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亡命徒
簫仲平和楊素聊天的時候，遠處的山陰處探出一個臉上塗滿污泥的腦袋來，陰冷的目光悄悄打量著簫仲平和楊素，暗暗往後退了退，向著塔樓的方向摸了過去。
沒過多久，「呯」的一聲巨響，塵煙四起，塔樓倒在了地上。
轟隆隆，山坳的進出機關被毀壞，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了進出的通道
「還有流匪-——!」楊素目光一凝臉色大變道。
作為久經沙場的老將，楊素馬上意識到有人想利用山寨的機關把這幫人困死在山坳里。
「大家莫慌，按計劃行事，麥鐵杖你帶一隊人馬前往塔樓方向查看，史萬歲你帶人查看周圍是否還有密道。」
「不好，小心被人燒了糧草!」簫仲平突然驚叫一聲喊了一嗓子。嚇得周圍的小兵一哆嗦。
「亂叫什麼？你是不是想提醒流匪呢？我已經派人守住了那些糧草，要是他們敢去，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楊素的臉上沒有了平時的那種儒雅，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煞氣。
簫仲平想想剛才的表現確實有點浮誇了，他有心描補一下，可看著楊素那張冰冷的面孔話到嘴邊最終又咽了下去，最終縮了縮脖子，收起了自己身上的那股市井之氣。
「我能幫你們做點什麼?」簫仲平非常認真的問道。
「幫我找出那名流匪，我要生剝了他的皮。」楊素目露寒光，堅毅的臉上閃現出一抹殺意。
楊素說話的聲音很大，簫仲平聽到了，躲在暗處的山匪安達也聽到了，他死死盯著楊素看了一眼，牙關緊咬嘴角處殷出一絲血跡。
「呸——」
他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血沫。握著砍刀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青筋凸起，眼底的恨意讓人心驚。
安達——卿鵬寨大寨主的乾兒子，突厥人，是卿鵬寨和沙略可汗的聯繫紐帶。他勇猛善戰，有勇有謀，以戰死沙場為榮。
沒用簫仲平費勁，安達自己從陰暗的角落裡跳了出來，他大喝一聲:「你們這幫強盜——!」
這話讓簫仲平一樂，身上剛剛聚起的那點剛毅與冷峻隨著這聲笑破了功。
他非常誇張的大笑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戲虐:「兄弟，你恐怕弄混了，我們是官兵，你們是強盜。」
安達沒再吭聲，他冷冷的看著簫仲平，黝黑的雙眸閃著精光，手上的砍刀微微抬了抬，刀尖對準了簫仲平。
「你打不過我的-——」簫仲平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眼底閃過一絲惋惜。
「廢那麼多話做什麼，直接殺了了事。」楊素的眼裡閃過一絲嗜血的冷意。
「這話讓簫仲平順勢後退了幾步。
「你上吧，我膽小不敢殺人。」他一本正經的說道，眼底卻透出一絲玩味與戲虐。
此時安達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他微微弓起背，手裡的砍刀舉了起來，雙腳猛然用力一蹬向著楊素撲了過去。安達的彈跳力很好，魁梧的身體高高躍起，手裡砍刀順勢劈向楊素的頭頂。
面對兇悍的安達，楊素沒有慌張，他輕輕向左移動了一下，爆喝一聲:「找死!」
說完他不退反進，迎著安達沖了上去。
「一個亡命徒，一個瘋子!」簫仲平閑閑的說道。
安達想死，可楊素不想，就在他們兩個短兵相接之際，楊素的身子突然一矮，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蹲了下來。手上的長劍順勢朝著安達掠殺過去。
安達一心求死，根本就沒想著躲閃。他用盡全力，手裡的砍刀擦著楊素的右肩劈了下去。
「噗嗤!」鋒利的劍刃直插進了安達的腹部，楊素接著又橫拉了一下，鮮血飛濺而出。
「砰——」安達的砍刀劈在了地上，刀毀人亡。
「噗通!」
安達龐大的身軀重重摔在了地上，雙目圓瞪，心有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楊素上前一步，用力踢了安達一腳，恨恨的說道:「在爺的面前也想耍大刀，活得不耐煩了。」
「楊爺威武-——」簫仲平拍了拍手掌，淡淡笑道。
「讓你見笑了。」楊素的氣息瞬間一變，又恢復成了一個翩翩君子模樣。
簫仲平心裡明白作為一個副帥，楊素其實根本沒有必要親自跟安達搏鬥，這一切都是做給自己看的，楊素儒雅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狠厲的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頭腦也瞬間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與精明。
「今天我有點忘形了，讓楊素察覺出了什麼。」簫仲平暗暗檢討著自己。
「楊爺，咱們怎麼下山?」他看著楊素問道。
「先把山上的機關解決了再說。」楊素沉聲答道。
「晉王殿下不知道等不等得起啊。」簫仲平閑閑的說道。
「王爺好得很，你不用這麼陰陽怪氣的。」
楊素看著簫仲平這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心裡就不舒服，他有點懷疑起自己剛才的判斷了。
「簫兄弟，你再上一次樹，幫我下山去送個信好不好?」楊素跟簫仲平商量道。
「爬樹我在行，可那很費力氣的——。」簫仲平撓了撓腦袋說道。
「簫兄弟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咱們兄弟之間不必這麼客氣。」
楊素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這讓簫仲平的心裡生出一絲警覺。
「楊爺，我就是晉王府里的一個下人，你對我這麼客氣是不是有點過了?」簫仲平看著楊素的臉，非常認真的問道。
「簫兄弟的身份，楊某多少能猜出點來-——」楊素盯著簫仲平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簫仲平心裡知道楊素想讓自己主動交代，可那是自己的秘密，師傅交代：死也不能說的秘密。只要自己不說別人再怎麼猜測那也不能算作是事實，他呵呵一笑道:「我的身份恐怕要讓楊爺失望了。」
簫仲平這幅弔兒郎當的樣子，讓楊素不想再跟他說話:「趕緊下山去救晉王，他還被關在鐵籠子里呢。」
「你把王爺自己丟在山下了?你這是想要王爺的命啊。」簫仲平表情非常誇張的說道，放佛楊素真做了什麼忤逆犯上的事情一樣。
這話讓楊素有點想吐血。
一道黑影閃過，簫仲平被踢到了樹上，
「再啰嗦，小心你吃飯的傢伙。」
此時楊素的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