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沈滄海的死

  「原來大陳有兩個皇帝，一明一暗，明的是陳叔寶，暗的是你，難怪陳叔寶要動你-——」楊廣恍然道。


  「-——胡說!你怎可直呼皇上的名諱，真是大逆不道-——」沈滄海裝腔作勢道。


  「若是告發我，你能重新做回暗夜皇上的話，你儘管去告發好了。」楊廣輕嗤了一聲。


  閑聊一會兒之後，楊廣知道沈滄海口中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他想了想，這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不能讓他隨便開口拿捏自己，另外為了大隋的千年大業這個人也不能讓他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想動沈滄海，卻不能自己出手，他想了又想，把主意打到了嚴總管的那條鞭子上。那條鞭子是用特殊皮料製成，製作前放在鹽水和辣椒水裡熬煮三十六小時，為的是增加鞭子的柔韌性，同時還能增加受刑者的疼痛感。


  鞭子就擺在眼前，給不給它加點料呢？楊廣想了想：料加在鞭子上，出了問題很容易追查到自己的頭上，倘若不加料的話，自己的小命拿捏在沈滄海的手心裡，天天提心弔膽的日子他不想過。


  思前想後，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中午嚴公公過來審訊的時候，楊廣湊過去說道：「總管大人，聽蔣大哥說昨夜這位餓昏過去了，你看是不是給他準備點吃的，要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就餓死了，這不白瞎了公公的一片苦心？」


  這個建議細想起來合情合理沒什麼問題，嚴公公答應下來。


  飯菜不是楊廣準備的，但他給加了點料，讓人吃了還想吃，根本停不下來。


  滿滿一大盆飯菜端上來，足夠五個人的飯量，見此嚴公公的臉色微變：「這是餵豬呢？」


  「廚房的人理解錯誤，準備的有點多，要不我在端回去？」楊廣陪著小心說道。


  嚴公公嫌麻煩，他搖了搖頭道：「算了，先給他吃吧，吃剩下的送去別的牢房。」


  嚴公公還是很小心的，生怕飯菜有問題，仔細檢查過之後才讓楊廣把飯菜端到了沈滄海的面前。


  楊廣也怕擔責任，他不想親自餵給沈滄海吃，建議把他放下來讓他自己吃。


  看著楊廣一臉嫌棄的表情，嚴公公也沒多想，點頭同意了。


  起初沈滄海在嚴公公面前態度強硬，誓死不吃嚴鬼提供的飯菜。


  「吃點吧，有命才有將來-——」楊廣略有所指的說道。


  飯菜端到他的面前，嗅著食物的香氣，沈滄海有點憋不住了，伸手一把抓過飯盆，用手直接抓著飯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慢點吃別噎著——」楊廣好心提醒道。惹得嚴公公一陣橫眉冷對。嚇得楊廣縮了縮脖子：「公公，我還是去外面看門吧，看到他這個吃相，我想吐-——」


  「出去吧——」嚴總管公公面色陰冷著說道。


  楊廣在門口算計著時間，大約大半個時辰的功夫，嚴公公出來了，臉上掛著一層冰霜：「進去把裡面的屍體收了——」


  楊廣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嚇白了一張臉。沈滄海的肚子爆了，被嚴總管一鞭子給打爆了。


  原理很簡單，一個撐大的氣球如何扛得住些許的重壓。


  走進地牢，看到肚腸外溢的沈滄海，楊廣的腿軟了。扶著牆狂吐起來。


  嚴公公本就氣不順，看到楊廣那副樣子更是怒火衝天，抄起鞭子就朝他身上甩了過去。楊廣心思秒轉，掂量了一下躲閃的後果之後，決定承受他這一鞭子。


  鞭子呼嘯而來，眼看就招呼到了楊廣的身上，不想一聲嬌呼之後硬生生收了回去。


  「住手-——」張麗華張貴人站在地牢的門口，臉色發白強撐著喊了一嗓子。


  看到了張麗華，楊廣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他嗖的一下子竄了過去。


  當著張貴人的面，嚴公公遭了個沒臉，他怒喝一聲：「來人啊，把這小子拉下去給我劈了！」


  兩名侍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楊廣的身邊，一邊一個拎著他的胳膊就往地牢里走。


  「本宮看誰敢！」張貴人的身上爆發出一股凌人的霸氣，冷厲的聲音如鋒刀刮過鐵器。


  嚴總管再囂張也是個奴才，他不敢跟張貴人硬碰硬，他低垂下眼帘，沒露出一絲膽怯，也沒收回劈了楊廣的命令。兩名侍衛心裡有所顧忌，挾持著楊廣站在一邊等著他進一步的命令。


  張麗華的臉色沉了又沉，聲音沉厲如冰，緩慢卻字字清晰的說道：「昨日有人跟皇上說嚴公公是皇宮內部的暗夜主子，皇上初聽還不相信，今日一見竟然是真的——」


  嚴公公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寒冰淋頭的這麼一天，常年折磨別人，他知道張貴妃這話意味著什麼，從身到心，甚至神魂都是冰涼的。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面子已經不再重要。他靜默了片刻之後緩緩抬起頭來，眼底的寒光非常小心的掩藏在雙眸之下，嘴角勾了勾露出一絲僵硬的笑意：「娘娘說笑了，這小子辦事不利，打死了沈大人，奴才一時著急冒犯了娘娘——」


  楊廣不想背這個黑鍋，但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解釋就能解釋得清楚的，所以他沒有冒然開口，靜觀事態的發展。


  「楊英，這事是你做的嗎？」張貴妃給了楊廣一個解釋的機會。


  「娘娘，沈大人是被撐死的，肚子撐爆了——」楊廣避開了嚴公公的那一鞭子，把責任推到了沈滄海自己的身上。


  楊英這小子竟然沒有借著貴妃娘娘的勢力趁機踩自己一腳，這讓嚴公公非常驚訝，他驚得瞳孔一下子擴大，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娘氣十足的小子。


  楊廣面色平靜，沖著嚴總管淡淡笑了一下。


  有些時候上位者要的不是結果，只是一種態度，張貴妃眼珠轉了轉之後說道：「楊英你跟本宮出去，嚴卿你帶幾個人下去仔細查驗一番看看沈大人是否真的是被撐死的。」


  打死的還是撐死的其實一目了然，但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說出口的不一定是真話。嚴公公帶著三名仵作五名侍衛下到了地牢，忙碌了很久才上來彙報道：「沈大人一時吃得太飽，吃得太急把腸子撐破了，痛苦掙扎間劃破了自己的肚皮。」


  這話聽得張麗華一陣唏噓：「沈大人一代國師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可惜了。你們把他的屍體好好收斂了，下一步該如何做，你們去請示聖上吧。」


  嚴公公躬身行禮道：「奴才謹遵娘娘懿旨。」


  刑房裡面血腥味很濃，張貴妃緊蹙著眉頭，捂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楊英，這裡的事情留給嚴公公處理好了，你跟本宮去承香殿，本宮有要事問你。」


  嚴公公擔心楊廣出去之後會亂說話，上前一步拉著他的手硬塞了一錠金元寶給他。楊廣不在乎這點小錢，可不收的話只會引來嚴公公更大的猜忌，所以他的臉上露出一副沒見過錢一樣的貪婪，掂著金元寶一再跟嚴公公說著小話，這讓嚴公公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