心裡開始畫弧。他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猶豫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聖上。


  「怎麼到了門口不敢進了？還要寡人三請四邀嗎？」煬帝淡笑道。


  李毅見宇文成都進殿，身子不自覺地抖了抖，頭低得更低了。


  看到李毅那副作態，宇文成都意識到事情不對，他上前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低頭道：「禁衛軍總管宇文成都拜見聖上——」


  煬帝沒讓宇文成都起身，示意李毅道：「李毅，你把聽到的傳言當著大家的面再重複一遍吧。」


  李毅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煬帝一眼，那犀利的目光彷彿能割裂他的魂魄，他畏縮地避了一下，用力咽了口唾沫道：「聖上登基不久，京城裡便開始流傳一些謠言，說——說-——先帝是被聖上毒殺的，還說——還說聖上淫亂後宮——」


  再一次聽到這個傳言，煬帝心裡的火氣險些壓制不住，扶著龍案的手不知覺地顫抖起來。


  「宇文成都，你聽到過這種傳言嗎？」


  煬帝雷霆一怒，嚇得宇文成都連聲求饒道：「聖上息怒，微臣沒-——沒聽說過這個傳言——真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