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進京送禮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明戰暗戰都不會少。
江南穩定沒幾天,楊廣便接到了京城傳來的密報:尚書右僕射蘇威和禮部尚書盧愷、吏部侍朗薛道衡、尚書右丞王弘、吏部考功侍郎李同和等人結黨營私,遭人彈劾。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國子博士何妥與尚書右僕射邳公蘇威議論政事時,素來意見不同,各不相讓。
蘇威的兒子蘇夔擔任太子通事舍人,他從小就機敏善辯,享有盛名,士大夫都樊附巴結他。及至討論修訂音樂時,蘇夔和何妥各有自己的主張。於是隋文帝下詔令百官群臣各自發表意見,百官大臣由於蘇威的緣故,十分之八九都表示贊成蘇夔的主張。
妒忌讓何妥憤憤不平,說:「我當國子博士都四十多年了,現在反倒屈居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之下!」
於是他便向文帝上奏說:「蘇威和禮部尚書盧愷、吏部侍朗薛道衡、尚書右丞王弘、吏部考功侍郎李同和等人結黨營私,尚書省中稱呼王弘為世子,稱呼李同和為叔,這是說他們兩人就如同蘇威的兒子和兄弟。」
同時他又告發蘇威以不正當手段為堂弟蘇徹、蘇肅謀求官職等幾項罪行。
文帝楊堅接到舉報非常重視當即命令蜀王楊秀、上柱國虞慶則等人負責調查此事,在有心人的運作下呈到文帝案頭上的結果是:基本屬實。
隋文帝看到這個結果非常憤怒,當即下令免除蘇威官職爵位,只保留開府儀同三司這個虛銜,回家閑居;盧愷被免官除名,受牽連而獲罪的知名人士多達一百餘人。
蘇威是太子黨人,他被免職按說楊廣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擊掌相賀,但他沒有暗自慶幸,反而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夜半時分,揚州行台府的書房裡燈火通明,本該早已進入睡眠中的幾個人聚集在一起商量對策。
「蘇威辦事雖然欠妥了一點,但他德行不至於敗壞到如此地步,這次他被貶官不知各位有什麼見解?」晉王楊廣問道。
宇文述分析道:「蘇威被貶官,朝中就讓出一個空缺來,各位皇子勢必都想趁此機會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另外蘇威倒了之後,宰相高穎勢必一枝獨大-——」
「一枝獨大嗎?」晉王楊廣陰陰地笑了笑,眼底的不屑被他很好的掩蓋住了。
「我們可以趁機拉攏蘇威,為自己所用。」王胄諫言道。
「目前朝中局勢動蕩,聖上態度不明,還望殿下置身事外,靜觀其變為好。」謝諷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此時越國公楊素還想再進一步,他對蘇威空出來的職位非常有興趣,晉王楊廣也有心把他安插進去,所以他不贊同謝諷的意見:「我們久居揚州,朝廷一旦有什麼變化我們鞭長莫及-——。」
楊廣把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給這幫幕僚留下了充分想象的空間。
「王爺想爭著右僕射的位置?」謝諷試探道。
楊廣確實對這個職位勢在必得,他點了點頭:「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宇文述沉吟了片刻:「臣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但講無妨-——」
「殿下對右僕射的位置勢在必得,其他幾位皇子對這個位置肯定也是蠢蠢欲動,而聖上的態度卻非常不明朗,在此之際誰先出頭,都可能會引起聖上的反感,故此臣以為不如先請王妃娘娘進宮打探風聲,再伺機而動。」
「朝堂之事讓王妃出面會不會不太好?」王胄略有遲疑道。
諸葛穎想了一下說道:「臣贊同宇文大人的意見,這事只有王妃出面打探最為妥當,派親近的朝臣過去,一時之間無法探知皇上的心意,而府里的家丁只適合打探傳言,他們能打聽到的事情,只要有心所有皇子都可以打聽得到,整個宮中真正能了解聖意的只有皇後娘娘一人,而能不露聲色地接近皇后的也只有王妃娘娘了。」
諸葛穎的建議跟楊廣心底的想法不謀而合,他點了點頭:「本王即刻就給王妃寫信,此事事關重大,本王希望諸葛穎能偕信親自去一趟京城。」
諸葛穎是江南人士,被楊廣收入麾下沒多長時間,如此機密的任務交到他的手上表明了楊廣對他的信任,這讓他的心情非常激動:「王爺,臣定當不負所望-——」
楊廣叮囑道:「你到了京城之後先不要忙著回揚州,留在王府幫著王妃出謀劃策,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論事情成敗與否儘力就好。」
「臣謹記——」
第二日,楊廣命人把禮物一一準備好,派張須陀護送諸葛穎回京,對外則宣稱派諸葛穎回京送禮。
江南和江北氣溫相差很大,諸葛穎上路沒多久,身體狀況就出現了問題。他強撐著往長安方向走。
晝夜趕路,走到山西境界的時候,諸葛穎實在撐不住了。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我去周圍找點草藥來喝。」諸葛穎下令道。
「我陪你去-——」張須陀不放心諸葛穎單獨行動,跟了上去。
兩人在密林里走了一會兒,找到幾棵諸葛穎需要的草藥,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聽得密林外面有人在喊:「救命啊!救命啊!」
諸葛穎臉色一變:「好像是車夫在喊救命——。」
「不會是碰到劫路的了吧-——」張須陀詫異道。
「一路行來我們看到的民風,一向很好,沒想到快到天子腳下竟然出現了搶劫的事情,這盜匪也太猖狂了大白天竟然敢出來打劫他就不怕官府?」諸葛穎非常婉轉地表達了自己不同的見解。
張須陀不傻,聽明白了諸葛穎的話。
「諸葛先生你在這裡躲一躲,我過去看一看。」張須陀說完把手裡的東西交到諸葛穎的手裡,只握著一桿銀槍便摸了出去。
密林外,幾名侍衛正跟十幾個黑衣人纏鬥。
他們一色的黑衣,青紗遮面,行動利落,跟王府的侍衛纏鬥起來一點都不遜色。
張須陀趴在遠處的草叢裡,緊緊皺起了眉頭,握著銀槍的手早已沁出了汗珠。
他心裡暗道:「這幫人不是普通的劫匪,利落的身手一看就是常年飲血的死士。」
恍惚間,一個黑衣人發現了張須陀的行蹤,一道寒光撲面而來。
張須陀十分警醒,反應很快,就地一個後空翻,躲過了那道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