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太子被廢黜
「不——不可能-——」元曼不敢相信姬威的話是真的。
「別說你不信了,這些話寡人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實確是如此-——,」文帝流著淚說:「誰不是父母所生,他竟然這樣!寡人近來翻閱《齊書》,看到高歡縱容他的兒子,就非常氣忿。怎麼能仿效這種人呢?」
文帝這話說完元曼沉默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楊堅當即下令命右僕射楊素徹查東宮。
籌劃多年等的就是這麼一天,右僕射楊素領了聖旨,當即率領一隊禁軍,長驅直入東宮。
東宮已經被圍多年,早已習慣了寂靜無聲的日子,突如其來的盔甲兵器聲,讓東宮的下人侍從不敢反抗,人人自危,忘記了去通知太子楊勇。
多年來,太子楊勇雖然被軟禁,可太子的待遇一點都沒減少,門外的守衛雖然很多,卻也只敢在門外困守,沒有一個敢帶刀掛劍隨意出入東宮
聽到刀劍嘩嘩作響的聲音,太子楊勇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他怒氣沖沖走出正殿。
「楊素!你可知罪?」他怒喝道。
「臣奉旨而來,無罪!」楊素昂首挺胸,連個拱手禮都沒對楊勇行一個。
「什麼聖旨?」
楊素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嘲諷,拿出聖旨,高聲呼道:「太子楊勇接旨!」
聽到這話,太子楊勇的心裡一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文帝楊堅多次透露出要廢太子的意思,卻一直沒有行動。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便產生了鬆懈的心態,如今懸在頭上的劍終於落下來了嗎?
儘管心裡不情願,卻不得不對著聖旨跪了下來。
楊素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楊勇-——今命禁軍查抄府邸,以證真偽,欽此!」
聖旨很長,楊素又故意讀得很慢,等『欽此』兩字念完之後,楊勇已經是兩腿癱軟,一身冷汗了。
半天楊勇沒有反應,楊素催促道:「跪接聖旨!」
太子楊勇雙手抖得厲害,戰戰兢兢地接過聖旨。還沒等他細看,右僕射楊素手臂一揮,上百命禁軍沖入東宮各處,四處搜查所謂的證據。
雁過留痕,太子楊勇本身就不太謹慎,沒多久時間便有禁軍來報:「逸庭苑查到大量兵器和書信——」
「接著查——!」
很快又有禁軍來報:「查出銅鐵兵勇若干-——」
「查出一米多長槐木棍數千根-——」
「查出符篆一批-——」
楊素故作不知,淡笑著問道:「太子殿下,你們府上的東西可真夠多的,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作何所用啊?」
「逸庭苑是已故太子妃元氏故居,自她死後,那裡一直荒廢著,孤也不知道裡面為何存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太子楊勇回答道。
「傳姬威!」
楊素一聲令下,早就候在門外的姬威快步走進東宮。
「姬威,這批槐棍和艾絨是從原太子妃院子里搜出來的,可是太子妃的東西?」楊素問道。
姬威一心要為太子妃元氏報仇,他搖了搖頭道:「這不是太子妃元氏的東西,是太子殿下的儲備。」
「做什麼用的儲備?」楊素追問道。
「這是太子殿下從郊外收集來命工匠們製成的火燧,準備分賜給私兵的,艾絨是用來做厭勝術用的。」姬威回答道。
「你說謊!」太子楊勇忿然怒道。
姬威挑了挑眉梢,臉上帶著絲挑釁的意味道:「我沒有說謊,太子殿下不僅準備了槐棍艾絨,還在東宮馬場飼養了上千匹好馬,說是為了有朝一日舉火為號,乘馬直接守住城門,包圍仁壽宮,逼奪皇位!」
姬威的表情和言語徹底激怒了太子楊勇,咆哮道:「父皇飼養的好馬有幾萬匹,沒人任何人說話,孤作為太子,養一千匹馬就是造反嗎?」
「太子殿下,以你的身份還真無法跟聖上攀比。」
楊素的臉上露出一副讓人記恨的表情,氣得太子楊勇實在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如今楊勇的大勢已去,楊素不再把他看在眼裡,『殺神』這個稱號不是白叫的,他左腿往前微微一動了一下,楊勇只覺得小腿一麻,巴掌沒扇到楊素的臉上,自己先對個楊素跪了下去。
楊素故作姿態道:「殿下如此激動,微臣心裡惶恐。」
楊勇氣急了,反倒平靜了下來,冷冷地哼了一聲之後,不再言語,不再反抗。
打蛇打七寸,楊素對楊勇沒有客氣,將他和幾個兒子都拘禁了起來,並逮捕了他的部分黨羽。舞文弄墨,巧言詆毀,給楊勇羅織了數條罪名。同時他還找出東宮的服飾玩器,凡是有雕刻縷畫裝飾的器物都陳列在宮庭里,展示給文武群臣看,作為太子的罪證。
見到這些證據,文武百官沉默了,心裡不禁哀嘆一聲:大勢已去,另謀良木吧。
大隋開皇二十年冬季,十月,乙丑日,文帝楊堅派人去宗人府召楊勇。
楊勇見到使者,吃驚地問道:「父皇已經決定要殺了我嗎?」
使者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奉命將他帶進了武德殿。
文帝身著戎裝,陳列軍隊,來到武德殿。
召集來的文武百官站在大殿的東側,皇室宗親站在大殿的西側,太子楊勇和他的幾個兒子並排站立在武德殿的庭院里。
「宣讀詔書!」文帝楊堅示意內史侍郎薛道衡宣讀提前寫好的詔書。
當聽到太子楊勇和他那些封王封公主的子女被廢為庶人,圈禁東宮別館的時候,太子楊勇竟然長長吁了一口氣,跪伏在地上,心裡明白自己的一條小命暫時保住了。
他啼哭道:「我作為一名皇子,枉顧朝廷律法,該被斬首於鬧市以為後人的借鑒,幸而得到陛下的哀憐,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一句話沒說完他已經泣不成聲,眼淚沾濕了衣襟。
「帶下去吧。」文帝楊堅揮了揮手,心情非常沉重。
楊勇對著文帝磕了三個頭,行禮之後離去。
在場的文武百官和皇室宗親都沉默了,一個太子做了錯事說貶就貶,自己若不謹慎的話,結局將會如何,誰也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