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襲營
心領神會，士兵們相互遞了個眼色告辭道:「納將軍，我們要去安營扎帳了，先行告辭。」
「去吧，本將軍去旁處轉轉。」納羅笑著揮了揮手。
「納將軍今天比往常和氣了許多。」有士兵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和氣點還不好，你是不是被虐待慣了，稍微好點就不舒服了?」有人推搡了他一下說道。
「皮子緊了得給他鬆鬆。」有人附和道。
「老郭頭，給納將軍取酒的時候別忘了給兄弟們捎點，今天弟兄們都受驚了，多少喝點壓壓驚。」嬉鬧間有人還沒忘了本意，小聲吩咐著做飯的雜役。
「沒有上面的手令，奴才取不出來酒。」老郭頭唯唯諾諾的說道。
「我跟你去，看物資的閆三我最熟-——」有人自告奮勇道。
「兄弟們的福利全靠你了——」眾人恭維了一句。
在他們商量著怎麼取酒的時候，納羅納將軍已經站在了存酒的車前。
「你們這裡有什麼好酒?」他一臉嚴肅的問道。
「納將軍想要些多少度的酒?米酒還是高粱酒?」看守物資的兵士殷勤的問道。
「主帥大人平日里都喝什麼酒，能不能給我取點?」納羅問道。
「主帥大人的酒單獨放著，小人不敢擅自做主。」那兵士謹慎的回答道。
「給我看看總可以吧?」納羅又說道。
「上次主帥宴請的時候，將軍不是喝過了嗎?為什麼還要看?」兵士不解的問道。
這話讓納羅的臉色一變，他厲聲呵斥道:「本將軍想看點東西還要跟你解釋不成?趕緊拿過來，再廢話我劈了你。」
兵士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的捧過玷厥日常飲用的酒壺遞給了納羅。
納羅打開嗅了嗅，對著那酒壺揮了揮手，一臉嫌棄的表情說道:「這哪裡是我要是美酒，趕緊拿走，拿走。」
聽到這話兵士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將軍隨便看看，其餘的美酒隨便取用。」
「你去吧，我自己看看就好。」納羅繞著裝酒的車子轉了一圈之後，指著其中一壇酒說道:「今晚讓老郭頭把這壇酒送到我帳中去，小心點不要讓人發現了。」
「有數，有數，將軍放心好了。」兵士賠著小心說道。
納羅不緊不慢的往自己的軍帳走去。身後的兵士議論開了:「納將軍今天有點反常啊。」
「估計是被主帥訓斥了，想喝點酒消消火吧。」
「咱們就一打雜的，莫要議論他人是非。」
看守物資的兵士們光顧著聊天了，誰也沒有注意到納羅納將軍根本就沒有進自己的軍帳，輾轉幾步之後就不見了人影。
一個時辰之後，營房裡傳來一陣陣肉香。灶房的老郭頭端著一盆子餚肉，拎著一壇好酒進了納羅的軍帳。
「今晚吃肉啊?」納羅疑惑的問道。
「是——」老郭頭心裡有點詫異:一個時辰前剛說好的事情，一轉身就忘記了?
「怎麼還有酒啊?」納羅湊近那壇酒，略有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老郭頭心想:這不是你吩咐送過來的嗎?
這些話他只敢在心裡想想，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他弓著腰低著頭小心的回答道:「將軍今天辛苦了，這是小的們孝敬你的。」
「有心了——」納羅淡淡的說道。
此時納羅的態度跟下午迥然不同，這讓你老郭頭心裡有點狐疑，但他又不敢多說什麼，轉身出了軍帳。
「今天納將軍好奇怪。」回到廚房老郭頭跟旁邊的一個雜役說道。
「今天被主帥訓了，脾氣反常也是正常的，你可千萬別去招惹他，小心把火撒到你的身上。」
雜役的話讓你老郭頭暗自慶幸:「剛才多虧我的嘴巴緊了一點，貴人的事情真不是我們這些雜役所能參合的。」
夜深了，酒飽飯足的軍士們陷入了沉睡。
夜風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進了納布星的軍帳。
輾轉難眠的納布星騰的一下子從行軍床上跳了下來。
「有人襲營!」他大聲喊了一嗓子，回應他的只有呼嚕嚕打鼾聲。
「怎麼會這樣，他來不及穿鞋，拎起自己的大刀向著主帥軍帳跑去。
「父帥，父帥，有人襲營了。」他用力推了推酣睡中的玷厥。
「別鬧，再讓我睡會兒——」
玷厥迷迷糊糊回應一聲，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父帥一向警醒的很，今晚怎麼了?哨兵竟然也沒有預警，整個大營都被下藥了不成?」納布星心裡惶恐起來。
安全起見他拽著玷厥的雙肩往地上拉:「父帥，對不住了，這裡太危險我給你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去睡。」
就在這時，一股逼人的寒氣猛然襲來，他本能的往旁邊一躲，手裡的玷厥來不及鬆開就被身後的那把利劍刺了個對穿。
「父帥-——」
納布星雙眼通紅迎著偷襲者沖了上去。
此時玷厥也從巨痛中醒了過來。
「混蛋!」他怒喝一聲捂住自己的小腹站了起來。
偷襲之人竟然沒有殺他的意思，一個箭步跳出了軍帳，邊跑邊叫道:「今天饒你一條狗命，趕緊滾回突厥去-——」
納布星怒火衝天拎著大刀追了出去。
此時軍營里血氣彌天，很多突厥將士死在了睡夢中，少數不喝酒的兵士根本抵不過潮水一般的大隋將士，幾個回合就被人虐殺。
「為什麼要留著玷厥的狗命?」楊素問道。
「留著這個人回到突厥之後還有大用。」晉王楊廣看著滿天的火光幽幽的說道。
一夜襲營，十萬突厥大軍只剩下幾千人，納布星帶著受傷的玷厥東躲西藏離開了石門關。
「父帥，你為什麼不讓我跟他們拚命?」納布星憤恨不已的質問道。
「你有這個實力嗎?我們來大隋是為了財，不是為了命，那些賤民死便死了，可你我的命不能丟在這裡——」玷厥忍著傷痛，氣喘吁吁的說道。
「兒臣心有不甘!」納布星眼底的怒火點至即燃。
「為父也不甘心，可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玷厥面色晦暗，眼底流露出強烈的屈辱與不甘。
他嘆息道:「兵敗如山倒，咱們近十萬精兵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