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楊素回京
楊約走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匆匆忙忙離開了秀春樓。
「爺今天回來的早啊？」管家邵修敬畢恭畢敬的對著楊約行了個禮，打了聲招呼。
楊約想著心事，沒注意到邵修敬在做什麼，他頭也沒抬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早——」
明明是夜半時分，卻回了個『早』字，驚得管家邵修敬睜目結舌。
有心多問一句，可看到二老爺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退縮了。
「二爺-——大爺他-——」邵修敬嘴邊的話沒說到一半楊約走遠了——
心裡有事，床鋪都跟著作對起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心事越多，床上的荊棘就越多，刺得楊約等不到天亮便坐了起來。
「爺有心事?」旁邊伺候的寵妾錦欣關切的問道。
「勿要多事-——」
心情煩躁的楊約正找不到出氣口，他的眉頭緊皺，看向錦欣的眼神充滿了煞氣。
起初錦欣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逾越的事情，她抬起自己那雙明眸善睞的雙眼，輕笑著湊到楊約的面前:「爺這是在外面受了氣想撒到妾身身上不成?」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跟我這樣說話。」
此時楊約心中的火氣已經臨近爆發的邊緣。他的眉峰緊緊蹙在了一起，隱隱間蘊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罡氣。
「爺——爺-——」錦欣被嚇得篩糠一般抖了起來。
平日里錦欣是楊約最喜愛的一個小妾，嬉笑打鬧，甚至比這更過分的行為都曾經有過。此時卻因為一句關切的話語讓他心生厭惡，這讓錦欣內心惶恐不安的同時覺得有點莫名。
良久，楊約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被自己嚇得蜷縮成一團的錦欣，覺得自己剛才做得有點過分了。
他語氣僵硬的說道：「趕緊起床吧，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去處理，老實呆在家裡勿要生事！」
「是——」
錦欣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她的身子微微縮著往床裡面靠了靠，慘白的小臉想笑，勾了勾嘴角，麵皮僵硬笑得卻比哭還難看。
楊約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心裡暗道：「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這麼輕易就被宋澤左右了情緒呢？」
楊約跟楊素的關係一向很好，有任何大事都是楊素幫他拿主意，此時楊素不在家，楊約便亂了分寸。
「哥哥要是在家就好了——」楊約一邊往外走一邊暗自嘀咕著。
「二爺要出去啊?」
管家邵修敬看著心事重重的楊約打了聲招呼。
「邵管家——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看到早早在院子里忙碌的管家邵修敬，楊約非常意外。
「昨日老爺派人回來送信說三天後將要到家，時間有點緊迫奴才帶人抓緊時間準備一下。」管家邵修敬恭敬的回答道。
「哥哥過幾天就到家了？」楊約詫異的問道。
「是——昨晚本來想和二爺說這件事的——」邵修敬謹慎的回答道。
一聽這話楊約怒了，道：「昨晚你見到我為什麼不說？」
「奴才昨夜碰到二爺的時候提了個開頭，可二爺你沒理奴才啊。」管家邵拓滿臉委屈的說道。
「行了-——行了——你趕緊忙去吧，我不出門了。」
楊約有些煩躁，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緒在他的心裡蔓延。
「是——」
管家邵修敬應了一聲慌忙離開了火藥桶般的楊約。
管家邵修敬走了，楊約站在院子里靜默了片刻。
「哥哥要回來了-——」
想到此楊約的心情漸漸飛揚起來，眼前飄蕩的那層愁雲瞬間煙消雲散了，心裡也不再像起初那樣一團亂麻。
「想拿捏大爺我，宋澤你還嫩了點。」
楊約的雙眸微微眯了眯，眼神瞬間變得冷氣逼人，寒光一掃懾人心魄。周圍忙碌的下人被他身上四溢的冷氣嚇到了，微微縮了縮脖子悄無聲息的閃了。
早在晉王楊廣回京的時候，楊素的心便跟著飛回了長安。按捺著內心的焦慮終於等到了太子楊勇進城的那一刻。
「太子殿下，你終於來了。」楊素長長吁了一口氣，像見到久別親人一般急切。
「何事讓楊大人如此失態啊？」太子楊勇微微挑了挑了挑眉角，淡淡笑著問道。
「家裡遞過話來，說出了點事-——」楊素努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絲訕笑。
「楊大人家裡若是真有事，就提前走好了，留下副將跟孤交接就好。」太子楊勇非常善解人意的說道。
權衡利弊楊素頓了頓說道：「倒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都是些兒女情長罷了。」
一方面擔心晉王楊廣順著劍雨樓這條線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另一方面又不想捨棄西北這片浴血打下的疆土。
楊素在矛盾與掙扎中跟太子楊勇辦理了軍務交接手續。
歸心似箭，楊素帶著五萬大軍返回京城，晝行夜宿，一路狂奔，一個月的路程，半個多月便望見到長安城的大門。
楊素班師回朝的消息早在他出發之前就命人送回了京城。
將士們凱旋而歸的消息轟動了整個長安城，凈水撒地黃土鋪道，晉王楊廣親率文武百官，王公大臣迎出城門，鮮花、美酒，讚歎聲讓回京將士們的心熱了起來。
「楊大人辛苦了-——」晉王楊廣的嘴角洋溢著真誠的笑意，半垂的眼帘很好的掩飾了眼底的不愉。
「本該提前知會王爺，該由王爺領兵進城的，臣逾越了。」楊素虛笑了一聲說道。
晉王楊廣面色不變，嘴角的笑意愈甚：「楊大人太客氣了，這場戰役要是沒有楊大人你運籌帷幄，要想勝談何容易，此時合該楊大人受此殊榮，當得百姓一贊-——」
宰相高熲上前一步道:「王爺，楊大人你們勿再客氣了，遵皇上口諭，命晉王殿下率眾將士跨馬揚街，受百姓們的讚歎，揚將士們的威名。」
這話讓晉王楊廣的笑意直達眼底，嘴角閃過一絲得色，楊素的心裡則是一沉，頭微微低了低，飛揚的心情也跟著黯淡了許多。
「眾將士聽令，整理軍容，跨馬揚街!」晉王楊廣的喊聲響徹四野。
跨馬揚街的陣容很強大，十幾名欽賜儀從開路，全城的百姓夾道歡迎。
晉王楊廣騎著一匹潤白如雪，全身沒有一根雜毛的雪花銀鬃馬，高昂著頭走在全軍的最前面。
楊素，史萬歲，麥鐵杖等人緊隨其後，數萬將士昂首挺胸接受著百姓們的讚揚。
霎時間長安街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叫好聲，讚歎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