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成全紅拂

  婚事是楊素一力促成的，如今卻推得一乾二淨。


  他的回答讓陳出塵微微一頓，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裡驚濤駭浪。


  陳出塵和李靖的婚事其實是晉王楊廣授意的結果，他不想看到陳出塵如此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淹沒在豪門大院的后宅里，臨去江南之前便托楊素幫她物色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子。


  有了上方寶劍，楊素便想著利用陳出塵為自己謀點福利。


  楊素這話是在試探陳出塵的本心，但她不知道。


  在晉王楊廣和李靖之間游移了一會兒之後。陳出塵抬頭定定地看著越國公楊素道：「我願意跟李靖私奔，絕對不連累越國公大人-——」


  「好，你真是個有情有義有膽有識的奇女子-——」楊素讚歎道。


  接著他又說道：「你先回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一會兒李靖來了我再跟他談談，晚上你們就走吧。」


  「好——」陳出塵站起身來，對著楊素行了一禮。


  陳出塵退出書房后楊素陷入了沉思。


  諸葛穎卻從書房的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目光閃爍地看著楊素問道：「越國公真捨得將紅拂送人？」


  「紅拂這事牽扯甚多，你不要參合——」楊素正色道。


  「紅拂是王爺送給你的，你總得給他報個信吧？」諸葛穎似笑非笑道。


  紅拂的婚事是晉王私下裡託付給楊素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所以楊素沒有跟諸葛穎解釋，斜睨了他一眼：「你管得有點太多了，還是好好幫我想想如何利用這件事做做文章吧。」


  很快，李靖遞上帖子登門拜訪。


  兩人在書房關起門來聊了好久，隨著李靖喜滋滋地走出越國公府的大門，楊素也急匆匆地去了皇宮。


  此時早朝時間已過，文帝楊堅正坐在永寧宮的花房裡跟獨孤皇后賞風賞景閑談議事。


  看到楊素，獨孤皇后不悅地斜了楊素一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早朝都不上現在過來礙眼。」


  「早上的時候臣的家裡出了點事-——。」楊素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臣一時衝動耽誤了上朝的時間。」


  這話成功地勾出了文帝的好奇心：「出了什麼事讓你如此衝動？」


  楊素苦笑道：「臣的夫人說起來也很強勢不讓臣養妾，不得已臣在家裡養了幾個歌姬，一天到晚載歌載舞倒也熱鬧，不想其中一個歌姬昨日出門之後一夜未歸，臣命人四處尋找也未曾發現她的蹤影，今早她自己回來跟臣說要自請出府——」


  「一個歌姬如此沒有規矩，打殺便是——」獨孤皇后不以為然地說道。


  「跟她有私情那人是韓將軍的外甥李靖，這人說起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臣不想因為一個歌姬的事情讓朝廷損失一個棟樑之才。」楊素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李靖這人文帝楊堅曾經見過，也很欣賞他的才華和見識，歌姬和人才之間他果斷選擇了人才。


  「那歌姬放在你們家，你也只能看不能碰，不如你就成全了他們吧。」


  文帝說完隱晦地看了獨孤皇后一眼。


  楊素的老婆鄭祁耶，出生於滎陽鄭氏，是五姓七望里的士族，是一等門閥，貴族中的貴族。她在家裡非常強勢，不許楊素在外沾花惹草。還曾為此舉報過楊素。


  文帝楊堅跟楊素是同病相憐的人，家裡都有一個善妒的母老虎，所以文帝不用問就知道家裡的歌姬楊素只能看不能碰。


  獨孤皇后也是個女權主義者，她也贊成放了歌姬一條生路：「你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說，若是兩人真的有情有意放了他們自由倒也是一段佳話，若是兩人私自苟且，直接打殺了事。」


  楊素把預先設計好的情節詳細講述了一遍。


  文帝和獨孤皇后聽后感同身受，唏噓不已：「如此有情有愛的一對才子佳人，你就成全了他們吧。」


  「臣也想這麼做，但又怕將來有人會拿這件事來笑話我。」楊素苦笑道。


  「如此一段佳話，怎麼會有人這麼不開眼呢？」獨孤皇后怒道。


  「在外人看來，歌姬的地位再低也算得上是臣的女人，臣怕將來有人笑話我戴了綠帽子還甘之如飴。」楊素訕訕地說道。


  「你自己怎麼打算的？」獨孤皇后問道。


  「臣想送他們點錢財，放他們私奔，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臣府里發生的事情了。」楊素回答道。


  文帝和獨孤皇后相視一眼，心裡對楊素的胸襟有了重新的認識。


  「這事你完全可以私下裡處理，為什麼要拿到宮裡來說？」文帝不解地問道。


  楊素道：「臣的府里遍布各府的暗線，這事做得再隱秘也有被人詬病的那一天，如其那樣還不如臣提前主動交代——」


  「明知道自己府里被別人穿成了篩子，你就任由他們安插暗線？」獨孤皇后不解地問道。


  「臣的府里沒有什麼怕見人的東西，安插個人就能讓他們心安，為什麼不讓他們安插呢？」楊素笑道。


  獨孤皇后一個勁的詢問楊素，把文帝楊堅忽略在了一旁，這讓他感到自己非常沒有面子，用力咳了一下，端起架子對楊素說道：「些許小事，你自己處理就好了，出宮吧！」


  「是，微臣告退——」楊素的目的已經達到，非常識趣地退出了永安宮。


  「真有人會利用些許小事來做文章嗎？」文帝跟獨孤皇后閑聊道。


  「且看吧——」獨孤皇后回答道。


  夜幕降臨，楊府的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楊素親自帶著陳出塵從門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包袱。


  「紅拂就託付給你了，希望你以後好好待她。」楊素把陳出塵和手裡的包袱都交到了李靖的手裡。


  接著他又轉頭對著陳出塵說道：「楊府永遠是你的娘家，受了委屈就往娘家跑，千萬不要怕。」


  「國公爺放心好了，我會一心一意待紅拂的。」李靖保證道。


  送走陳出塵，楊素立馬回到書房，對著黑影里的一個人說道：「你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陳出塵和李靖走出楊府之後，並沒有立刻出城，反而繞到楊府的後門上了一輛馬車。


  「你怎麼把馬車安排到了這裡？」陳出塵不解地看著李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