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子夜靜好

  轉頭，陳叔慎又問納罕布提道：「納罕布提，你對張仲堅怎麼看？他真的是你們巫族的人嗎？」


  納罕布提沒有明確回答陳叔慎的問題，只是含糊其辭地說道：「他懂我們巫族的手諭，天生帶毒，不受任何毒素的威脅。」


  陳叔慎聽明白了納罕布提言辭間的意思，納罕布提這是在暗示他不管張仲堅是不是巫族的人，他都很有用。


  「還有幾天就到隴西了，這期間大家都小心著點。」陳叔慎交代道。


  「我幫王爺盯著張仲堅。」劉昉主動請纓道。


  陳叔慎點了點頭：「到了隴西我們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小心行事不要激怒了他。」


  宇文忻什麼話都沒說，他在旁邊看清楚了，知道陳叔慎的心思。他上前進一步試探道：「王爺，張仲堅這人如此狂妄魯莽，雖然有點本事卻一點規矩都不懂，這樣的人跟在王爺的身邊只怕遲早會鬧出亂子來-——」


  陳叔慎端起面前的茶碗，輕輕咋了一口：「如今多事之秋，正值用人之際，錯過了這樣的人才我若是再想尋一個來恐怕是不可能了。」


  言談間陳叔慎對張仲堅的器重讓宇文忻和劉昉心裡不爽，心裡越發惦記著要將他陰死在隴西。


  子夜，靜好。


  當陳叔慎等人陷入沉睡的時候，一臉大鬍子的張仲堅睜開了雙眼，目色清明，沒有一絲醉意，他推了推旁邊沉睡的張須陀。


  「起來幹活了——」


  張須陀也很警醒，立刻睜開眼睛，輕輕下了床。兩人趁著夜色把房裡的行李搜查了一遍，除了一張地圖再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藏寶圖之類的東西。


  「藏寶圖會不會在陳叔慎的身上？」張須陀小聲嘀咕道。


  「有這種可能。」張仲堅點了點頭。


  「那咱們現在去隔壁探探？」張須陀詢問道。


  張仲堅搖了搖頭道：「不用，一會兒我把地圖稍微改動一下，然後你命人先去隴西安排後續事宜，這樣陳叔慎帶著藏寶圖也沒什麼用了。」


  陳叔慎想利用張仲堅探路，張仲堅思量著如何利用陳叔慎找到寶物，兩人的合作基礎有了，表面上的友誼就此展開。


  小鎮，客棧內，一夜好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張仲堅還在睡夢之中，房門便被重重地敲響。


  「張須陀，你去開門，哥哥我再睡一會兒——」張仲堅眼皮都不睜，踢了踢床下腳踏上躺著的張須陀。


  「張大哥，快起床，咱們要出發了。」劉昉在門外熱情地喊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仲堅嘟囔一句，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接著睡。


  就聽張須陀跟劉昉陪笑道：「昨夜我家大哥喝得有點多，再讓他睡一會兒吧。」


  劉昉臉色一板道：「大家都收拾好了，就等你們了，趕緊的。」


  日上三竿，李靖和陳出塵也早早起來。起床之後兩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馬市挑了兩匹好馬。


  李靖一邊刷馬一邊憐惜地對陳出塵說道：「出塵，你跟著我受苦了-——」


  陳出塵笑道：「咱們江湖兒女躍馬江湖，肆意人生的快事怎麼竟被你說成苦差事了呢？」


  「你本該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可如今卻要跟我一路西行，風吹日晒，擔驚受怕，我-——」


  話說道一半，李靖的情緒有點激動，說不下去了。


  陳出塵走到李靖的身邊，抱著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溫聲道：「藥師，你的心思我知道，既然決定要跟你走了，我就不怕吃苦，我喜歡這樣的生活，等我們把隴西的事情辦好了，咱們再去江南遊歷。」


  李靖的手裡拿著刷馬的刷子，手也沾了些污漬不能回抱陳出塵，視線卻時刻縈繞在她的身邊。


  陳出塵的一席話讓一時情難自禁，神魂顛倒，忍不住低頭在陳出塵的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大庭廣眾之下，李靖的孟浪行為，讓陳出塵的臉色一紅。


  嬌羞的桃花面，讓李靖的心越發把持不住。


  神魂顛倒之間，一個尖利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李靖，大白天做什麼美夢呢？」


  這聲音讓李靖的心魂一盪，立刻清醒了過來。抬頭看到一臉亂蓬蓬大鬍鬚的張仲堅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出塵，咱們去吃早餐去。」


  打擾了李靖的美夢之後，張仲堅伸手拉著陳出塵就往大堂走。


  「張大哥，你怎可如此無禮？」李靖有些怒了。


  陳出塵心裡略有明白，淡淡地歪著頭看了張仲堅一眼道：「大哥，我現在是李靖的妻子了，男女之間不可以這麼隨意拉扯。」


  「你是我的妹子，我拉自己妹妹有什麼不可？」張仲堅滿面笑容地看著陳出塵，眼底卻閃過一縷哀傷。


  「大哥-——」陳出塵定定地看著張仲堅，態度明確地說道：「大哥姓張，我姓陳，要是認妹妹的話也是乾妹妹，不可如此行事的。」


  說完，她掙脫了張仲堅的手，盈盈下拜。


  陳出塵的行為刺激到了張仲堅，他微微一愣，怒極而笑。


  「你就是我妹妹，親妹妹，以後你跟著我姓張。」他執拗地說道。


  李靖看著張仲堅，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


  陳出塵無奈地笑了一下，非常婉轉地說道：「大哥，以後你就叫我紅拂好了」


  張仲堅聽出來了，陳出塵心裡不願意改姓。好在他這個姓氏也是假的改與不改其實沒什麼意義，只要她肯認自己這個大哥目的便達到了。


  他哈哈大笑道：「紅拂，你肯認我這個大哥，我此生無憾了——」


  陳出塵做事也爽快，回頭沖著李靖喊道：「藥師，過來拜見大哥。」


  張仲堅的態度李靖看得一清二楚，也想趁此機會熄了張仲堅的那點小心思，他應承一聲，走上前去，對著張仲堅行禮道：「拜見大哥，以後你就是我和紅拂的娘家人了。」


  李靖的一句客氣話，不想引來張仲堅的呵斥：「我只是紅拂的娘家人，跟你沒關係。」


  「-——」


  這話讓李靖心裡為之一堵，讓陳出塵感動異常。


  紅佛眼眶微微發紅，說道：「藥師，以後你把他當成我的親大哥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