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酒樓閑談
張須陀看著那店小二殷勤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你們德鑫樓不賣酒改相面了?」
那店小二嘴貧得很,順著張須陀的話,笑道:「爺,您這話可算說對了,我們這裡的小二個頂個的相面好手,您要不要讓我給您相看相看?」
「-——」
「別貧了,趕緊給我們備個上好的包間,要僻靜些的。」楊廣笑著拍了小二肩膀一下說道。
張須陀看到楊廣跟店小二之間好像很熟的樣子,試探著問道:「王爺經常來這家酒樓?」
晉王楊廣點了點頭,道:「這是我朋友開的酒樓,私密性很好,我心煩氣躁的時候喜歡來這裡坐坐。」
店小二的手腳很麻利,很快就把楊廣要的那間包間整理完畢,滿臉堆笑把他們引了進去。
「王爺今日想吃點什麼?今日我們掌柜的特意備下的香酥鴨,白斬雞,芙蓉湯——不知王爺是否來點嘗嘗?」
楊廣沒看菜單,直接吩咐道:「給張將軍來份葷菜,其餘的就按我平日里的口味配好了。」
「這位爺喜歡吃肉還是喜歡吃魚呢?我們店裡剛剛進了些新鮮的鮭魚,待會兒讓我們大廚給二位展示一下手藝,給您做道魚生可好?若是不喜歡吃魚的話,我們大廚的香酥鴨做得也是一絕,那鴨皮透亮,鴨肉肥美,咬在嘴裡外焦里嫩甚是好吃——」
店小二啰啰嗦嗦介紹個不停,張須陀可能有選擇恐懼症,他為難的看向楊廣,希望他能幫自己拿個主意。
「好了,來一個香酥鴨,一份魚生,其餘的按照我平日里的口味配兩個菜就可以了,沒事趕緊出去吧。」楊廣沖著店小二揮了揮手。
待那小二退出房間,張須陀立馬訕笑道:「這小二的嘴皮子真不是一般的溜,我讓他說得腦袋都大了。」
「這是他們吃飯的本錢,不溜也不行啊。」楊廣笑道。
「那是-——那是——」張須陀又訕訕地笑了一下,想提一下自己的事情,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楊廣看出了張須陀的局促,他主動開口道:「咱們過來吃飯是次要的,你有什麼事情跟我直說吧。」
張須陀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破木峽戰役結束之後,微臣被皇上調回了京城,在這裡空掛了頭銜,整日無所事事,閑賦在家,實在是憋屈的很,故臣想借南征的機會返回戰場,那裡才是我施展拳腳的地方-——」
「你這個想法雖好,可是不該找到本王的頭上,你找我算是找錯人了。」楊廣看著張須陀說道。
「沒找錯,只要王爺你點下頭,我就能隨軍南進-——」張須陀堅持道。
「此話怎講?」楊廣眉頭輕挑若有所思的看向張須陀。
「剛才朝堂之上,聖上的眼神總是時不時的瞟向你和漢王,若是微臣沒有猜錯的話,伐陳大元帥的人選非你們兩人莫屬。」
張須陀這話說得非常肯定,也印證了楊廣心裡的一些想法。
他呵呵笑道:「沒想到你竟是個粗中有細的漢子,觀察得倒是仔細,借你吉言若是本王真能執掌帥印的話,也不是不能帶你一把-——」
聽話聽音,張須陀立馬湊上來問道:「王爺可是有什麼條件?」
「是的-——」楊廣點了點頭,「昨夜我府上被飛賊闖入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張須陀點了點頭:「今日一早我就聽說王爺府上昨晚遭了賊,可是丟了什麼貴重的東西?」
楊廣心裡暗恨:「這個消息傳播的可真夠快的,今日回府一定要仔細查一查了府里都進了些什麼人,都是誰的人——。」
張須陀說完話后看晉王的眼神飄忽不定,臉色非常難看,知道他聽了自己的話后心裡不快了,慌忙岔開話題問道:「王爺提及這事可是想讓微臣幫忙查賊不成?」
張須陀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晉王楊廣的目的正是如此。
他點了點頭:「我懷疑府中有賊人的內應,暫時我不好大張旗鼓的查下去,所以想讓你幫我從府外查起。」
「從府外查?怎麼查?」張須陀詫異的問道。
晉王楊廣想了一下說道:「你多找幾個人,日夜不休地在晉王府外蹲守著,看看我府里都有些什麼人出了王府,又都見過什麼人,你不要驚動他們,發現異常之後記錄下來彙報給我,另外我懷疑府里有什麼東西被那幫賊人惦記上了,我估計他們這幾天肯定還會來府里一次,你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看看那幫賊人到底來自何處。」
張須陀是個閑不住的人,有了晉王楊廣的吩咐他坐不住了,飯菜還沒端上桌子,他就想去開工了。
看著張須陀坐立不安的樣子,楊廣笑道:「既然來了就踏踏實實把飯吃完了再說,查賊的事情不急於一時,這事做好了,等我南征的時候許你個左前先鋒將軍坐坐。」
晉王楊廣不說這話還好,聽到左前先鋒將軍這個名頭,張須陀更是坐不住了。又不好提前退場,焦躁不安之際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不看還好,一看看出了點門道-——德鑫樓的正對面站著兩個人,舒國公劉昉帶著一名青衣小廝。
兩人靠得很近,劉昉正低著頭跟那名青衣小廝說話,眼睛卻像做賊一般,飄忽不定東張西望。
「舒國公旁邊那人不像個小廝,看起來比舒國公還像主子-——」張須陀詫異的說道。
「看什麼呢?」楊廣順著張須陀的目光望了過去。
只見那小廝一身青色短打,長得卻是白白凈凈,眉清目秀,若是換身錦袍說他是誰家的富貴公子肯定會有人相信。
舒國公低著頭,微微弓著身子,說話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起來確實非常詭異。
楊廣認真的看了他們幾眼,臉色微微一變說道:「那小廝長得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沒經歷過風霜的公子哥,能讓舒國公低頭逢迎的人來頭一定不小,你幫我盯著他們點,看看那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張須陀又細看了兩人幾眼,心裡越發贊同晉王的話:「看那小廝的舉止氣度確實不像個奴才,周身的舉止氣度也不像咱大隋的爺們,這兩人該不會是-——該不會是——」
張須陀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他不敢去深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