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先帝暗衛
仁壽四年(604)七月，隋高祖楊堅逝世，隋煬帝於仁壽宮即皇帝位。
八月，護送高祖的靈柩回京城。
煬帝帶著大隊人馬走了，原太子楊勇，漢王楊涼和蜀王楊秀還被拘禁在仁壽宮的偏殿之中。
仁壽宮青陽殿，
楊勇半仰在軟塌上。
楊涼焦躁地在殿中央走來走去。
蜀王楊秀低垂著頭默默地想著心事。
楊勇臉色陰沉，雙眼微閉著呵斥道：「楊涼，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大哥，沒想到你的那幫金甲衛這麼不中用，沒摸到殿門就被人滅了-——」漢王楊涼停步轉身，嘴角閃過一絲譏諷。
「你也不用笑話我，你的青銅勇士也沒強到哪裡去，咱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楊勇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一根繩上的螞蚱？-——」漢王楊涼深深的看了楊勇一眼。
新帝楊廣沒有人們想象的那名無情，他沒打算立刻要了三個兄弟的命，僅僅將他們圈禁在仁壽宮，這便給三兄弟提供了逃出升天的可能。
漢王楊涼能成功走出仁壽宮的大門，此事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八月，高祖下葬的第二天，蜀王楊秀和原太子楊勇眼望蒼天傷心了半晌之後便回到自己的卧房。
漢王楊涼獨自一人獃獃地坐在水塘邊喃喃自語道：「父皇，兒臣後悔沒聽你的勸告，辜負了你的一片苦心，兒臣悔啊！」
「殿下-——」
「殿下-——」
隱約間楊涼聽到一聲聲低呼從自己的身後傳來。
「誰？」
「奴才藍鷹，是先帝的暗衛，前來救殿下出宮的。」
不同與宮廷內的侍衛，暗衛是皇上自己訓練的私兵，高祖楊堅死後，他的暗衛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聽到藍鷹的回話，楊涼一怔，旋即猛一轉身，麻木的臉上露出無盡的驚喜。
一個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男子站在他身後三米遠的地方。
「你是先皇的暗衛？你是怎麼混進宮來的？」
「回殿下，奴才在先帝生前就奉命凈身為太監，隨侍在仁壽宮殿外。」藍鷹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聽到這話漢王楊涼的心裡一沉，暗道：「父皇這麼做是何意？難道他早就料到我會對抗二哥，會被圈禁？」
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縱容謀反事件發生的，哪怕他死了也不可能——！
想到此楊涼沉靜了下來：「你說自己是先皇的暗衛，先皇把你留下來做什麼？是要處決本王的吧？」楊涼的聲音冰寒了許多，聽起來竟然還有些許的顫抖。
「先皇沒有處決殿下的旨意，，只留給奴才一枚殘壁，讓奴才在殿下走投無路的時候交給你，同時將你救出宮去。」藍鷹沉聲回答道。
「殘壁-——？」藍鷹的話讓楊涼冰涼的心裡生出了一絲希望，目光微閃，眼底滑過一絲熱切，脫口而出道：「拿來我看！」
藍鷹上前一步，從懷裡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翠綠油潤的碧玉，碧玉很精緻可惜的是硬生生被人掰出了一個缺口。
接過那枚殘璧，漢王楊涼強壓著內心的激動，左手緊握著殘璧摩挲了幾下。強制鎮靜道：「父皇還有什麼話交代給我？」
「先皇叮囑殿下萬萬不要再跟新帝作對，儘快離開大隋方可保你平安順遂——」
「僅憑這枚殘璧就能保我平安？」漢王楊涼隱下內心的狂熱，斜睨了藍鷹一眼，漫不經心地質疑道。
藍鷹略微遲疑了一下，道：「奴才也不知道具體如何使用此枚殘璧，先皇交代奴才只須將殿下救出仁壽宮就算完成了任務。」
此時漢王楊涼已經平靜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藍鷹：「藍鷹，不是本王不相信你的能力，但僅憑你一個人是無法將本王帶出仁壽宮的，你跟本王交個實底除了你之外仁壽宮裡還有多少先皇留下的暗衛？」
藍鷹不知道漢王楊涼的打算，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奴才自從被招進宮之後就沒再見過其他同仁。」
聽到這話漢王楊涼心裡明白藍鷹並沒有跟自己徹底交心，他慢慢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藍鷹，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二哥派你來的吧？」
這話讓藍鷹的眼皮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身子卻站得穩穩的。
「殿下，你已經被囚禁在深宮之中了，新帝若是想殺你直接下令便是，用得著大費周章派奴才來救你嗎？」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也點出了漢王楊涼心中的疑惑。
他沉默了片刻，半晌抬起頭來，嘴角微微勾了勾，眉眼間滿是無盡的諷意：「定是二哥想謀我手裡的兵權，你就讓他死了這個心吧。」
藍鷹微微嘆了口氣，左右看了一眼，沉聲道：「既然殿下不相信奴才，請將殘璧歸還。」
漢王楊涼曾聽高祖楊堅說過殘璧的作用，這東西到了他的手裡就不可能再交出去。他冷冷地掃了藍鷹一眼，呵呵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
「奴才不敢-——」藍鷹被楊涼凌厲的眼神嚇得倒退了兩步。
藍鷹跟漢王楊涼接觸不多，不了解他的性子，不知道他其實是個外強中乾優柔寡斷之人，一時間被他震懾住了心神。
楊涼細細觀察著藍鷹的表情，藍鷹敬畏地低著頭，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本王在仁壽宮住得挺好，暫時還不想出去。」楊涼以退為進道。
「-——」
「記住，你跟本王見面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更不可以讓蜀王等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風聲，第一個死的人將是你！」漢王楊涼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目光犀利地掃了藍鷹一眼。
「奴才謹遵殿下吩咐，先皇曾經交代，以後奴才的主子只有一個就是殿下。」藍鷹倒退兩步，壓低聲音回答道。
「你先退下吧——」漢王楊涼又吩咐了一聲。
「是——」
「殿下在宮中吃住可還習慣？要不要奴才另外給你備些吃食？」藍鷹又討好道。
「不需要，楊廣雖然囚禁了本王，卻沒在吃住上苛責我，暫時還不需要你操這個心——」話說到一半，楊涼又有了新的想法：「你進出仁壽宮可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