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國事
獨孤皇后的話音剛落，雲昭訓的眼圈就紅了起來，彷彿受了極大委屈一般做出強忍著的模樣，躬身行禮道:「臣妾拜見父皇母后。」
「臣妾?——」獨孤皇后呵呵冷笑了兩聲。
皇子府里除了正妃可以自稱臣妾之外，沒有誥命的美人良娣只能算得上是奴婢，哪怕是太子的寵妃也不可以!
獨孤皇后的笑聲讓太子楊勇心裡一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母后原諒昭訓初來咋到不懂規矩。」
太子楊勇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毫不掩飾的袒護之意，讓獨孤皇後為之氣結。
「一個奴才胚子也敢到皇宮來撒野!」
「她是臣的側妃-——」
太子楊勇平日里跟隋文帝楊堅相處得比較隨意，此時說出話來也沒有經過大腦。
「你的側妃?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婚期何時定的?」獨孤皇后質問道。
這話讓太子楊勇有點不自在，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隋文帝楊堅。
楊堅此時已經從最初的驚艷中醒過神來，他皺了皺眉頭:「作為一個太子，本就不該沉迷於美色，更不該擅自做主將她帶進宮來!」
「她是兒臣的側妃，是臣的家人怎麼就不能帶進宮來了?」太子楊勇堅持道。
「雖說父皇母后抬愛，太子哥哥進皇宮跟進自己家一樣，可細究起來君臣之禮還是不可廢的。」晉王楊廣適時插言道。
晉王楊廣的話讓隋文帝楊堅的危機感頓生:「來人啊，將這女子帶下去。」
楊堅的話音剛落，在場的兄弟幾個臉色一變，太子楊勇更是一個箭步擋在了雲昭訓的面前。
「怎麼，你要跟她共生死?」隋文帝楊堅不怒自威，寒氣四溢的眼神跟他的聲音一樣冷厲。
「錯在兒臣，兒臣願受責罰!」太子楊勇臉色蒼白的看著隋文帝楊堅說道。
聽了這話蜀王楊秀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秦孝王楊俊更是趁火打劫道:「太子哥哥愛美人不愛江山，既然如此不如拿太子之位來換好了。」
晉王楊廣隱晦的看了一眼隋文帝楊堅的臉色，心知他此時還沒有換太子的打算，便沒多言往後退了退，做起壁上觀，看起熱鬧來。
秦孝王楊俊的話惹來太子楊勇怨毒的目光。
「不捨得啊!」楊俊不以為意的說道。
被隋文帝楊堅嚇得臉色煞白的雲昭訓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條大腿要不保，慌忙跪倒在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逾越了，不關太子的事情，還望皇上皇后原諒太子，責罰奴婢吧。」
說完她微微抬了抬頭，目光灼灼的看向楊堅，眼神里透出的那絲祈求讓隋文帝楊堅不忍拒絕。
他對著雲昭訓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此事容后再議!」
聽了這話，雲昭訓知道危險解除，磕地長跪之後，疾速退了出去。
「連你也被那狐狸猸子誘惑了?」獨孤皇後有些不悅的看著隋文帝楊堅，低聲怒道。
「兒子的家事，你勿要再多管了。」隋文帝楊堅略有心虛的回答道。
看到隋文帝楊堅和獨孤皇后在那裡小聲低語，秦孝王楊俊的心裡一聲冷笑:父皇到了這種時候還在偏袒著太子，在他的眼裡太子哥哥的錯誤再大也是可以原諒的，獨我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近日邊疆來報，西北突厥屢犯我朝邊境，突厥各部在阿波可汗和沙缽略可汗的帶領下已經成了我大隋的心腹大患，寡人慾派你等前去討伐，不知你們有什麼意見?」
隋文帝楊堅是個開國皇帝，他的幾個兒子不可避免的都經歷過戰爭，可此時卻沒有了多少鬥志。
太子楊勇還沉浸在對殿外雲昭訓的擔憂之中，心思根本就沒在大殿里。
晉王楊廣嘴唇輕輕動了動，可看到其餘幾個兄弟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之後，他微微低下了頭，雙眼低垂，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寒意。
楊堅的話音落下很久沒有一個兒子出頭應承一聲，這讓隋文帝楊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太子就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嗎?」獨孤皇后冷冷的看著太子楊勇，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太子楊勇被點名的時候腦子不在線上，他脫口而出道:「父皇挂帥出征，兒臣替父皇監國就好。」
這話說得真是太有水平了。聽到隋文帝楊堅的耳朵里那就是篡權奪位的前兆啊。
隋文帝楊堅雙眉緊皺，深不見底的黑眸一沉，一道寒光如鋼針般刺向太子楊勇。
「寡人還沒死呢，你就這麼亟不可待了?」
太子楊勇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兒臣-——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獨孤皇后陰陰的問道。
「兒臣-——只-——是想幫幫父皇罷了。」太子楊勇緊張得有點口吃。
蜀王楊秀的眼底隱隱閃過一道狠厲，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道:「太子哥哥你要是真有這個心，也該幫父皇去征戰沙場啊。」
「不是父皇說要親自挂帥的嘛?又不是我讓他去的。」太子楊勇強辯道。
「父皇有說嗎?難道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秦孝王楊俊落井下石道。
「三弟，哥哥我一直對你照顧有加，你為什麼如此要害我?」太子楊勇滿臉羞紅，憤然怒道。
「對我照顧有加?呵-——呵-——真是有加，照顧得讓父皇母后與我形同陌路，我真是該謝謝你呢!」
秦孝王楊俊的笑聲如地獄來客一般讓人心瘮。
「三弟，你誤會了，哥哥我從沒有害你之意，更沒有做過任何挑唆你和父皇母后之間關係的事情。」
太子楊勇雖然在極力解釋，可他那話說得非常沒底，幾個兄弟沒人敢再相信他。
隋文帝楊堅看著太子楊勇和秦孝王楊俊，微微眯了眯眼，沉聲說道:「你們兄弟之間的私事回去解決，現在談的是出征的事情。」
「兒臣作為一個臣子無話可說，父皇指哪打哪。」秦孝王楊俊表態道。
「兒臣家事還沒處理清楚，暫時不宜出征。」太子楊勇打定主意不去冒那個險。
「你們幾個呢?」隋文帝楊堅淡淡的掃了晉王楊廣，蜀王楊秀，漢王楊諒一眼。