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楊府秘事
「今天是什麼日子?」楊密突然問了一句。
「給凱旋將士慶功的日子啊——」
「慶功宴上如果楊素楊大人這個功臣被關進了刑部大牢會有什麼後果，這事王爺仔細想想就明白了。」楊密笑了笑說道。
「對——就是這個緣故，要是楊素一回來被抓了難免會有人從中作梗，內憂外患之際，維持朝廷穩定是最重要的。」晉王楊廣恍然大悟道。
晉王楊廣揣測聖意之時，楊素也沒有歇息片刻。
剛到楊家巷附近，就遠遠看到楊約站在巷子口，焦慮不安的東張西望著。
「大哥，你可回來了!」
一見面，楊約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撲了過去。
「什麼事讓你如此失態?」楊素非常詫異的看著楊約問道。
「事發了——」楊約說完這三個字之後意識到場合不對，楊府門口人來人往，自己失態了。
聽了那三個字，楊素如雷轟頂，心思秒轉，想到了無數種事發的可能性。心裡忐忑不安，面上卻非常平靜，他微微笑了一下，對著楊約說道:「這麼大的人了，不就是玩了點小錢嘛，這事哥哥我早就知道了，走，我幫你跟母親說合去。」
「哥哥-——」
楊約沒解楊素的心意，以為楊素誤會了，錯解了自己要說的事情，剛想解釋一下就被楊素眼底那縷寒光嚇了回去。
楊素心裡也著急想知道什麼事情出了紕漏，可眾目睽睽之下再急也不能表現出來。
他沉心靜氣面色如常的主持了家宴，又親親熱熱的陪著老母親聊了會兒天。
夜上三更時分，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書房裡坐卧不寧的楊約立馬迎了上來說道:「哥哥，你可真沉得住氣。」
楊素看著急赤白臉的楊約冷冷一笑道:「沉不住氣能如何?宣揚得滿世界都知道我們楊府出了大事嗎?讓大家都來看我們的熱鬧?」
「韓城-——寧氏的事情發了!」
楊素表現得再波瀾不驚也被楊約這話轟了個外焦里嫩。
半晌他才找到語言問道:「寧家不是死絕了嗎?怎麼還有人知道這事?」
「是晉王爺的手下，他跟我稍微透露了一點-——」楊約小聲說道。
「晉王?只有他知道吧?」楊素追問道。
「也許-——」楊約說起話來吞吞吐吐。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跟我交代?」
楊素目光冷厲的看向楊約，讓他的心猛地一緊。
韓城寧氏的事情不是小事，全族三百多口子一夜之間慘遭滅族，這事當年引起了文帝的重視，曾下令徹查此事還寧氏一個公道，寧氏唯一一名倖存者不到一歲的女孩寧月如今已經成了文帝的惠妃。
「當年從寧氏搶來的青光劍還在你手裡吧?」楊素看著楊約問道。
「已經毀了-——」楊約略有心虛的回答道。
青光劍一直是楊素心裡的一個結，一個揮不去抹不掉的心結。
當年楊約跟人鬥狠打死了寧家大少爺，搶來了青光劍。寧家不依不饒要告御狀，楊素腦子一時衝動派私兵給寧家滅了族。
「這事要是被惠妃知道，我們楊家就危險了。」楊約憂心忡忡的說道。
楊素沉默復沉默，半晌沒說一句話。他心裡倒是不太怕惠妃，怕的是楊府豢養私兵的事情暴露出來，那才是滅族大罪。
楊約憋不住了:「這事可大可小，要是激怒了晉王，咱們楊府就完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想起了寧府血流成河的樣子，尖利的慘叫聲，溫熱的血水噴濺到臉上的感覺彷彿就在眼前。
半晌，楊素終於開口了，他說道:「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今天慶功宴時，晉王爺對我步步緊逼，看來他心裡是有了一定的成算。」
「其實晉王要的東西咱們也能給得起。」楊約趁機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投靠晉王，輔助晉王登上那龍位?」楊素問道。
「是的，太子跟咱們有仇，就是費盡心機保他登上那個位置他也不會感激我們，到頭來能保住咱們一家老小的性命就算是幸事，蜀王和秦孝王雖有大志可內無乾坤，成不了多大的氣候，漢王楊諒擁兵百萬卻無那爭權奪勢的心，比較起來只有晉王楊廣可以跟太子殿下一搏。」楊約答道。
楊素點了點頭，一直搖擺不定的心，稍稍安了一些:「看來我們也只有跟晉王結盟這一條路可走了。」
第二天一下早朝，楊素就等在了宮門口，看到晉王楊廣眼裡露出一絲殷勤的笑意。
「楊大人心情不錯可是碰到什麼好事了，說出來讓本王也跟著樂呵一下。」晉王楊廣看到楊素調侃了一句。
「今日我府里設宴，想請晉王殿下賞光-——」楊素主動向晉王楊廣靠了靠。
有些話不需明說，兩人心照不宣的走到了一起。
晉王楊廣心想事成，隋文帝楊堅卻在跟獨孤皇后鬧著彆扭。
獨孤皇后一早去宗人府看了蜀王和秦孝王，回來之後就開始拉著隋文帝楊堅哭訴:「兒子是自己的，有錯你可以打可以罵，但不能往死里打啊。」
「昨晚那種情況，不打不足以服眾，你想讓寡人失信於天下嗎?」
失信於天下這頂帽子太大了，獨孤皇后可不敢戴，她狠狠瞪了隋文帝楊堅一眼之後，抬腳出宮了。
「人生難得一知己啊!」楊堅的臉上露出一絲凄涼與蕭瑟。
「不如奴才陪殿下去御花園裡走走，散散心吧。」在旁邊伺候的王德順非常體貼的提議道。
隋文帝很節儉，御花園相應的收拾得也比較簡潔，沒有名花異草，卻有綠樹掩映，芳草芬芳。
漫步在御花園裡，文帝的心漸漸平息下來，走到一棵並蒂蓮旁，心有所感的說道:「成雙入對固然好，奼紫嫣紅才是春——」
聞琴而知雅意，聽到這話王德順的心微微一動，知道皇上雖然沒有賊膽卻也有賊心。
「皇上，咱們去錦繡閣坐坐吧——」王德順不露聲色的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座水榭。
「走吧，去喝杯茶也好。」
文帝微微嘆息一聲，走了過去。
錦繡閣裡面的陳設很簡單，可裡面伺候的宮女讓隋文帝楊堅的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