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沒有不要命的
「就憑你還想要我們的命？」張須陀被錢大的自不量力氣笑了。
「不服氣過來練練！」錢大掂了掂自己手裡的斧頭，那斧頭飲過血，斧刃烏黑髮亮，閃著懾人的寒光。
客棧掌柜的和夥計們看著那斧頭脖子不自覺地縮了縮，他們親眼見過錢大砍人，知道錢大不是說著玩的。面前這群人在鎮上橫行霸道，就連鎮上的保長見了他們都得繞著走，百姓們見了更是敢怒不敢言。
張仲堅給張須陀使了個眼色，張須陀站在原地沒動，雙手成拳緊緊握到了一起，手上的青筋突起，內心很憤怒，卻只能隱忍不動。
見沒人敢過來挑戰自己，錢大大搖大擺地走到張仲堅的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斜睨著眼看向張仲堅問道：「你姓張？」
張仲堅面色如常，靠在椅子上，緩緩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輕輕品了一口：「我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坐錯了位置。」
錢大在鎮上橫行霸道慣了，到哪裡都是八隻爪的螃蟹橫著走，哪裡受過這種蔑視。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仔細打量了一下張仲堅，只見他皮膚黝黑，赤髯如虯，遮蓋住了大半張臉，樣貌看不太清楚，但是露在外面的宛若深潭的黑眸如同夜空中的閃亮的星星一般，隱隱透著一股懾人心魂的神威。
心裡突然冒出來的膽怯，讓他感到羞辱，陡然而起，色厲內茬地喝道：「敢跟爺這麼說話，你有種敢再說一遍？」
張仲堅依然端著茶碗，非常淡然地說道：「我不管是誰讓你過來攪事的，也不想知道他為何這麼做，只想告訴你，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想活命就趕緊走吧。」
這話讓錢大的臉色變得鐵青，原本只想將這幫人趕出鎮子，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覺得今日若是不讓這幫人留下點什麼，自己在鎮子上將無法再混下去。
他冷笑一聲：「好——好-——既然你們如此不識抬舉，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說完他操起自己帶來的斧頭，二話不說對著旁邊張仲堅的腦袋徑直砍了下去。
張仲堅微微側了側頭，看著閃著寒光的斧頭向自己劈下來，不躲不閃，穩如泰山。旁邊的陳出塵卻忍不住了。對著錢大就是一掌。
錢大功夫其實並不太高，仗得只是一股子狠勁。
就聽『咔嚓』一聲，陳出塵看似綿軟無力的一掌，竟然將錢大握著斧頭的那隻胳膊徑直削成了兩段。
「啊！」錢大痛叫一聲，整個身子立刻被鮮血染紅。
錢二錢三，駭然怒罵道：「你個女人怎麼這麼狠毒？」
這話罵得有點好笑，李靖擋在了陳出塵的面前，臉色冷厲，眼中寒光爆閃：「剛才大哥已經再三警告過你們了，你們執迷不悟怨得了誰？」
錢二錢三被李靖的這一聲冷喝嚇得倒退了兩步，膽怯地看著錢大，希望他能幫這幫兄弟們拿個主意。
錢大一直堅信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所以每次出門他都要橫著走，擺出一副不要命的姿態。
可此時，他從心底知道怕了，一直以為天老大他老二的錢大心裡生出了寒意，一股透徹心骨的寒意。
他捧著自己那隻斷掉的胳膊，怨毒地看著張仲堅，額頭上冒著冷汗，卻不敢再放一句狠話，他心裡非常清楚，面前這幫人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尤其是那個髯須客看似面色平淡，笑意冉冉，可他眼底那抹攝人心魂的神威一直未曾消失。自己若是再敢多說一句，這幫兄弟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錢大半天沒吭聲，錢二和錢三的臉色更加難看，面色慘白，沒了人色。
直覺讓他們驚恐地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現場靜默了一會兒之後，張仲堅皺了皺眉頭。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還打不打了？我們婚禮進行到一半便被你們攪合了，不打的話趕緊磕頭賠罪，我們這裡接著拜堂。」
不打便等於認輸，認輸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臉面在鎮上混下去了。錢大一咬牙一狠心，叫囂道：「兄弟們，大家一起上，今日若是敗了我們兄弟將永無出頭之日。」
喊完這話他往後退了一步。
跟他一起來的那幫兄弟們中有些看不出眉高眼低，慣於生猛鬥狠的人，一聲令下拎起斧頭就往前沖，朝著張仲堅他們四個人猛劈了過去。
「李靖，這些人你處理了。」張仲堅說完拉著陳出塵往後退了幾步，張須陀生怕再有人襲擊張仲堅，緊跟著站到了他的身後。
李靖沒有二話，挺身迎了上去。手腳並用，騰挪輾轉之間，一聲聲慘叫響徹整個客棧，嚇得掌柜和店小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地上躺了一大幫無賴，錢大，錢二等人見此眼底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沒有廢話直接跪倒在地：「爺——大爺——你大人大量，就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饒你？憑什麼？」李靖淡淡笑著問道。
語氣很平淡，聽在錢大的耳朵里卻如驚雷劈面。
「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攪了各位的興緻，我們願意賠償-——願意賠償——」錢大說完給錢二使了個眼色。
錢二慌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你打發要飯的呢？」李靖冷哼了一聲。
「我們統共就收了這麼些錢——」錢二脫口而出道。
看到錢二手裡捧著的那錠銀子，張仲堅不滿意了：「這麼點銀子就想買我們的命，我們也太不值錢了。」
錢大結結巴巴地說道：「那位僱主-——沒-——沒說要你們的命，只是讓我們把你們趕出鎮子就好。」
「你剛進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李靖冷笑道。
錢大訕笑道：「各位爺，那是小的慣用的嚇唬人的手段，當不得真的。」
這話把張仲堅逗樂了：「你倒是實誠，那你說說看這事該如何收場為好？」
看到張仲堅的態度有所緩和，錢大立馬對著他哭起窮來。
他把身上那件光鮮的外衣一脫，露出裡面襤褸的內衫，開始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