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打聽
「本宮這裡倒是有一尊跟你說的一模一樣的佛像，只不過是崔氏送過來的，你要不要看看？」獨孤皇后看著蕭氏的雙眼，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怎麼會這麼巧？」蕭氏愕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是啊，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獨孤皇后呵呵笑道。
巧嘛？一點都不巧，蕭氏剛進永安宮大門就有人湊到她的面前把秦孝王妃崔氏入宮的消息透露給了她。送了什麼禮物，說了什麼話事無巨細地說了個明明白白。
聽到那些話，蕭氏心裡暗暗冷哼了一聲：想踩著我們晉王府往上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只是不知秦孝王妃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寶貝-——」蕭氏好像有點忍不住火的樣子追問道。
「據說是她父親收集來的，她看著好就要來送進宮裡來了。」獨孤皇后的臉上露出了些狐疑地神色。
「原來如此-——」蕭氏的臉上有恍然，有隱忍，成功地打消了獨孤皇后心底的最後一絲疑慮。
獨孤皇后不想再談論佛像的事情，岔開話題問道：「晉王除了禮物有沒有什麼信帶過來？」
蕭氏臉上露出絲為難道：「王爺是有一封信要捎給母后，只是有點污了，兒臣不知道再拿出來合不合適——」
紙短情長，自己兒子的信，污了也是要看的。
拿著沾染了血跡的信封，獨孤皇后對晉王楊廣的猜忌徹底打消了。
信里沒寫什麼，只是講了一下晉王對獨孤皇后的思念之情，描述一下江南的風光，卻讓獨孤皇后唏噓不已：「晉王遠在千里之外還想著我這個娘親，不像眼前那幾個，時刻惦記著爭權奪利-——」
蕭氏抿著嘴笑道：「大家都是為父皇母后做事，爭的多，做得事情就多-——」
「若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他們光想著安插自己的人了，就沒想想他們手裡的那些人有幾斤幾兩，適不適合那個位置。」獨孤皇后嘆息道。
蕭氏故作話趕話一般，不經意地提到：「說起來前天豆盧氏還去了我府上呢，她想讓我幫著打聽一下尚書右僕射蘇大人被免官之後，誰會來補這個空缺。」
蕭氏的話音未落，獨孤皇后就把臉板了起來，目光犀利地看向蕭氏：「你自己也想知道吧？」
蕭氏嘆了口氣道：「說不想知道是假，蘇大人被貶官之後，高大人就一枝獨大了，高大人跟我們家王爺有隙，晉王離京又遠，京里有什麼大事小情他都兩眼一碼黑，兒臣現在時刻擔心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高大人給害了。」
聽了這話獨孤皇后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頭髮長見識短，有母后在沒人能害得了他。」
蕭氏的眼眶開始發紅：「兒臣是相信母后的，可宮外的情況母后不了解，晉王想給母後送個禮大白天都能讓人給劫了，可見他們根本就沒把王爺放在眼裡。」
蕭氏說出了獨孤皇后心裡的一些顧慮，她也不願意看到高穎一枝獨大，心裡早就有換掉高穎的打算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罷了。
閑聊一會兒之後，獨孤皇后的臉上露出些倦態：「你先回去吧，補缺的事本宮幫你打聽著，萬萬不會讓晉王吃虧就是了。」
拜別獨孤皇后，蕭氏並沒有出宮，而是轉身去了宣華娘娘的寢宮。
看到蕭氏，寧遠很意外：「稀客啊！晉王妃今日怎麼這麼得閑，有空到本宮這裡來玩了？」
這話說得有點酸，但蕭氏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淡淡一笑道：「王爺在揚州捎了些物件過來，妾身幫他送過來給娘娘把玩。」
說完讓人遞上來一個精緻的小木箱，打開，裡面竟然是些泥塑的小玩意。
這些泥塑是建康特產，不值錢卻值情。
看到這些泥塑，寧遠想起自己在建康時的美好時光，想起當日的楊英來。
「王爺真是有心了——」寧遠略微擦了下眼角說道。
看到寧遠有些意動，蕭氏直言道：「王爺遠在千里之外還惦念著娘娘，生怕娘娘在宮裡受了委屈，讓妾身時常過來看看娘娘。」
這話讓寧遠猛地一抬頭看向蕭氏，她知道蕭氏還有話沒說出來：「晉王妃，下人都被本宮清出去了，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好了，若是本宮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蕭氏開門見山道：「宣華娘娘話說到如此，妾身也不藏著掖著，宣華娘娘在大隋親戚雖然不少，可能依靠上的只有晉王殿下一人，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同舟共濟。」
「如何同舟共濟？」寧遠看著蕭氏問道。
蕭氏道：「如今晉王殿下遠在千里之外，朝廷軍機要事無法掌控，所以他希望能利用蘇威被免的機會安插些自己的人進去。」
寧遠沉吟片刻之後說道;「皇上的決定本宮無法插手，不過我天天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幫忙打聽些消息還是能夠做到的。」
「妾身是個女人，哪些消息有用，哪些消息沒用我也無法分辨，你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吧。」蕭氏正色道。
寧遠也許沒背人做過這種事情，她心虛地往外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昨日，本宮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正巧皇上也在，他跟皇後娘娘談起大將軍賀若弼想要爭搶尚書右僕射的位置。」
「皇上對賀將軍是什麼態度？」蕭氏緊張地問道。
寧遠想了一下之後說道：「當時皇上看起來好像就是在隨意說說的樣子，臉色很平淡。」
「皇上還提過別的人選了嗎？」蕭氏又追問道。
「說過越國公楊素，不過是拿高穎高大人跟楊大人比較，沒提右僕射位置的事情。」寧遠說道。
聽完這些消息，蕭氏沉吟片刻道：「你說的這些消息對晉王很重要，妾身這就回去給他寫信，以後再有這類消息你託人傳個話，晉王回京的時候定會承了你這個情的。」
回到王府，關起門來，蕭氏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事無巨細都跟諸葛穎講述了一遍。
諸葛穎仔細想了一下之後說道：「看來皇上在賀若弼和越國公之間游移，具體由誰來接這個位置還沒最後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