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袁天罡(二)
話說到一半,袁天罡恍然想起了什麼,嘴巴立馬閉上,雙眼緊緊盯著楊廣,眼底的詫異與困惑無法遏制的流露了出來。
「師伯-——」袁天罡倒頭便跪。
楊廣的臉皮猛地抽動了一下,一言不合就磕頭,這個世界真是玄妙了。
「為了得到玉盤,你也夠拼的了——」小佟在旁邊說出了楊廣的心裡話。
袁天罡並沒有因為小佟的年齡小而輕視他,看著他的雙陽,非常鄭重的回答道:「我沒有說謊,不信你可以驗看!」
「我的師兄不姓袁,他姓毛,因為血脈的關係,他的後人身上都該有個毛字胎記-——」楊廣看著袁天罡眼底充滿了質疑。
「我有-——我有——我身上真的有胎記——」說完袁天罡就想解開衣服給楊廣看。剛掀起衣角他突然想起旁邊的郝三娘來,臉色一紅,訕訕的說道:「三娘,你暫且轉過頭去,我身上胎記的位置不方便女人看。」
謫仙樣的男子突然露出毛頭小夥子般急躁的神態,這讓楊廣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心裡信了他少許:「樓下人多眼雜,咱們上樓詳談吧。」
在房間里,楊廣仔細驗看了袁天罡的胎記之後,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你真是毛師兄的後代,不知能否告知一下他現在何處?」
「他被人使計關在了東海之濱。」袁天罡的眼底閃過一絲傷感,「我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到這個玉盤也是為了能早日救出先祖。」
「能否告知一二?」楊廣沉聲問道。
袁天罡心神有些激動,低頭靜靜的沉默了許久許久才抬頭說道:「這個玉盤不是普通的玉盤,它其實是個羅盤,也叫命運羅盤,具有逆天改命之神用-——」
說道一半袁天罡看了看楊廣的神色,發覺他對此沒多大興趣,心裡略微安穩了一些,接著說道:「當年我先祖拜師求藝之時,師祖已經算出他會因玉盤而身陷樊籠,故此師祖把玉盤收了上去,沒想到命運之盤一經啟動便無法改變,我先祖千防萬防還是被人惦記落得個身陷囚籠的下場。」
這事楊廣出谷之前鬼谷子曾跟他說過,袁天罡的話跟鬼谷子的話基本對上了點,他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玉盤確實有些奇妙之處,可是卻沒你想像的那麼神奇,師傅交代說玉盤是死的人是活的,敢把你先祖禁錮起來的人,能力和所圖一定都不小,解救毛師兄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這個玉盤-——?」
袁天罡的心裡不太相信楊廣的話,他以為楊廣想把玉盤佔為己有,目光灼灼的看向楊廣的腰間。
「既然是你們家祖傳之物,你便拿回去吧。」
楊廣很大方,伸手解下腰間那塊巴掌大小的玉盤遞給了袁天罡。
玉盤正圓形,上面縱橫交錯雕刻著許多星象和符咒,細看上去比尋常羅盤更加複雜,體系更加浩大,慢慢品之裡面簡直包羅萬象,蘊意無窮。
「品出點什麼來沒有?」楊廣看著袁天罡那雙痴迷的眼睛笑著問道。
「大道勾連,天道運轉,生生不息,萬古不滅——」袁天罡答道。
「此時你還有逆天改命的想法嗎?」楊廣又問道。
「天地萬物一啄一飲自有定數,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只可因勢利導不可逆天改命。」袁天罡恍然道。
袁天罡盯著玉盤看了片刻之後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再次看向楊廣,眼裡充滿了欽佩。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楊廣問道。
「我的修為太低,此時帶著玉盤去救先祖無異於與虎謀皮,結局只能是失敗,我想帶著玉盤去找我叔叔,讓他來想辦法。」袁天罡說道。
楊廣想了一下說道:「你們兩個的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勝得了囚禁毛師兄的人,這事你還要因勢利導,只可誘殺不可硬拼——」
「受教-——」袁天罡虛心答道。
——
望著袁天罡和郝三娘遠去的背影,小佟幽幽地問道:「你就這麼放走了袁天罡?」
楊廣明白小佟心裡想的是什麼,可他不想利用同門子弟,裝傻道:「不放走又如何?你還想留他們吃飯不成?」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小佟深深地看了楊廣一眼說道。
「你忘記出谷之前我師傅說過的話了嗎?」楊廣看著小佟,目光非常凝重。
小佟低下了頭:「你說得對-——,我以後都聽你的。」
太子府那幫人沒有了袁天罡的幫助,便成了聾子的耳朵,成了擺設。
楊廣帶著小佟和陳出塵非常順利回到了長安城。
「我不跟你去晉王府了,我的家在陳朝,我們兩個之間不可能有結果的——」陳出塵非常理智的說道。
「不要走,我雖然是晉王,這個身份我改變不了,可我對你的心是真的,不要離開我——」楊廣拉著陳出塵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傷痛。
陳出塵的心也在撕痛,她的眼底含著瑩光:「一路走來,我看到了很多,也聽到了很多,大隋和大陳的戰爭一觸即發,我不想讓你因為我的身份受人詬病,你該擁有最賢惠的女人,當得更崇高的地位。」
這話讓楊廣的心更痛,他想任性的活一回,悲涕道:「不要,不要,這些我都可以捨棄,你要相信我,我要去稟告父皇母后我要娶你回府——」
楊廣的話讓陳出塵的心開始動搖起來,她猶豫一下說道:「晉王府我是不會進的,你若真心為我好的話,你另外幫我安排個住處吧。」
狡兔三窟,楊廣在城裡還是有些空宅大院的。如此,陳出塵便被他安置在了距離晉王府最近的戶部巷中。
楊廣回京之後沒有馬上回府,而是直接進了皇宮。
「父皇-——母后——兒臣差點見不到二老了——」一進永安宮的大門,楊廣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楊廣的臉上身上傷痕纍纍,看上去彷彿被人虐待了許久一般。
親生的兒子,自己打得罵得,卻看不得被別人欺負。
楊廣一哭,獨孤皇后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不哭,不哭,都是為人父母的人了怎麼還哭起來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你說出來母後為你主持公道。」獨孤皇后眼裡噙著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