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只許進不許退
「轟——隆--隆-——」
隨著石堆沉降，外面的光線透了進來。
「天都亮了-——」
「終於出來了——」
眾人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在洞口處大喊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炮彈一般沖向簫仲平。
來不及多想，簫仲平條件反射一般把手裡的利劍揮了出去。
就聽「啊——」的一聲慘叫，花天寶的半個腦袋被簫仲平削了下來。
「簫頭威武!」軍士們喊道。
「威武個屁，嚇死老子了。」
簫仲平沖著花天寶的屍體狠狠吐了一口。
山洞這邊的動靜很大，沒多一會兒，楊素他們就聚攏過來。
「你們怎麼過來的?」楊素詫異的問道。
「楊爺在這裡受苦受難，做弟弟的怎好意思獨活。」簫仲平嬉笑道。
「謝謝兄弟了。」楊素的心裡隱隱有些感動。
「客氣什麼，大家準備一下下山吧。」簫仲平說道。
這話說得有點早了，花天寶出來之前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他毀了這條通道。
一聲巨響，山搖地動，鬆動的土石如洪水一般幾秒之間將整個通道掩埋——通道垮塌了。
「楊爺對不住了，咱們還得留在這裡。」簫仲平心有餘悸的說道。
最讓人傷心的不是看不到希望，而是看到希望之後又眼睜睜的看著希望破滅。
楊素的臉色灰暗下來，耷拉著雙肩往山坳里走去。
「我也不想這樣的。」簫仲平訕訕的說道。
麥鐵杖是個好人，他走過來拍了拍簫仲平的肩膀說道:「簫兄弟，你真是個能人，一夜之間讓楊爺的心上下起伏了三次，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簫仲平苦笑著看了麥鐵杖一眼，道:「哥哥這是來安慰我的嗎?」
麥鐵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帶著一絲困惑說道:
「應該是吧，我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沒毛病啊，簫兄弟不愛聽?」
「愛聽，哥哥說得非常好。」簫仲平苦笑復苦笑。
就在這時，夜空中響起了一個令人振奮的喊聲:
「楊將軍——楊將軍-——下山的通道打開了，堵路的石頭滾下山了!」
隨著這聲高呼，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在山坳里響起。
瞬間簫仲平被忽略到了一邊，他心裡有點落寂，撇了撇嘴巴說道:
「要不是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們，你們死在這裡都沒人來收屍的。」
當天楊素命人把山寨的糧草金銀運下了山，一把火把山寨燒了個精光。
會師晉王之後帶著大部隊浩浩蕩蕩向石門關進發。
大軍沒走多遠，前方來報，隨朝的多處邊境防線被破，駐守屯守乙弗泊（今青海省樂都縣西）的行軍總管馮昱遭到突厥數萬騎兵圍攻，力戰數日，寡不敵眾，壯烈殉國。
「突厥主力分佈在哪裡?」晉王楊廣詢問道。
「在破木峽，石門兩關，他們想突破石門關分兵南下越過六盤山，挺進謂水，徑水之濱，進而威脅長安。」楊素答道。
「這兩關不能失守，拚死也要保住它們!」晉王楊廣身上瞬間溢出一股懾人心魄的霸氣。
「好——。」楊素應了一聲。
「如何應戰還要靠楊大人來運籌帷幄。」晉王楊廣非常信任的看著楊素說道。
沒再多言，楊素高聲吩咐道:「召集各部將軍速來王爺大帳。」
——
聽了楊素的決定，眾將領靜默了片刻。
「楊帥，咱們是不是應該避開突厥主力，各個擊破?」麥鐵杖提出異議道。
「時間不等人，石門關和破木峽一旦被他們攻破，再想奪回來就難了。」楊素回答道。
「這可是塊硬骨頭，一不小心將會全軍覆沒，就怕軍士們不願意去啊!」史萬歲心有顧慮的說道。
「先派百名兵士前去叫陣，只許前進不許後退，逃回來多少殺多少。」楊素陰沉的臉上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這恐怕不太好吧?內史監虞慶提出異議道。
「兩軍對壘不容有退，只有抱著必死的決心去迎戰才有勝利的可能。」晉王楊廣支持楊素的決定。
當這個命令在軍士中傳達的時候，眾兵嘩然:「這個命令形同兒戲，哪有隻許勝不許敗的，敗了就被殺，開玩笑呢?」
沒人相信楊素的這個命令能執行下去。
石門關前，楊素親自擂起戰鼓，三百名軍士被派上去迎敵，幾個回合下來，隋朝的軍士體力跟不上突厥人，沒多久就丟盔卸甲跑了回來。
「殺!」
楊素毫不留情的喊道。
史萬歲遲疑了片刻。
「殺!」晉王楊廣眼神一凝，冰冷的聲音里隱含凌厲的殺意。
「得令!」史萬歲不敢再有絲毫的猶豫，一個手勢，近百名軍士沒死在敵手卻倒在了自己陣營前面。
「再派人出戰，只許進不許退。」楊素霸道的聲音響徹全軍。
「下官願意帶兵迎敵。」麥鐵杖上前一步主動請令道。
楊素點了點頭:「多加註意!你若敗了，本帥給你收屍!」
麥鐵杖的心沉了一下:「遵令!」
說完麥鐵杖點齊五百人馬提槍上陣。
晉王楊廣和楊素率領眾將在後面搖旗吶喊，觀敵瞭陣。
麥鐵杖心裡憋著一股火氣，策馬來到突厥陣營面前，把手裡的銀槍一擺，沖著他們高喊道:「無恥小兒，還不快過來受死!」
「咚——咚-——咚-——」
三聲禮炮過後，突厥陣營里了跑出來一隊人馬。
「殺!」
領頭的突厥將領王密成大叫一聲，帶著五六百人沖了過去。
看著殺氣騰騰的突厥人，麥鐵杖的背後瞬間升起一股涼意。
「兄弟們上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我們只能進不能退!」麥鐵杖的話激起了眾將士心裡的血性，他們眼裡閃現出嗜血的寒光，一個個大吼著沖了上去。
突厥人進犯中原是為了搶劫財物的，不是過來拚命的，看著麥鐵杖他們那種不要命的拼殺，他們懼了，有些人甚至嚇得手裡的大槍都握不住了。上下牙齒顫抖著:「王——王將軍，咱們先退回去吧，不要跟這幫瘋子拚命。」
「你們退後，我來跟他們一戰，王密成猛地一提馬韁，一馬當先擋在了陣前。
「有本事咱們兩個單打獨鬥。」他叫道。
「有本事你下馬來，咱們面對面的較量一場。」麥鐵杖也不毫不客氣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